“日子定了，陸總對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不會在意，就不給您發請帖了。”
陸沉淵神色木然冰冷，“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可以來找我。”
林煙掏出手機，笑笑說：“陸先生跟我不用說這些場面話，我在你黑名單裏呆了五年，想聯繫你有點困難，我就不做這種惹人討厭的事了。”
陸沉淵再沒多語，林煙走出面館，月朗星稀，已經夜裏十一點多了，小吃街的大排檔，還坐滿了人。
“林小姐，陸總讓我們送您回家。”林煙身後跟出三名黑衣保鏢。
林煙回眸，一顧傾人城，三名極有專業素養的保鏢，同時看的癡神。
“替我轉告陸總，不需要。”
陸沉淵如果真擔心她的安危，當初也不會在她苦苦哀求，痛不欲生，跟個孤魂野鬼深夜街頭遊蕩的時候，不理不睬。
林煙走到街口，三名保鏢還跟在她身後，林煙稍微停留，嗓音清冷氣壓很低的警告。
“我的表達已經很清楚，不要跟着我，”
金錢可以塑造人的氣場和底氣，林煙凌厲的氣場，震的人自覺避開，什麼牛鬼蛇神，都能自覺讓路。
陸沉淵還在面館裏，保鏢們回去赴命，陸沉淵薄脣輕啓。
“廢物！”
林煙走在街口等車，旁邊是藍色篷布搭建的燒烤大排檔，零零星星，有幾桌客人在喝酒。
其中一桌，幾個膀大腰圓的男人，光着膀子喝着啤酒，一身的紋身，胖的跟球一樣的身材，把紋身都能撐的變形。
腳底下到處都是空酒瓶子，他們中間坐着個女孩，清水掛面一樣的髮型，化着淡妝，穿着短袖長筒白襪，露出的大腿被幾個男人輪着摸。
女孩人背縮着，害怕的哭着，肩膀抖成篩子一樣。
林煙將這一幕盡收眼底，漠然的瞥開頭。
她叫的車來了，徑直走過去拉開車門，俯身長腿邁進，沒有遲疑。
耳邊是身後傳來女孩，痛苦的哀嚎，懇求。
“我……我不能陪你們，大哥你們放了我，求求你們了，我男朋友欠你們的錢，我會打工賺錢還給你們。”
林煙關好車門，閉上眼睛，大排檔的招牌亮燈閃爍着，照樣她的臉上，影影綽綽。
想要司機開車，又聽到女孩哭泣的聲音。
“不好意思師傅，不走了。”林煙拉開車門踩着高跟鞋下車。
剛剛的那個女孩已經哭成淚人，淚水糊面，恐懼又無助。
林煙沒有走過去，視線捕捉到路邊停着的邁巴赫，看了眼連號的車牌，戴着鑽戒的指節曲起，敲了敲車窗。
車窗半降，視線相觸，沉靜跟淡漠的兩雙眸子四目相對。
林煙揚揚下巴，“你的人，借用一下。”
陸沉淵下車，他早就看到剛剛的一幕，他沒什麼助人爲樂的情懷。
他知道林煙有事所求，是想要幫那個要被帶走的女孩。
“你朋友？”
陸沉淵低沉的嗓音醇醇入耳，帶着那種致命的溫柔又夾雜着疏離。
“看小女孩可憐而已，我形單影隻幫不了，你的人可以。”
陸沉淵擡手喚來幾人。
把女孩帶過來，林煙知道陸沉淵身邊的這些保鏢，都下手特別狠，訓練有素的特種兵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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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大肚子地痞流氓，三兩下就讓他們倒地，驚嚇，嘶吼，救命……玻璃酒瓶打在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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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煙隔了幾米開外，還能聞到一股血腥味。
林煙靜眸抱肩，觀望着血腥場面，清冷的眉眼沒有起半分波瀾，置身之外。
陸沉淵黑眸凝視着林煙，她的反應盡收眼底，饒有趣味的探究，她這幾年到底經歷了什麼。
在她的身上，已經看不到小女生乖順溫軟的模樣。
時光如果倒退，林煙見到這種場面，陸沉淵猜她肯定會打電話報警，慌不擇路。
女孩沒見過這種場面，嚇的兩腿癱軟，蹲在地上，大口的喘息。
林煙微微俯身，朝她遞過手，“你還好吧，要不要去醫院？”
她將還沒從驚恐中緩過神的女孩扶起來。
陸沉淵單手插着西褲口袋，身後的保鏢齊齊的站着，陣勢迫人。
對林煙道：“嚇到了，沒什麼大事。”
林煙過河拆遷的很快，對陸沉淵的話恍若未聞。
她扶着女孩，把連走路都踉蹌的女孩扶到旁邊的烤魚店裏。
女孩坐在她對面，頭垂的很低，嗚咽的哭聲惹人憐憫。
林煙要了杯熱水，放到桌上指尖推到女孩右手邊，“沒事了，別害怕。”
女孩緊咬着脣點頭，陸沉淵的人都留在門口。
林煙話音剛落，一道高大的身影走進來，從桌底抽出椅子，很自然的坐到林煙身邊。
林煙冷淡的瞥了他一眼，眼底帶着抗拒，她不願意跟陸沉淵有過多接觸。
“這麼晚了，一個女孩跟一羣流氓喝酒，心裏就應該清楚會發生什麼。”
林煙扯了扯脣角，陸沉淵還是一如既往，沒什麼人情味。
女孩手捂着臉，傷心的淚水從指縫裏流，自尊心很強的說：“我不是這樣的人，我男朋友欠了他們很多錢，他們逼的太緊了，我心疼他……他跟我說，只要陪這些人吃頓飯，利息錢就會少一些。”
林煙知道原由，冷嗤一聲，“小姑娘，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跟你一樣，爲了愛情什麼都可以去做，尊嚴臉面這些都不算什麼，連命都可以不要，最後什麼都沒得到，戀愛腦跟精神病沒什麼區別，有些男人狼心狗肺不配被這麼喜歡，及時止損吧。”
坐在身邊的陸沉淵，臉色微變。
林煙意有所指，她說的這些話，無疑是在打他的巴掌。
對初戀情根深種的女孩，聽不進去這樣的話，油鹽不進的堅持。
“他不會的，他說過以後會娶我。”
林煙看着女孩，跟她當初一樣無可救藥，清醒道：“醒醒吧，哪裏有那麼多以後，男人的承諾聽聽就行了，別當回事，如果想娶還會讓你一等再等，騙人的鬼話，聽聽就行了。”
一直未開口的陸沉淵，臉色也越來越難看，起身問：“需要送你回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