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晚緹纖細的身子微微僵滯着。
寂靜的車廂內,旁邊男人的目光灼熱的停留在她身上。
過了好幾秒。
她才緩慢地轉過臉。
對上宋紹寒的眼神,她不答反問,“是不是我回答了你這個問題,你以後就不再糾纏於過去了?”
宋紹寒被問得面色一僵。
但這的確是他認識的溫晚緹的性格。
他想起那一年,他跟她告白的情景。
心裏漫進一層又一層的苦澀,若是當初沒有被迫跟她分手,現在……
“你只要說的是實話,我以後就不再糾纏。”
溫晚緹的聲音帶着些許對往事的回憶,“當初,我對你是有過好感的,答應你的時候,也想過跟你到永遠。”
宋紹寒的心忽然一陣鈍痛。
“……”
張了張嘴,他竟然說不出一個字來。
溫晚緹話音微頓了下。
再開口,沒了剛才的情緒。
嗓音清冷淡漠,“是你先放棄的,你知道的,不論你怎樣糾纏,我都不可能再跟你有什麼。”
“做朋友也不行嗎?”
宋紹寒說不清自己此刻是什麼樣的心情。
似乎只有後悔清晰得如刀子紮在心頭一般。
溫晚緹的面上不見絲毫變化,“陌生人更合適。”
“那,你對陸靳宸呢?”
宋紹寒目光灼灼。
溫晚緹的手指微微蜷縮。
“他是旭旭和妙妙的親生父親。”
“你愛他嗎?以前,或者是現在?”
“我想,我沒義務什麼都跟你交代。”
“……”
宋紹寒被噎,又換了個問題,“你會再跟他在一起嗎?”
“不知道。”
“……”
“這日記本是我從劉英那裏拿的,據劉英說,這是劉院長留給你的。她當時因爲私心,沒有給你。”
宋紹寒把日記本遞給溫晚緹。
溫晚緹的視線落在宋紹寒手裏的日記本上。
光線太暗,看不清楚。
但空氣裏似乎能聞到陳舊的味道。
她伸手接過,手指收緊。
對宋紹寒說了聲,“謝謝。”
“阿緹。”
宋紹寒低聲喊她。
溫晚緹抿着脣,沒說話。
宋紹寒道,“你要是不和陸靳宸在一起,我便不也認了。你若是將來某天回到他身邊,那我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
“……”
溫晚緹瞳孔微變。
宋紹寒徑自說,“陸靳宸身上揹着的命案,我手裏有證據。你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就是他入獄的時候。”
–
溫晚緹下車,夏風迎上來兩步,立即關心地問,“溫小姐,你沒事吧?”
“沒事。”
溫晚緹搖頭,朝幾步外的楚止弦走去。
楚止弦打量她兩眼後,才讓她上車。
“阿緹,這是那個日記本?”
車子上路,楚止弦關切地問。
溫晚緹有些走神。
慢了半拍地應道,“宋紹寒說,這是劉院長留的日記本,我還沒看內容。”
她說着,把日記本遞給楚止弦。
楚止弦接過,也沒有翻看,而是關心地看着溫晚緹,“宋紹寒還跟你說什麼了?”
“沒什麼。”
“阿緹,你的樣子不像沒什麼,他是不是跟你提了什麼條件,才給你的日記本。”
溫晚緹眨了下眼。
搖頭,“沒提條件。”
“那你怎麼了?”
“沒事,我就是在想,我爸和我媽當年發生了什麼事。”
溫晚緹隨口編了個理由。
楚止弦微微一笑,“也許這日記本里有一部份答案。你拿着,回頭你看看。”
“……”
“你和小月是二叔的親人。”
說到這裏,楚止弦似乎又想到了什麼。
好看的眉頭輕皺了下。
他輕聲問,“阿緹,你和小月的關係,如今怎樣?”
溫晚緹不答反問,“她怎麼說的?”
楚止弦如實說,“她說,你們之間有點小誤會,還說,是她不好,惹了你生氣。”
楚止弦一家人如今在郊區別墅住着。
從醫院到家的一路,有好長一段路程都車輛稀少。
溫晚緹正思緒遊離九天之外,車子突然急剎。
車胎與地面摩擦出的尖銳聲音劃破耳膜,她的身子也跟着重重一晃。
旁邊的楚止弦本能的伸手扶着她,低聲喚了一聲,“阿緹。”
又擡頭看向前面開車的司機。
“大少爺,有人攔路。”
司機警惕地聲音響在車廂裏。
他話音落,楚止弦和溫晚緹都已經看見前面寬敞的馬路上,橫停着三輛車。
夜色如墨,車燈如炬。
隨着那三輛車車門打開的同時,一股肅殺之氣在夜色裏能瀰漫開來。
楚止弦的深如古井的眼底劃過冷意。
對身旁的溫晚緹道,“阿緹,一會兒不管發生什麼,都不要下車。”
溫晚緹輕皺着眉,“堂哥,你知道他們是什麼人嗎?”
“應該是白家的人。”
楚止弦的聲音夾着一絲冷笑。
如今和楚家最深仇大恨的,便是白家了。
楚止弦身後車裏的人,也已經打開門下了車。
副駕座上的夏風和主駕座上的司機見下面打鬥起來,也立即向楚止弦申請,下去加入戰鬥。
楚止弦對夏風和他的司機吩咐,“把那兩輛車開走。”
他們不僅被前面三輛車擋了路。
後排,還有兩輛車,將他們這兩輛車給包圍在了中間。
不用想也知道,不遠的地方,還有他們的人,攔下了路人的車輛。
有人朝楚止弦和溫晚緹所坐的車輛衝過來。
帶着濃濃殺氣。
楚止弦凝着冷意的眸底一抹嗜血的戾氣掠過。
他對司機說了一句,“留着他們的命就行。”
司機應了一聲,“是,大少爺。”
主副駕駛座的車門同時打開,司機和夏風兩人躍身而下,分別將靠近他們的兩人踢出兩米遠。
對方的武器也被搶了過來。
溫晚緹都沒看清車外的打架的招式,只聽見有慘叫聲。
“別擔心,他們能解決。”
楚止弦很淡定。
沒有半絲的慌亂。
溫晚緹的心裏漫進一層複雜的情緒。
她想起了南城那個人。
很多年前。
年少的她,曾經有幸親眼目睹過陸靳宸遭遇襲擊。
當時的陸靳宸才二十歲。
雖然比十六歲的溫晚緹成熟,但在溫晚緹看來,他和那些想要他命的比起來,根本沒法相比。
更何況,對方五個人。
而他們,只有兩人。
她還沒有半點戰鬥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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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十六歲的溫晚緹心裏害怕極了。
可是,陸靳宸卻毫無俱色地將她護到身後,讓她一會兒找到機會就跑。
溫晚緹一開始是想找機會跑的。
但對方五個人,根本不給她機會,他們怕她會搬救兵。
後來她才知道,如果當時沒有她在,陸靳宸完全可以一個人放倒五個。
因爲她這個累贅,陸靳宸的胳膊被劃了一刀。
爲了護着她。
腥甜味刺激着感官的時候,她懵了。
傻愣的望着他被劃傷的胳膊處不斷流出的鮮血,她嗡嗡作響的大腦裏完全想不明白,他那麼恨她,爲什麼又要護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