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陸嶼六點多就睜開了眼睛。
看着懷裏還在睡眠中的蘇宛辭,他低頭吻了吻她脣角。
小心翼翼鬆開懷裏的小姑娘,並將被角邊緣掖好,這才下了牀。
陸嶼在次臥洗漱完後,直接去了廚房做飯。
將早飯放在保溫箱中,拿着手機給陳恆打去了電話。
“老闆?”
“讓人來華庭公館,在暗中守着太太。”
一聽這話,陳恆瞬間精神一抖。
“老闆,您要出去嗎?”他問。
一般只要老闆在家,從不需要安排保鏢守着華庭公館。
“對。”陸嶼說:“我上午出去一趟,中午左右就能回來。”
說罷,陸嶼不放心,又加了一句:“去老宅那邊調人,把太太保護好了,不能再出任何差錯!”
“是!”
半個小時後,陳恆安排的保鏢已經全部守在了華庭公館外面,怕再出亂子,這次就連陳恆都親自過來了。
陸嶼拿着車鑰匙出門。
在大廳外面見到陳恆後,陸嶼交代道:
“別去大廳,也別打擾太太,另外……”
他視線在華庭周圍掠過,“別靠太近,晚晚不喜歡被人監視,只要能確保太太的安全就可以。”
陳恆不傻,自然明白陸嶼的意思。
這是要在暗處守着。
不想讓太太發現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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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當即點頭,“老闆放心。”
兩分鐘後,科尼塞克疾馳而去。
……
早上八點。
蘇宛辭惺忪醒來。
下意識往旁邊伸手,想去抱身邊的人,
可這次,卻撲了空。
蘇宛辭瞬間睜開眼睛,看向陸嶼原本睡的位置。
瞧着空蕩蕩的房間,再摸着早已變涼的牀單,
蘇宛辭眉心頓時皺起。
在一旁摸出手機,撥下了陸嶼的號碼。
那邊“嘟嘟”了好幾聲才接通。
男人的聲音有些低。
可其中的繾綣和寵溺仍舊不加遮掩。
“寶寶,醒了?”
蘇宛辭隱約聽到了話筒中似乎有隱約的古鐘聲響起。
她問陸嶼:“你去哪了?不在家嗎?”
陸嶼站在寺廟外面的臺階上,入目之處,是掛滿許願牌的許願樹。
“在外面。”男人回,“待會就回去,樓下廚房的保溫箱中有早餐,晚晚去吃飯。”
蘇宛辭坐起身,揉了揉腰,問他:“你什麼時候回來?”
女子的聲音還帶着一絲剛睡醒的惺忪微啞。
陸嶼脣角勾起,看了眼時間,說:“十一點之前,我一定能到家。”
“好,我去洗漱,你先忙吧。”
在蘇宛辭掛斷電話之前,陸嶼忽然問了句:
“等一等,寶寶,有沒有什麼願望?”
“嗯?”蘇宛辭沒料到他會問這個。
在她怔愣的剎那,話筒中再次傳來男人低沉清冽的嗓音:
“寶寶有沒有想要實現的願望,老公幫你許願。”
回神,蘇宛辭脣角微彎,隨口說道:
“希望能儘快想起來,想起過去的記憶。”
“好。”
……
掛斷電話後。
陸嶼轉身去了一旁的桌子處。
親自在一塊許願牌上,寫上了蘇宛辭方纔說的‘願望’。
寫完後,他又拿出一個新的許願牌,寫下了他自己的願望。
【希望晚晚一生順遂,平安喜樂。也願,能常伴她左右。】
寫完後,在一旁寺人的指引下,將兩枚許願牌並列掛在了許願牌上。
風吹過,兩枚許願牌交相纏繞,
在周圍無數許願牌中,始終緊緊纏着彼此,不相分離。
如同他和蘇宛辭,這一生,都不離不棄。
幾分鐘後,陸嶼折回寺廟。
一位年長的大師坐在一個方桌前,桌面上是各種卦籤。
在陸嶼進來後,他拿起陸嶼方纔抽出的籤,開始解籤。
“此籤爲上上籤,‘自盡苦難白龍鄉,幾年疑慮變爲祥。今朝得到江南地,拔盡浮雲見太陽。’”
“意爲門庭大吉,琴瑟和諧,諸事遂意。”
說着,大師放下籤。
看向對面的陸嶼。
“香客命相富貴,出生便爲人上人,如今所願皆所償,已經是一帆順遂。”
陸嶼視線在那支簽上掠過,他道:
“我所求所願,從始至終只有一個她,希望她能少些苦難,所有因果我替她擔。”
大師看了陸嶼幾秒,從一旁拿出了一枚平安符。
他並未應陸嶼這句話,只道了句:
“命裏有時終須有,哪怕因種種外因分離,最終也會在命運的安排下,重新相聚。”
“夫妻情如是;父母兒女情,亦是。”
聽到最後一句話,陸嶼眼眸凝了下。
而那位大師,將平安符交給陸嶼後,便點了點頭起身離開。
只剩下陸嶼一人坐在桌前,腦海中迴盪着那句父母兒女情的話。
是指……那個孩子嗎?
因意外,而流掉的第一個孩子?
陸嶼之前就聽老一輩人說過,說第一個孩子最有靈性,哪怕失去,孩子也會重新回來。
如今看來……
***
而另一邊。
周牧名下的一家會所中。
程逸舟看着早上陸嶼向他要寺廟地址的聊天消息,不禁搖頭輕嘆。
“向來不信鬼神之說的陸少,現如今爲了蘇醫生,還真是該做的、不該做的,全都做了。”
聽着他這話,周牧問他:“又怎麼了?”
程逸舟將手機屏幕往他面前一懟。
“昨天我對陸哥說可以去廟裏拜拜,說不準虔心拜一拜會有些意想不到的效果。這要是換了以前,陸嶼哪會搭理這種無稽之談,他的性子,你我還能不瞭解?”
“可現在,爲了蘇醫生,某人一大清早就去了香山。”
周牧也笑,只是眼底是說不出的羨慕。
“或許,這就是愛到極致的表現吧。”
誰能想到,從沒有任何女人能入得了眼的陸嶼,居然有一天會爲了一個小姑娘做到這種程度。
再想到前段時間蘇宛辭墜海失蹤的時候,一向淡漠的陸嶼,臉上第一次浮現想殺人的戾氣,
後來再怎麼找都找不到蘇宛辭時,那種近乎毀滅性的打擊,數次讓陸嶼一蹶不振。
周牧常常在想,像他們這種人,生在豪門中,到底是有多愛,才能像陸嶼這樣,爲了所愛的人,不顧生死。
甚至,如果可以,哪怕用陸嶼自己的命去換蘇宛辭的命,陸嶼也不會有任何猶豫。
周牧晃着杯中的紅酒,突然發現,上層圈子裏有一句話說的一點都不對。
誰說生在豪門就一定薄情的,
不過是,沒遇到那個讓自己用命去愛的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