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點四十。
陸嶼回到華庭公館。
聽到汽車引擎聲,一直坐在大廳沙發上的蘇宛辭扔下手機就去了門口,
見到他人,她直接撲進了他懷裏。
“去哪了?”
她雙手抱着他,仰頭看他。
陸嶼摸了摸她的頭,將那枚平安符遞到了她面前。
“去了一趟香山,給寶寶求了一枚平安符。”
說罷,陸嶼將平安符戴在了蘇宛辭脖子上。
冷白的指捏着那枚平安符,如遠山的眉微揚,語調中多少帶了幾分疏懶。
“聽說這玩意兒很靈,不如戴幾天試試?”
這話說的,總讓蘇宛辭聽出來一種……他怕她扔掉的錯覺。
回神,蘇宛辭將那枚平安符握在手裏,眼眸亮如星辰,“確實很靈。”
陸嶼看向她,蘇宛辭說:
“很小的時候,我媽帶我去過一次香山,當時也是求了這樣一枚平安符。”
“後來怎麼沒見晚晚戴過?”陸嶼問。
蘇宛辭眼眸輕垂,語氣低了些:
“因爲那枚平安符,在我爸媽離開的時候,就不見了。”
後來蘇宛辭想過,或許是當初在華林醫院她呼喊着要去見父母最後一面、和那些人掙扎時蹭掉的。
但不管是因爲什麼,
那一年,她失去了她的父母,也失去了媽媽送給她的唯一的一枚平安符。
後來,在傅景洲將她帶到國外後,很長一段時間內,她都接受不了這個打擊。
接受不了父母驟然離開的打擊,
但那時候年齡小,倔強的不肯說任何有關爸媽離開的字眼,以爲這樣就能逃避已經發生的事實。
只有在堅持不住時,一遍又一遍哭着要那枚平安符。
當時傅景洲爲了哄她,從國外蒐集了很多類似的平安符。
但不管如何相似,都不是當初那一枚了。
直到後來,蘇宛辭收到一個和那枚平安符九分相似的符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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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一刻,看着面前近乎復刻的平安符,她突然意識到:
哪怕再像,也不是原來那一枚了。
就像已經發生的事實,哪怕再如何欺騙麻痹自己,也終究扭轉不了現實。
從那以後,她再也沒提過平安符半個字。
也再也沒有因爲父母的事情,肆意哭過。
真若算起來,逼迫她快速成長的,那枚丟失的平安符,便算一個。
見她出神,陸嶼握住她的手,連同也握住了平安符。
“晚晚,這一枚平安符,會永遠陪着你。”
蘇宛辭不禁揚起脣角,“會的,這一次,我不會再弄丟它。”
……
時間輾轉,半個月轉瞬即逝。
在這半個月裏,哪怕陸嶼每天都變着花樣做不同口味的食物,蘇宛辭的胃口仍舊不好。
孕吐反應也一天比一天劇烈。
陸嶼每時每刻都陪在蘇宛辭身邊,不敢離開半步。
但也有個好現象,在接連孕吐的折磨下,蘇宛辭發現腦海中開始偶然的浮現一些模糊的畫面片段。
一開始的時候,那些畫面很恍惚,就像剎那的錯覺。
可接連幾次之後,結合陸嶼和葉羽檸給她講過的那些過往,蘇宛辭發現,那些模糊的畫面,都是過去的記憶片段。
剛開始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她迫切的想要快些想起全部,可越來急切,那些畫面就越是模糊。
後來,時間一長,蘇宛辭發現,每當孕吐反應特別劇烈時,過去的畫面就會出現片刻。
兩個星期下來,蘇宛辭已經陸陸續續想起了不少曾經的場景。
可每一幀畫面都很模糊,她能分辨出來,裏面主人公都是她和陸嶼,
但她看不清那些畫面中具體在做什麼,也聽不到在說什麼。
甚至有那麼幾天,哪怕一點胃口都沒有,蘇宛辭都會刻意去吃東西,以此來刺激孕吐反應,讓過去的記憶浮現的再多一些。
陸嶼知道後,將她抱在懷裏很久,一遍遍的告訴她,哪怕想不起來也沒關係,過去的記憶只是曾經的回憶,他們有長久的未來,不需要那些回憶來維持感情。
這天中午。
再次聽到陸嶼這番話,蘇宛辭回抱住他,臉頰埋在他懷裏,聲音很悶。
“可是陸嶼,我想想起來,想起來那些屬於我們的過往。”
不然,對他太不公平了。
讓他一個人在痛苦中掙扎,她毫無負擔的享受着他的愛與付出,她做不到。
他對她的感情,她看得清楚,
正因爲清楚,才迫不及待的想記起來,記起來曾經。
“晚晚,你知不知道,在我心裏,只想讓你平平安安,快快樂樂。其他的,都不重要。”
蘇宛辭脣角動了動,沒再說別的。
只是抱着他的手臂不斷收緊。
過了好一會兒,陸嶼鬆開她,安慰道:
“別想太多,才兩個星期而已,記憶恢復不了這麼快。”
陸嶼坐在她旁邊,目光卻緩緩落在了她小腹上。
幽幽來了句:
“等孩子三個月的時候,或許就能恢復記憶了。”
“嗯?”蘇宛辭沒聽懂他的意思。
陸嶼將她抱起來放在腿上,一隻手臂護在她腰後,防止她摔下去,另一隻手輕輕貼在她小腹上。
凝着她眼眸,勾脣說道:
“記憶是需要刺激纔可以恢復的,到現在爲止,我們還沒有試過真正的‘刺激’,等孩子穩一些,試一試真正的刺激,說不準就能想起來了。”
蘇宛辭:“……”
滿心的傷感和愧疚,因爲他這句話,頓時煙消雲散。
蘇宛辭剜了他一眼,扯開他胳膊就要走。
卻被陸嶼及時扣住了腰身,
“寶寶跑什麼,老公說錯了嗎?”
蘇宛辭:“……”
“我覺得很有道理啊。要不……”
他目光倏而變深,綿長而熾熱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現在也可以試試。”
蘇宛辭:“?”
蘇宛辭:“你說什麼?”
某人臉不紅心不跳,緩緩摩挲着她腰線,“其實方法有很多,沒必要非要那一種,現在寶寶忘記了,老公可以重新教你。”
他看着她眼底,眸底藏着暗欲和戲謔,“要不要學?”
蘇宛辭哪裏聽不懂他的暗示。
耳朵尖瞬間就紅了。
她連忙扯開他,免得這裏變成受災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