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就沒了吧。”林陽吐出一口濁氣。
“我知道自己說出這句話可能會有點殘忍，但是……”
他臉上露出一抹苦笑道：“那個還未出生的孩子沒有我姐姐重要，只要我姐能活下來，比什麼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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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活着的人是最重要的。”黃繼業說完嘆了一口氣，覺得帕頌能留林陽姐姐一條命其實已經很不錯了。
王玘拿過一次性紙杯倒滿水遞到林陽的面前。
林陽拿過杯子，看了眼王玘，抿了一下自己的嘴脣猶豫再三開口道：“Fannie，你和帕頌還有聯繫嗎？”
黃繼業聽到帕頌的名字也看向王玘。
“沒有。”
王玘說的乾脆利落，她確實沒有和帕頌有直接的聯繫。
只有崔安和西里詹亞家族的人有生意上的往來，還在克欽和金邊的湯實和宋仁跟帕頌在當地的勢力有一些聯繫。
“我收到消息，帕頌失蹤了有小兩個月了。”
王玘怔愣了一下。
“媽。”
寧江看着被王玘不小心捏扁的紙杯子中溢出來的水，拿過紙巾給自己媽媽擦了一下手。
“太冷了，沒控制住力度。”
王玘收回自己的手看向林陽，“看來這個消息知道的人不少。”
林陽點點頭，沒有在意王玘剛剛的小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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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八月份突然開始整治之前尼魯留下來的勢力，你知道的，尼魯有些見不得光的產業。據傳言，帕頌好像就是因爲想要讓他們洗白，所以才失蹤的。”
“不過他也是活該。”林陽因爲自己姐姐和姐夫的緣故，說起帕頌多少帶了一些個人恩怨。
“他走的太急太快，真當自己是象神轉世不成，想做什麼就做成什麼。”
“那些產業是尼魯身邊那些人幹了幾十年，養活了數不清的邊寨人的生意。帕頌敢搗毀，無疑是想掀了人家吃飯的飯碗。”
“他失蹤這麼久，說不定真的死了也說不定。”
寧江在林陽說的時候一直關注着自己媽媽的表情，只是除了一開始聽到那個消息時不小心將紙杯捏的溢出水，他媽媽再也沒有其他異樣的表現。
黃繼業聽到這裏嘆了一聲氣道：“說實在的，我是不想讓他死的。”
林陽看向黃繼業。
“他要是死了，那邊說不定又要亂上一段時間，到時候各個勢力搶地盤，搶資源，受難爲的還是我們這些做生意的。”
他們家在馬圭和金邊附近還有兩個礦場呢，現在因爲是帕頌當家，只需要交一部分的管理費用就好，到時候如果真的亂起來，有可能你今天交了，明天就換了人，循回往復的交各種管理費。
多出點錢就多出點錢了，就怕除了錢自己在那邊的員工還有生命危險，甚至自己的礦場可能會直接被人家徵用，那纔是他們最不想要看到的場景。
林陽沉默，這點確實是一個麻煩。
畢竟現在還沒有正是確定帕頌的死訊呢，金邊附近已經開始不安穩了。
“但是我剛剛在那邊看到了好像屬於西里詹亞家族的玉石商。”寧江突然開口道。
黃繼業驚訝道：“在哪兒？”
“就在會展的右上角，位置還挺大的。”寧江說着指了指他剛纔看到的位置。
黃繼業和林陽對視一眼後對王玘道：“要不要過去看一眼。”
王玘點頭起身，她現在思緒有點亂。
往西里詹亞家族那邊的玉石攤位前走的時候，王玘不知道爲什麼突然想到當初在寨子裏帕頌對自己說的話。
那個時候他其實已經很想改變寨子裏的產業結構，想給寨民們換一種生活方式。
但是當時的王玘說白了真的只是聽一聽而已，她真的沒有想到帕頌竟然是認真的。
幾人來到西里詹亞家族的玉石櫃臺前時，周圍已經圍了不少人。
西里詹亞家族的玉石是東南亞品質最好的，當然，它現在能發展的這麼好，和當初在經濟危機時吞併了不少類似於林陽他們家族的產業有關。
但是你不得不承認的是，西里詹亞家族的人很擅長管理。
如果不是林陽剛剛說過帕頌失蹤的消息，壓根就看不出西里詹亞家族內里正面對着這麼嚴峻的形勢。
王玘在黃繼業和林陽與西里詹亞家族的員工交流的時候，她一直在旁邊站着。
帕頌在某一方面很激進是沒錯，但是他絕對不是一個沒腦子的魯莽之人。
否則也不會在隱忍了那麼多年之後，在自己有絕對的把握後纔對自己的養父和親生父親露出獠牙，一擊必殺。
是的，王玘不相信帕頌會死這件事情。
“媽，你在想什麼？”
寧江看着一旁失神的王玘，微微的拉了一下她的袖子。
王玘回過神來看着目露擔心的寧江，搖搖頭道：“沒什麼，就是在想一些事情。”
“在想那個帕頌嗎？”
王玘坦然的點頭。
“你們很熟？”
“算是熟悉。”王玘頓了一下繼續道：“我挺欣賞他。”
“欣賞他什麼？”
王玘想了想道：“欣賞他不管生存的環境多麼艱難，他都能用一個還算不錯的心態，努力爲自己闖出一條路來；欣賞他的堅韌和忍耐，對自己目標的堅持；欣賞他……”
王玘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嘆了一口氣。
“你不想讓他死。”
王玘笑着拍了拍寧江的胳膊，道：“他不會死。”
好不容易歷經萬難才活下來的，怎麼能那麼容易去死。
“媽媽，你是不是有點喜歡他？”
王玘搖頭，“不是喜歡，是覺得他如果真的死了，我會覺得有點……”
“可惜。”
王玘說完後點頭，沒錯，就是可惜。
寧江看着自己媽媽眉頭微蹙。
可惜？
寧江不懂，還沒等他繼續問些什麼，在他們前面的會場前面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怒罵聲和喊叫聲盪漾在整個展館裏，甚至壓過了一部分機器切割毛料的聲音。
“好像是白家那邊。”寧江順着聲音看過去，在王玘的身邊說道。
周圍不少來參加展覽的人在聽到那邊的喧譁聲和吵鬧聲後往那邊走去，就連黃繼業和林陽也站到王玘的身邊。
“怎麼了那邊？”黃繼業好奇地問道：“難不成是買了毛料開廢了不成。”
那也不至於，畢竟開贏開輸是常事兒。
“要不要過去看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