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我喝什麼酒?之前你不是和那位姨娘商量着,要怎樣認識我,結交我。怎麼如今我心動了,月兒倒是退縮了?”
他本想用勾引二字,因爲怕她多想又換了個詞。可初次見面時,她們倆所謀劃之事,分明就是勾引。
清月又急又侷促,跺了跺腳,極力想要撇清。
“世子?都說了,那是我們府上姨娘瞎掰扯的,你怎麼還當真?”
“可我就是當真了,怎麼辦呢?”
他先是試探着調情,見得不到迴應,便又開始自吹自擂。
“月兒,我真的還不錯,有家世,有地位,還有錢,長得也不醜。就像那位姨娘說的,你嫁過來就是當家主母,不用侍奉公婆,也不用處理妯娌關係,我府上一個通房妾室都沒有,你只管着享福就好!”
“怎麼樣,月兒?要不要好好考慮考慮,給我個機會?”
聽起來是很不錯,可清月這輩子從未想過嫁人,更不懂得如何與男人相處,所以內心很恐慌,很彷徨,不知要如何應對,只想逃避。
“那個,對不起,我剛剛喝了點酒,腦子有點亂。你別說了,越說我腦子越暈!”
祁慕沒想到,平日裏那麼冷靜聰慧,又伶牙俐齒的一個小姑娘,在聽到男人說情話後會是這種反應。
有點像呆萌的白癡,又有點像笨笨的膽小鬼,只會睜眼說瞎話,扯一些小孩子都不信的謊言敷衍人。
於是,嘴角的笑容更甚,“你哪裏喝酒了,我聞聞!”
在祁慕靠近時,清月本能的防禦反抗,下意識的就往男人的痛處踢。
“月兒,你?”
祁慕無比吃驚,沒想到她……竟然……
還好他只是虛張聲勢,躲閃的及時,否則這一腳下來,自己估計要斷子絕孫。
“對不起,我以爲你想輕薄我,所以才……”
“我說過,我不喜歡男人。因爲我見過的絕大多數男人,都是好色之徒,然而,我並沒有把你當做例外。”
“抱歉,我真的還有要事,告辭!”
祁慕沒有因爲她那要命的一腳而生氣,反而有些心疼她的過往。
她的容貌如此絕色,又生活在那魚龍混雜之地,所聞所見皆是醃攢貨色,難怪才會對男子有如此大的成見,對男人的靠近如此戒備。
“月兒,你別生氣。抱歉,是我唐突了,以後我不會這麼莽撞了!”
“咱們試着一步一步來好嗎?只要你不喜,我絕對不會觸碰你的!”
清月臉色平靜淡然,凝視着他,許久。
沒有在他眼中捕捉到那種褻瀆和色慾之後,慢慢的收攏那滿身防備的銳刺。
“現在我要去赴宴,日後我會謝你的,先欠一段時日,我沒錢!”
這麼坦然的直白,令原本緊張焦灼的氣氛,鬆懈下來。祁慕默默的呼出一口氣,那顆懸着的心也漸漸的回落。
“月兒,我沒想過要你珍貴的謝禮。我只想借此機會,多見你幾回罷了!”
“你若實在想謝,就請我去梧桐巷吃陽春面,六文錢一碗,吃十次就行,好不好?”
清月“嗯”了一聲,算是答應了。 “那等我改日掙到銀子,再請你吃頓好的!”
“掙銀子?我覺得月兒不必費心!你過來,我帶你去個地方看,看一樣東西!”
時候不早了,齊王府的宴會,估計已經開始了,她有些躊躇。可祁慕已經在前面帶路,並招了好幾次手。
“過來呀?放心,我不會對你不利的!”
於是,清月只好跟着他入了院子,接着又走到恭王府的祠堂。祠堂的最裏頭還有一條暗門,打開機關,就是一間黑暗的密室。
祁慕點了兩個火把,問她。“跟我進去,你怕不怕!”
“走吧!”
清月是個練家子,且武藝不弱,身上還揣着毒針毒粉,所以並不覺得恐懼。他若敢圖謀不軌,定讓他下輩子也做個閹人。
到了密室裏邊,居然是一個空曠的地洞,滿屋子,都堆滿了金光閃閃的元寶,還有成箱成箱的珠寶,首飾,古玩字畫等珍藏。
這麼多錢財,怕是比國庫還豐盈,祖孫十代都未必花的完,清月看的眼花繚亂。
“啊……這麼多?都是你的?”
祁慕點點頭,“嗯!沒錯!所以月兒不必覺得欠了我人情,錢財於我來說,與黃土無異!送你東西,我很開心,如果你願意接受,我更欣慰!”
接着他又繼續往前走了兩步,掀開裏面幾個箱子。
“這些都是前朝遺落民間的寶貝,被我收集了一些,月兒你過來看看,有沒有喜歡的,挑一些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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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世子的好意!所謂無功不受祿,清月不敢當!”
祁慕知道她性子孤傲,也不勉強她。
“月兒如此較真,我也不勸了。日後,你若願意入恭王府,這些都是你的,到時候再慢慢選就是了!”
祁慕怕她說出拒絕的話,又快速轉移話題。
“對了,你不是說要去赴宴嗎?可有準備禮物?若是沒有,從這捎一件過去?”
清月覺得齊夫人沒安好心,所以根本沒打算送禮。可祁慕問了,她也不好說是去吃白飯或者砸場子的。
“尚未呢,我正準備趕去買!這不,你非要叫我過來!”
“買什麼呀,這麼晚了,還來得及麼?”
祁慕笑了笑,問她。“你要去誰家府上?”
清月低頭,有些不好意思,很小聲的說。“齊國公府!”
沉浸商場多年的老狐狸,對於京城官場和世家之間的關係,早就瞭然於掌。
他一聽說齊國公府,就想到了寧家的那一層關係,臉上不動聲色的斂去一抹狠厲之色。從箱子裏隨手拿起一枚玉如意遞給她。
“去齊國公府,帶這個最好,寓意不錯,價值不低,但又不算太貴重。既不失了體面,也不會太突兀。”
若清月沒進來密室之前,定不會再收他給的貴重之物。可如今已經看到了,他確實富的流油,這玩意於人家來說,與石頭沒啥區別,再推辭,就顯得矯情了。
“那就多謝世子了!”
選了好了禮物,祁慕又順手挑了一根紫玉櫻花簪,替插在她頭上,裝作無意識的模樣,催她。
“快走吧,再不去赴宴,可真要遲了!”
清月張了張口,那句“世子,男女授受不親,請自重!”,終是沒說出口。
祁慕奸計得逞,跟在她身後,暗自竊笑。
出來後,清月問她。“敢問鴻世子,你既如此富有,當初在玲瓏閣時,爲何要坑我八百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