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在她出現的一瞬間,簫景湛的臉上變得冰冷,“你自由了,該離開了。”
蘇微意拍着孩子的手一頓,細細描摹的眉眼中有淚光閃動,好似簫景湛才是那個拋棄她的狠心之人。
“王爺這是趕我們母子走嗎?可是這天大地大,卻已經沒有我們的容身之所了!”
說着,她眼淚撲簌簌落下來,輕輕抽泣着,柔弱感呼之欲出。
光站在那裏摁着帕子,便是雨打梨花,彷彿每一個動作都是提前設計好的一般。
哭了半天,蘇微意約莫着變換了臉色,七分可憐三分笑:“微意死了不要緊,難道王爺就不想知道後宮的嬪妃們去向何處嗎?”
簫景湛瞳孔微縮,難怪侍衛們搜遍了皇宮也不見那些人。
“她們在哪?”
蘇微意收起臉上的悲涼冷然轉身:“王爺請隨我來。”
簫景湛垂了垂眼眸,擡步跟上。
蘇微意沒有去他處,而是將簫景湛引到了皇帝寢殿的內室,按下機關,那張龍牀發出轟隆隆的響聲,一個密道出現在衆人眼前。
“她們就在裏面。”蘇微意指着下面道。
簫景湛示意雲二下去看看。
不多時,女人的啼哭聲從下面傳來,皇后、如貴妃還有諸多嬪妃公主陸陸續續的從密道里走了出來。
如貴妃再見眼前人,深深地看了一眼便退到了一邊。
而皇后對父親所爲更是心知肚明,恨不得刨個牆縫把自己塞進去藏好,哪裏還敢吭聲。
雖說衣衫有點髒亂,但是所有人都安然無恙,簫景湛的這顆心總算放了下來。
簫景湛詫異的看着蘇微意,有些不大相信這樣的事會是蘇微意所爲。
“當初若不是……我也不會變成今天這樣,國破家亡與我有何好處,如今我也是一個孩子的母親,只是想給自己和孩子保留一條後路。”
她輕輕瞥向那個高大的男人,眼中悲苦:“難道王爺連這條後路也不想給我?”
“條件。”簫景湛直截了當。
“把城東的舞坊給我,算作安身立命之處。”
簫景湛眼眸里布滿疑惑,“就這麼簡單?”
她勾脣一笑,“我想要淮王妃的位置,你會給我嗎?”
“來人,去把城東舞坊的地契過給她,賜白銀千兩。”
蘇微意沒有多做糾纏,得到承諾便抱着孩子離開了。
就在這時,一道驚喜激動的聲音響起。
“淮王妃?!”
如貴妃剝開人羣衝到那個一身白衣宛若冰山雪蓮的女子跟前,激動的抓住她的手。
觸手的溫度雖然不是太溫,但可以確定,這是個活生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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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水如同決堤一般,盡數涌了出來:“沒事就好,你沒事就好……”
元知秋看着這個莫名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女人,心中並不排斥,幾乎是下意識地點着頭。
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麼,後退一步,看着眼前形銷骨立的人,寬大的衣裳空蕩蕩的穿在她身上。
她本能的脫口而出:“你的孩子呢?”
話一說出口去,元知秋自己也吃了一驚,她怎麼會問出這樣的話?
如貴妃愣了一下,想到那場大火,皇后的禁錮還有太后的專橫,而她那個孩子也就那樣沒了……
想到這裏,她目光不經意的瞟向牆角里將自己藏的很深的女人,眼裏滿滿地恨意!
皇后察覺到這道毒辣的目光,擡起頭張了張嘴,又閉上。
她沒想還如貴妃的孩子,是母后,一切都是因爲母后,她不過是聽從母后和父親的吩咐!
簫景湛忽然上前,一把抓住元知秋的手腕,語氣急促:“你想起來了?”
當初如貴妃的身孕還是秋兒親自診斷的。
元知秋吃痛,毫不猶豫地甩開他的手,“不知你再說什麼。我只是覺得,她該有一個孩子。”
簫景湛眸中的光一時間暗淡了下來,好似被人當頭澆了一瓢涼水。
這時,如貴妃卻差開了孩子的話題,驟然跪在了地上,雙眼通紅,“求王爺找回皇上,還簫國安寧。”
元知秋看着這個可憐的女人,不由自主想伸手把她拉起來,可手剛伸到一半,目光恰好瞄到一抹身影鬼鬼祟祟的離開。
赤金鳳釵一晃而過,只有皇后才有得規制。
元知秋悄然跟上,一路相隨。
皇后沿着宮道竟一路來到了天牢!
元知秋將身影藏在樹下,看着她同守在天牢外的侍衛們說了些什麼,天牢門便被兩邊的守衛打開。
她想了想,從後面走出來,手上攥着令牌在他們眼前一晃,隨即邁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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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裏散發着淡淡的血腥味和令人噁心的腐味兒,皇后卻毫不在意,徑直朝着關押圖乎遠的牢門前走去。
裏面的人頭低低地垂着,了無生氣,身上的衣服髒得分不出顏色,依稀看到滲出的血。
地上是潮溼的乾草,一隻老鼠爬過,貪婪地啃食着半個餿了的饅頭。
皇后揮手示意,身後的獄卒忙掏出鑰匙,打開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