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煙朝隔壁牀微微點點頭，尷尬的笑了笑，隔壁牀的兩夫妻正豎着耳朵在聽。
陸沉淵聽的認真，“你繼續說。”
小歐滿意爹地的配合度，開始說：“合作生下來的，就要分工明確，也不能只讓媽咪一個人辛苦，我的衣服褲子點心還有……還有一天三頓飯，加上夜宵，這些都是需要錢噠。”
陸沉淵“恩”了聲，表示他在聽，也可以理解。
小歐寶小腦袋裏算盤打的飛快，他現在四歲多，總共加一起活了……
小歐寶很認真的掰着手指頭，活了多少天了呢？手指頭明顯不夠用。
林煙拉住在這裏神勇發揮的小歐寶，“生病就要多休息，躺到牀上去，小被子蓋好。”
小歐寶皺着小眉頭，不願意被打擾到，他在很認真的談事情，這是男人之間的對話。
林煙的手機響了，是助理安娜。
她按了掛斷，安娜電話又打過來，怕是有什麼着急的事。
林煙走到一邊去接電話，一邊接着電話，一邊盯着這父子倆。
“想要多少呢？”陸沉淵看這小傢伙很精明樣子，覺得很可愛，他想要聽聽，小傢伙口中理想的數字。
小歐寶伸出兩根手指頭，比了個剪刀手，陸沉淵理解的小孩子，幾毛錢硬幣都能當成寶藏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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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故意問，“兩萬？”
粉粉的脣瓣，慢悠悠的吐出兩個字，“兩億。”
正在跟安娜打電話的林煙，手機差點沒抓穩掉在地上，一腦門的黑線。
林煙心裏不知道，陸沉淵會不會誤會，覺得肯定是她教唆小歐寶，獅子大開口的。
如果不是大人教的，小孩子怎麼可能會說這些，心裏喊冤。
天地良心，她覺得分了就是分了，孩子也是她自己選擇生下來的，再苦再累自己扛着。
不需要任何人負擔，包括他生理學上的父親。
小歐寶又伸出一根手指，“你考慮的太久了，對了……還有我幼兒園的錢，就三億吧，轉賬到我媽咪微信裏。”
小孩子生性單純又簡單，說三億的時候，比說三塊錢還要輕鬆。
陸沉淵允諾說：“好，你說多少說多少，錢我會給你媽咪，轉賬應該轉不了，但是我有個要求，你必須要做到，我們現在來交換，我答應你，你也要答應我。”
小歐露出甜甜的酒窩，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爹地。
陸沉淵有那麼一瞬間，覺得剛剛小傢伙的乖巧，純屬是沒進入狀態，這小東西古靈精怪的很。
“照顧好你媽咪，每個星期我會來陪你兩天，星期一上午再回去。”
小歐寶cpu都快燒乾了，奶聲奶氣，又是一副童叟無欺的可憐模樣，“爹地，你拿我當成禮拜天過嗎？可是我家不方便誒，外公外婆也在，他們不喜歡你，尤其是外公，你新找的富婆知道了會不會不開心。”
陸沉淵單手插袋，俯身用手掐掐因爲發燒還是粉撲撲的小臉蛋。
“你們都有三億了，可以搬到大房子去住了！還有什麼富婆？”
林煙飛速掛斷電話，這兩個男人到底在胡搞什麼，把她當空氣嗎。
陸沉淵聽不懂小歐說。
“什麼富婆？”
林煙捂住小歐的嘴，讓他閉上，緊着催陸沉淵說：“你回去吧，等會他要睡覺了，還發着燒，需要好好養病。”
陸沉淵還是站在原地未動，皺眉道：“什麼富婆？”
小歐也同樣擰着小眉頭，父子倆四目相對，小歐小嘴巴被捂住。
林煙放開手，急着打發陸沉淵，擡手摸了摸小歐的頭。
“你在這裏等我，我送送他，很快就回來，你乖乖的。”
小歐點點頭，看着媽咪走在前面，他的爹地個子好高，跟在媽咪身後。
撓了撓腦袋，糾結的嘆了口氣。
林煙將陸沉淵送到電梯口。
“住在走廊不太好，我聯繫醫院騰出一間病房給你們，小歐說的撫養費，我會匯入你賬戶裏，雖然我知道這些錢彌補不了你們母子，我盡力而爲。”
林煙不是覺得陸沉淵瘋了，就是自己瘋了。
“他說多少是多少？小歐對錢的概念不是很清楚，他多大你多大了？由着他這麼胡鬧，三億你們也是想的出，我能生就能養，沒有你的時候，我們母子倆過的很好，小歐你也見到了，並沒有因爲父親不在身邊，影響到他什麼，就這樣吧……”
林煙拒絕，她要跟陸沉淵分的清清楚楚，跟陸沉淵當年要離開她一樣。
她同樣也討厭藕斷絲連的事。
陸沉淵顯然不想就這樣吧，電梯到了，他也沒有上去。
“對不起，當年是我對不起你，讓你一個人懷着孕去國外，我不知道你這些年都經歷了什麼，我能知道一定很不容易，林煙你能給我個機會，補償你們母子嗎？”
陸沉淵向來清冷的眼底帶着苦楚，他的語氣幾乎是在鄭重的懇求。
林煙瞥開眼，瀲灩的脣瓣繃緊成一條直線，片刻一笑釋然。
“我不需要你的愧疚，讓你見兒子，已經是我做出做大的妥協讓步，陸沉淵你不要得寸進尺，我不需要你的憐憫跟愧疚，如果我把你給殺了，再擺出一副悽楚可憐的樣子，跟你說對不起，你能原諒嗎？”
他的目光幽深。
林煙知道她說這些，可能會惹惱陸沉淵。
“我給你把刀，你可以試試。”陸沉淵真的從西褲口袋裏掏出一把摺疊的瑞士軍刀，遞向林煙。
現在的林煙早就沒有了過去乖巧溫順的模樣，她像是一隻渾身是刺的刺，只要靠近就會讓人遍體鱗傷。
林煙氣勢不輸的將接到手裏，掌心攥緊，“你以爲我不敢嗎？”
陸沉淵擅自說道：“如果你想的話，我就站在這裏，任由你處置，我沒什麼怨言，小朋友還是需要爸爸的，我在他幼兒園附近找棟房子，每個星期會過來看他，你覺得這樣可以嗎？”
林煙脫口而出，“不可能，陸沉淵你當我是什麼？你讓我做什麼就做什麼？你可以見孩子，我沒有那麼苛刻，一個月一次，一次一個小時，多了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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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沉淵看出林煙對他的疏離跟排斥。
直直的望着他，寬挺的背籠罩着陰影，“大人的恩怨別牽扯到小孩子身上，你也沒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