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孩子是來報恩的，而有些孩子是來尋仇的。
很多時候，她也在思考，她是不是上輩子對不起御舒然，所以才讓她這輩子來尋仇。
御舒然癲狂的想要衝上去，看看這個老太婆到底是誰。
沈清歡和江嵐清見狀，連忙護着老太太。
“你們兩個賤人滾開！”
御舒然跟她們拉扯，沈清歡的手臂被她狠狠地抓了一下。
御北霆衝進來，一把將御舒然拉開。
“砰”御舒然撞到茶几上，隨後又跌在地上。
茶几上的茶杯也撞倒跌在地上砸碎。
御北霆着急關切的查看沈清歡的情況。
“怎麼樣？”
抓傷不是很嚴重，只是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痕跡。
沈清歡搖搖頭：“我沒事。”
隨後看了一下老太太，御老太太臉色蒼白，穩穩的坐在沙發上，沒有被御舒然碰到，只是她的手指一直在發抖。
這是她親生的女兒，是她教養長大的女兒。
在這幾十年的教育中，到底哪個環節錯了？
御北霆轉過身，居高臨下面若寒霜的盯着御舒然。
御舒然捂着自己撞疼的腰，擡頭對上侄子冰冷的目光，她心裏一陣咯噔，面色剎那間白如紙。
她……她剛剛做了什麼？
“媽，我錯了，我不是故意的。”御舒然下意識就認錯。
“我剛剛……我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媽，我沒有要傷害你的意思。”
御舒然急忙哀求着認錯，爬着抱住了御北霆的腿：“北霆，你幫幫姑姑，姑姑真的知道錯了，我不想出國……”
“姑姑？”御北霆聲音冷得宛如淬了冰：“你還是我姑姑嗎？”
御舒然神色一怔：“什麼意思？北霆，你不認我了？你忘了小時候生病找媽媽，是誰寸步不離照顧你一夜了嗎！”
御北霆不否認，在他小的時候，姑姑承擔了他母親的角色，給了他很多關愛。
所以儘管姑姑曾經也做過很多錯事，他也從未怪過她。
只是這一次，姑姑不該對奶奶動手。
御舒然目光看向江嵐清：“因爲你的親媽回來了，你就不要姑姑了？”
“好啊，御北霆，你就是個白眼狼。”
母親哥哥要把她送出國，不要她。
現在侄子也不幫她說話，不要她。
御舒然的整個世界都塌了一般，她無法接受，情緒的那根弦再次崩塌。
“啪……”御舒然一巴掌打在御北霆臉上。
所有人都愣了。
御北霆歪着臉，眼眸滲出寒意，卻沒有動。
“我白疼你了！”御舒然憤恨的說着。
此時此刻在她眼裏，所有不幫着她的人都是壞的，都是想要把她逼入絕境的惡人。
“啪……”
江嵐清衝上來，狠狠地扇了御舒然一個耳光。
在她還沒反應過來時，江嵐清反手又是一個。
“江嵐清！”御舒然發瘋朝着江嵐清撲過去。
江嵐清也不顧什麼形象，和御舒然扭打在了一起。
“老師。”沈清歡要上去幫江嵐清，被御北霆攔住。
他半邊臉浮現出兩根手指印，什麼也沒說，上前將兩人分開，爲此他的下顎被御舒然抓了一道。
見狀，江嵐清又狠狠地踢了御舒然一腳。
御舒然捧着肚子。
“你們，你們都欺負我。”
御北霆叫來保鏢。
“把她送出去。”
“御北霆，你這個白眼狼，你敢這麼對我，我是你姑姑……”御舒然反抗掙扎，狼狽的被保鏢強制帶了出去，她的尖叫嘶吼聲也逐漸遠去。
“北霆，你沒事吧？”江嵐清心疼的看着兒子。
御北霆下顎上的抓傷很明顯，滲出絲絲血跡。
江嵐清急忙叫傭人：“快拿藥箱。”
沈清歡也有些擔憂的看了看，傭人拿着藥箱過來的時候，她接了過來。
“我幫你處理一下。”
御北霆聞言，面上雖然還是沒有什麼表情，可莫名卻讓人覺得，似有冰雪在消融。
他乖乖的坐下，任由沈清歡拿着棉籤碘伏幫他處理。
“嘶……”一股輕微的疼痛，御北霆故意叫出聲。
沈清歡下意識的輕輕吹了吹。
御北霆身形僵住，鳳眸一眨不眨的盯着沈清歡那精緻而又認真的小臉，心在瘋狂的悸動。
一旁江嵐清看着兩人，不自覺露出姨母笑。
連御老太太的情緒瞧着似乎也平靜了下來。
沈清歡幫他貼上創口貼，隨後起身。
“老師，您的需要處理嗎？”
江嵐清和御舒然打架，也被御舒然抓了一道，但是不嚴重，沒見血，和沈清歡的一樣，不處理也沒關係。
“不用。”
此時的江嵐清沒有一點形象，頭髮被御舒然抓得凌亂，衣服也有點皺了，但臉上卻洋溢着笑容。
御北霆目光不經意的看過來。
江嵐清觸碰到兒子淡漠的眼神，笑容頓時凝固，手蜷了蜷，想說點什麼，又什麼都沒說。
御北霆將視線移開。
“奶奶，您還好嗎？”
老太太臉色蒼白，眼圈也紅紅的。
她心裏很累。
“我很好，你們都不用擔心。”
今日之後，她和御舒然的母女情分，算是徹底消散了。
御老太太心裏說不痛苦是假的。
那可是她十月懷胎生出來的孩子，是她嘔心瀝血養育的女兒，最終卻反目成仇。
“我想回房休息。”御老太太欲起身，又跌坐回去。
“奶奶。”御北霆上前：“我送您回房。”
他知道奶奶肯定難受，她需要一個人靜一靜。
御北霆將奶奶抱起來送進房間。
又給奶奶蓋好被子。
“您好好休息，有事叫我們。”
“嗯，出去吧。”御老太太輕輕點頭。
幾人出去，房門關上，御老太太側頭看着牀頭櫃上的全家福，裏面御舒然笑得很開心。
兩行眼淚從滿是皺紋的眼角溢出，很快隱沒進枕頭裏。
客廳裏只剩下御北霆和沈清歡，以及江嵐清。
而三小隻在御舒然衝進來的時候，吳嬸就帶着他們上樓了。
江嵐清坐在御北霆對面，時不時的看御北霆一眼，欲言又止。
氣氛很尷尬。
沈清歡坐在御北霆身邊，看了江嵐清和御北霆一眼，忽而起身。
“我去廚房看看午飯怎麼樣了。”
不等迴應，沈清歡連忙進了廚房。
客廳裏只剩下母子倆。
江嵐清的手放在膝蓋上，緊緊地揪着自己的衣服，好似做錯事般的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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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霆，媽媽……我……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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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言萬語，最後還是匯聚成一聲“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