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臉上已然掛不住了,但她還是牽強的扯着一抹笑,看着兒子滿臉爲難。
簫景湛深吸口氣,對着身邊的人吩咐:“去把左拂接來。”
“是。”
元知秋這才肯落座。
太后連忙給簫小奕拉到身邊,親自給他加菜:“小奕都瘦了,快喝點魚湯補補。”
簫小奕看着盛來的湯,拿起筷子直接去夾別的菜,完全不理。
太后再是長輩,但她一而再的傷害了父王和孃親,他也不會這麼輕易原諒。
太后尷尬的收回手,又對那兩人招呼:“咱們邊吃邊等吧。”
“你們簫國就是這麼招待來使的?”
一句話,拿起筷子的幾人全都默默地放下,直到左拂被傳喚來。
也不知左拂是不是故意的,他竟然換了身北薊宮裝,一身銀白色宮服掩蓋了他的陰柔,加上髮髻那顆金冠東珠,整個人玉樹立風。
太后心頭一驚,如今湛兒面色青黑,雖說身份氣度都在,哪裏比得過這般風姿綽約的人兒啊。
左拂拱了拱手,滿眼溫柔的來到元知秋身邊:“公主久等了,我來遲了。”
“不遲,坐下用膳吧。”
簫景湛原本就青黑的臉色,此時如浸了煤漿一般,只聽“咔嚓”一聲,手中的筷子應聲折斷。
“淮王莫非對我夫妻的到來不滿?既然如此這頓飯我不吃了。”元知秋作勢起身。
簫景湛趕緊換上一張小臉:“哪裏的事,這筷子太不結實了,來人給本王換一雙結實的。”
簫小奕眉頭皺的緊緊的,一張酷似簫景湛的小臉滿是愁容,心裏那個急啊。
眼珠轉了轉,他忽然對太后道:“皇祖母,孃親一定是想弟弟妹妹了,弟弟妹妹那麼小我們都不在他身邊,簡直太可憐了,我小時候就沒有父王在身邊,現在弟弟妹妹也沒有。”
元知秋的心頭一陣酸澀,她想孩子了。
簫景湛趕緊夾了塊魚肉剃掉魚刺遞給她:“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害得你們母子受苦了。”
簫小奕趕緊又道:“等事情平定了,父王親自去把弟弟妹妹接回來,我們把以前的都補償回去,他們就不可憐了。”
“是啊,湛兒,孩子還是要你親自教育。”
這祖孫三人你一言我一句,徹徹底底將元知秋代入到了孩子的思念之中。
一旁的左拂反而受了冷落,默默地坐在一家子旁邊夾着菜。
正吃着,外面傳來尹嬤嬤的驚叫聲。
衆人眼前一花,只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毫不客氣地坐在了宴席旁,對着菜品評頭論足。
“這芙蓉糕發得不錯,只是銀針菜炸得有些老了,可惜可惜!”
只見一個老頭正美滋滋地品嚐着案桌上的蒸酥酪,舉止毫無規矩。
“大膽!你……你是何人?”
太后氣的大喝一聲。
“哎呀,你問什麼問,這麼多好吃的也不說叫我,簡直是過分,呵呸!這個做的火候不到,你們宮裏的廚子都是廢物嗎?”
老頭子講口中的丸子吐的滿哪都是。
太后氣的臉色鐵青:“來人,快把他給哀家拖出去,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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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子手裏的筷子直接戳到太后鼻子前:“我說你這個死老太婆,我都會嫌棄你這飯菜難吃,你還敢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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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
太后這麼一氣,眼前一黑,整個人從椅子上跌了下去。
一時間,搶救的搶救,驚呼的驚呼,好好的宴席一片混亂。
太后被老頭子那一番風捲殘雲的模樣昏厥過去,由兩個宮女擡着入了房內。
她的傷本還沒有完全好,因此格外忌諱,元知秋快速施針,又塞了個藥丸,好半晌太后的境況才好些。
沒想到,她一出門,便看見罪魁禍首兩手各自抓着珍饈美味,大快朵頤。
老頭子看着她繃着的臉,好不知羞,咧着佔滿油漬的嘴嘿嘿一笑,然後繼續大吃起來。
元知秋也不知道這傢伙是不是故意的,一張俏臉沉了下來,乾脆帶着孩子回了住處。
老頭子一手抓了一個雞腿屁顛屁顛的跟在了後面,直到進了屋子才想着擡起袖子,抹了抹一嘴角的油。
元知秋見他油光光的衣袖,眸子中帶着怒火,直衝門外。
“你今天可是故意的?”
她語氣不善,質問道。
老頭子渾不在意一般,大剌剌坐到桌旁。
一盞上好的碧螺春喝上幾口,才覺得腹中清爽了不少。
他摸摸肚子,正色道:“你這丫頭,爲師這是給你試探虛實呢,萬一這一家子是裝的呢?嗝~”
正信誓旦旦地捶着桌子,喉嚨裏卻不合時宜地溢出一個飽嗝。
元知秋懶得理他,聲音輕飄飄地落入耳中。
“我自己會離開的。”
老頭子見她一副愛搭不理的樣子,急切地繞到徒弟身邊去,恨鐵不成鋼地道。
“你要看清楚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