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瑾言臉上的表情落在a的眼裏,他眉頭擰成一道線。
他沉沉的嗓音帶着一絲關切,“ice,這麼久以來我還是頭一回見到你這樣子,所以,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裴瑾言不能告訴他,自己只是一種感覺。
只不過這種感覺太過強烈,以至於她將自己的弱點暴露在a的面前。
見她久久不語,a淡淡一笑,說:“ice,你真的變了,我從未想過你會像現在這般,輕易的將自己的情緒暴露在外面。”
說到這裏,他話鋒一轉,繼續說道:“我不知道什麼事情令你這樣子,但是我清楚,把弱點暴露出來,猶如把自己的脖子送到別人的刀上,隨時都有生命危險。”
他停頓了一下,接着說:“下次,可不要這樣了。”
裴瑾言的心理已經壓下了那種翻滾的情緒起伏,她靜靜的看着他,問道:“你會那樣做嗎?”
a不經意的反問道:“你認爲呢?”
他四兩撥千斤,又把球踢到裴瑾言的面前來。
看似不經意,實則是在考量着裴瑾言。
其實裴瑾言心裏清楚,他們表面上看似和諧,但是內地裏誰都不相信誰。
他們彼此都清楚,多相信對方一分,那就離死亡多近一分。
裴瑾言斂去心中情緒,她笑了一下,用一種非常自信的口吻說:“既然跟你打了賭約,要上船陪你做點事,這事情都沒有做,我想,你怎麼捨得讓我輸?”
a聽到裴瑾言這麼說,忽然放聲大笑起來。
第一次。
裴瑾言從他的笑聲裏感受到他卸下防備的那種輕鬆感,只不過這種防備剛卸下不久,又重新被他給穿了起來。
他的臉上再次恢復了那種,彷彿是量身定製的面具,渾身上下像是將自己包裹進一個殼裏。
讓人無從窺探有關他的一切。
裴瑾言看在眼裏,放在心中。
她什麼都沒有說,默默的看向外面,腦海裏則浮現出剛纔那艘船的影子。
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總之,那艘船的影子在裴瑾言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隨着時間的流逝,裴瑾言的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給揪住了一樣,不斷的拉着她往下墜。
直到他們的船隻來到了一座島上。
這座島從外面看過去,說它平平無奇都是在誇獎它。
上面全部都是巖壁,連一棵樹都沒有,遠遠看去就如同荒漠一般了無人煙。
裴瑾言看到這一幕,心裏莫名就產生一種涼了半截的感覺。
她想,實驗室居然建立在這個鬼地方?
直覺告訴她不可能。
但來都來了,說不定會有發現呢。
a率先下了輪船,見裴瑾言跟了上來,他微微一笑,說:“我以爲你不會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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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瑾言說:“我以爲你不會騙我。”
a眸光一閃,笑着說:“我像是那麼膚淺的人?”
裴瑾言看了他一眼,說:“膚淺跟欺騙有什麼關聯?”
a眉峯一挑,說:“沒有區別嗎?”
裴瑾言:“……”這是同一個問題嗎?
他們雙腳剛踏上小島,立刻有人迎了上來。
那人看了眼裴瑾言,表情有些遲疑。
a大手一揮,說:“但說無妨。”
那人一聽這話,頓然放心不少。
a問道:“火災情況如何?”
他直言不諱的對a說道:“先生,火災已經撲滅,暫無大礙。”
a問:“查明失火原因了?”
那人點頭,說:“在進行實驗轉換時,不小心打翻了酒精,所以才引發火災,還好,我們第一時間撲滅了。”
a點點頭,是:“帶我去看看。”
“是。”
他走了兩步,忽然想到什麼,他回頭看了眼裴瑾言。
然後對a問道:“先生,我們要帶她去實驗室?恐怕不太妥吧?”
a看了眼身後跟着的沉默不語的裴瑾言,說道:“自己人,不必擔心。”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裴瑾言明顯感覺到那人對自己的防備。
也是啊。
她這樣一個陌生人站在這裏,就相當於一個瓦數極高的燈泡一樣,想不注意都難。
只不過,令裴瑾言感到意外的是,a真的肯帶她來這裏?
實驗室可是他的根據地啊。
他就這樣放心大膽的讓自己知道實驗室的所在之地裴瑾言覺得這不大可能。
畢竟以她與a短暫的接觸,她發現a其實是一個心思極深的人。
正想着時,一輛車子停在他們面前。
先前那人拉開車門,對a說:“先生,請上車。”
a長腿一擡,直接跨了上去。
那人看了裴瑾言一言,也示意她上去。
裴瑾言也跟着進去,那人坐在前座,車子啓動,朝着小島深處開去。
裴瑾言發現,司機是本地人,端看裝束就知道了。
不過——
令裴瑾言感到壓抑的是,他們身上都配備着武器。
這種情況裴瑾言電視裏沒少看。
但是,真當她親眼所見,她才明白那種腦袋別在褲腰帶上是什麼感覺。
就是這種感覺。
隨着離實驗室愈來愈近,裴瑾言明顯感覺到空氣越來越壓抑。
爲什麼?
因爲每隔一段距離都有人把守。
端看他們真槍核彈的樣子,裴瑾言的心口明顯感覺到一絲壓抑。
裴瑾言從前對a的瞭解只限於直覺,但如今親眼所見,她發現還是自己太侷限了。
她怎麼也想不到,a居然有這種背景。
不過。
裴瑾言深入一想,感覺也並不那麼意外了。
畢竟,像a這樣的人,他在公海上經營那麼多年,怎麼可能沒有一點準備呢?
話說——
望着那麼多守衛,裴瑾言心想,外面這樣層層包圍,裏面的人如何逃的掉呢?
裴瑾言越想下去,愈發的爲裏面的人捏了一把汗。
這種背景,耿直即便是想逃,又如何逃得了呢?
不過話說回來。
裴瑾言想到了先前收到的錄像。
她缺點很多,但有一個優點。
記憶力好。
她非常清晰的記得當時收到視頻之後,她清晰的記下了視頻的內容。
可以說每一幀每一秒,她都能分毫不差的想起來發生過哪些事情。
因此,她才記得那麼清楚。
令她奇怪的是,她並未從耿直的臉上發任何一絲不滿的情緒。
裴瑾言的心理泛起一抹疑惑——
難不成耿直並未關在這裏?
或者說,他不知道自己是被看押着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