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有心在祈福的那些人一下都炸了起來。
“這事是真的?”
“我也以爲是假的,可是人家王妃在這三跪九叩的。”
不少人看向了宋茗微,見宋茗微的額頭都磕破了血來,而她神情悲愴,更有一個和尚過去,勸她起身。
“王妃,您這懷有身孕,萬不得如此。”
衆人這又是一驚。
“要這孩子有什麼用?孩子的父親不知道何時回來,一個沒有父親的孩子,如何能活?”
宋茗微的話成功地讓不少人注意到她微微隆起的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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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是真的出事了。
這下不少人才想起了王爺當初慰問那些受害者的時候,寬厚仁德的模樣,想起了那封罪己詔,想到了三十稅一的美好前景,頓時還想向那知情的人打聽。
“說是被容威的人打下了泥河,至今沒有消息。而且我還聽說容側妃懷的並不是王爺的孩子,許是東窗事發了呢?”
一個個可怕的念頭從他們的腦海鑽了出來。
彼時,一批人衝了進來,快而有序的腳步聲迅速結束了這寺院的嘈雜。
“無關人等都出去。”
進門的人一聲怒吼,百姓們忍不住看了宋茗微一眼。
宋茗微昂起頭來,自要跟着百姓們出去,卻被人攔了下來。
“宋茗微,你出不得。”
“怎麼?殺了允祀還不夠,還想要殺了我和我腹中的孩子,成全蓉蓉腹中那個賤種?京兆尹,我不知道你已經想好了要做叛賊了。”
京兆尹被說得臉色發青,“你胡說八道什麼?隨意編排侮辱皇室,你可知罪?”
宋茗微冷笑了起來。
“我知道她很早之前就懷有身孕了,我篤定今日就是她臨產的日子。京兆尹你最好想好了再站隊,若她今日生下孩子,你將會成爲衆矢之的,叛賊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宋茗微信誓旦旦的模樣惹的京兆尹皺起了眉頭。
難道真的是如此?
他搖了搖頭,這怎麼可能?這種事情王爺會不知道嗎?
然而宋茗微卻冷冷地看着前方,“你儘可以遲點動手,今晚子時之前,靜候佳音。”
京兆尹的手顫了下,眼看着宋茗微與自己擦肩而過,他卻怎麼都不敢遵守上頭的指示,對她出手。
若說宋茗微與容府到底是勢均力敵。
宋閣老門生天下衆,鎮國公也是站在她這邊的,而且,她懷的就是王爺的孩子。
這天下難說是誰的。
他沉默地看着宋茗微站在相國寺的臺階之上,她的目光悠遠,於那春風之中,她卻滿身肅殺,透着令人難以靠近的冷冽。
容府之內,奴僕們顫抖地跪在了地上,驚恐地看着剛被帶上來的管家。
管家死了,脖子上的一道口子很大,鮮血都流乾了,看過去黑沉沉的。
“又死人了……”一個丫頭顫抖地道,即刻就被人一巴掌抽死了過去。
容夫人哆嗦着手,指着下方一個個奴僕,道:“你們誰再去?”
所有人都低下了頭,嚇得氣都喘不過來。
誰曾想到,不過是派幾個人去給宮中的容側妃傳消息,然而不管是誰作何打扮出門,都慘死在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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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夫人咬着牙,道:“我這就出去,我就不信,他們能要了我的命!”
其他人一聽,頓時慌了。
“夫人,萬萬不可啊,你要是沒了,這個府可是沒了頂樑柱啊。”
“不出去怎麼辦?他們都在傳容蓉今天就要生了,容府外被人控制,皇宮外自也是……”
嬤嬤聽了容夫人這話,道:“皇宮中那些侍衛都已經是咱們的人,他們是會換班的,一旦換班了,這消息就暴露了。小姐一定能知道的。”
容夫人聽了這話,才鎮靜了下來。
然而,他們並不知道,皇宮那根本沒有人守着,容蓉一早就得到了消息,便道:“京兆尹可將宋茗微那賤人抓回來了?”
傳話的太監搖了搖頭。
“他們都在等……”
等什麼,那太監沒有說,然而容蓉一聽這話,怒不可遏了起來。
“等什麼?等我生?可笑,我這隻剛剛七個月的身孕,怎麼可能生!宋茗微,爲了逃亡,這樣爛的藉口都能說得出口,那京兆尹更是可悲可笑,竟還能被宋茗微騙去。”
然而,容蓉說着說着,臉色就變了。
她胸口的一個金鎖發出了詭異的光來,卻只閃爍了一下,根本無人察覺到了古怪之處。
容蓉當即就坐了下來,見太監臉色發白地盯着自己,就道:“快,快去找人,找我娘,快去!”
幾個宮女剛要出去,她當即喝道:“只秋雅去,其他人都給我在這呆着。穩婆呢,叫穩婆來。其他人,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出去,端妃娘娘若來了,就說我睡下了。”
容蓉臉色慘白,眼尖的宮女看到了她的裙子溼了,還有些鮮血跟着出來了。
那宮女嚇得當即就跪了下去。
容側妃要生了……
她當真懷的是野種,竟真的不是王爺的孩子……
容蓉卻緊緊盯着這些宮女,她不可能莫名其妙早產的,定是有人在她的飲食上動手了。
此刻的她,身體顫抖着,心裏生出了無限的慌亂。
過了一個時辰,她疼地忍不住叫出聲來,這個時候暮色降臨,秋雅回來了,一見到容蓉就跪下來不住顫抖道:“娘娘,夫人不能來了。容府被人控制住了。我臨時通知了張大人,這才急忙趕來。”
容蓉渾身僵硬,登時怒喝道:“怎麼可能被人控制?整個京城現在就是我們的,是我們的!父親之前都安排好了後路,怎麼可能!”
秋雅低下頭來,道:“鎮國公的人被一批黑衣人給救了,現在張大人的人和鎮國公的人正扛着,那一批黑衣人沒有蹤影,聽張大人說,可能是王爺留在京中爲了應付突變的黑羽軍。”
黑羽軍!
允祀最精銳的王牌,就是黑羽軍……
神出鬼沒,能人無數,個個都能以一敵十。
“啊……”一陣抽疼,容蓉止不住尖叫了起來。
穩婆跪在地上,道:“娘娘,這才開一個指頭。”
“疼啊,疼!”
容蓉不知道,她懷的這是個鬼胎,鬼胎出生,生母即將受常人不能忍受的痛苦,受不住的自有當場自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