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輪船上正有一個人,眼睛直直的盯着裴瑾言看着。
他的胸膛正上下起伏,說明他的情緒頗爲激動。
他怎麼都沒想到,在這樣的地方,在這樣的時刻,竟然會遇見裴瑾言。
見裴瑾言站在那裏,正盯着這邊看來,他的心裏百般複雜,比打翻了五味瓶還要複雜的多。
別有人問道:“陸少,我們真的要在這邊靠岸?”
沒錯,這個人不是旁人,正是許久未曾出現的陸以琛。
他也在公海。
他的眼眸正緊緊的盯着裴瑾言。
那越來越清晰的畫面不斷的提醒着他,他即將與裴瑾言見面。
這麼久以來,裴瑾言帶給他的各種經歷和遭遇都在不斷激勵着他成長。
他一度以爲他們不會再見了,沒想到就在這裏,此時此刻,他們居然見面了,這多少出乎他的意料。
更多的以爲是上蒼給予的安排。
陸以琛心中多少有一絲激動。
有道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他尋覓了那麼久的人,居然在公海上。
難怪他一直找不到她。
也難怪,她一直沒有消息。
誠然,現在陸以琛尋找裴瑾言不是爲了愛。
而是爲了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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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是這個女人讓他心痛,讓他絕望,讓他幾乎失去了一切。
那個左御之根本不是省油的燈。
正如,他也不是坐以待斃的人。
而造成這一切的根本原因,就是因爲他愛上了裴瑾言。
倘若他們沒有遇見,事情是不是又是另外一個光景?
但他知道,時光不能重來,過去發生的事情,終歸是發生了。
可是令陸以琛難以釋懷的是,裴瑾言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拋棄他轉身嫁給別人。
這是他萬萬不能v接受的。
也是他身爲男人的自尊心所不能允許的。
裴瑾言不僅侮辱了他,也將他們那麼多年的情誼給丟到了九霄雲外去。
回想他這麼多年,他遇到的女人不少,但也只有一個裴瑾言入了他的眼。
偏偏就是最愛的人卻傷他最深。
那種傷害,簡直比人拿着刀子架在他的脖子上還要嚴重。
因爲,是她讓他成爲了整個洛城的笑話。
身爲男人,你可以用手段來打壓他,但不能用那種方式。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要娶裴瑾言,但全天下的人也都知道他沒有娶成裴瑾言。
他活成了一個笑話。
因爲,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們結婚的那一天,裴瑾言拋棄了他,轉身嫁給了別人。
這種傷害跟打擊,像是一座大山,壓在陸以琛的身上。
而隨着時間的推移,他並沒有變好,相反,愈發的糟糕。
他出門走在大街上,有人認出他,就會指着他說,看這就是被裴瑾言拋棄的陸以琛。
而那些背後說他閒話的人,根本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天知道從裴瑾言結婚到現在,他過的究竟是什麼日子。
每一分每一秒對他來說都是煎熬,這種煎熬讓他整個人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天知道,他夜裏要靠安眠藥才能夠入睡,有時候靠安眠藥,他還不一定能夠睡得着,只要閉上眼睛,他彷彿看見無數條怪物在指着他的鼻子大罵他。
這種遭遇非親身經歷過的人才能懂。
裴瑾言這麼對他,他想來想去,所能找到的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
她根本不愛他。
但凡扯上一點愛,她也不會這樣殘忍的對待他。
陸以琛的心理五味雜陳,許多恨意像是毒蛇一樣,在他心中盤繞着,不斷地啃食着他的身體與靈魂。
那種恨意,彷彿隨時要撕裂他的身體,也將眼前的一切撕成碎片。
越離裴瑾言近,恨意愈發的明顯,想要摧毀一切的念頭,更加的強烈。
他到現在都沒有弄明白,自己當初爲什麼會被裴瑾言的那張臉給騙了。
不僅騙了他的心,還毀了他的生活。
他之所以走到今天這一步,根本是因爲裴瑾言一手造成的。
裴瑾言就像他胃裏的潰瘍,時不時的疼他一陣,讓他夜不能寐,食如嚼蠟。
陸以琛的反應令身邊的人面面相覷。
大家臉上不約而同的產生一抹疑惑,誰惹陸少生氣了?
陸少生氣的樣子很恐怖好不好?
生怕城門失火,殃及池魚,這些人整齊劃一的往後退了幾步,生怕那無妄之災會落在自己的身上。
不過,令他們奇怪的是,隨着輪船漸漸靠岸,陸以琛臉上的那種陰冷竟然逐漸消失,最終消失不見了。
儘管如此,他們並沒有一個人敢主動靠近陸以琛。
直到陸以琛吩咐他們做事,他們纔開始忙活起來。
輪船靠岸,裴瑾言擡頭看着那從輪船上下來的人,眉頭微不可查的皺了起來。
陸以琛下了船,徑直來到裴瑾言面前。
他並未主動開口講話,而是定定的看着她。
就這麼看着她,看她看到自己是什麼反應,可曾有過一絲半點的內疚或者是悲傷?
然而,沒有。
什麼都沒有。
裴瑾言表現的十分淡定。
淡定的好像從前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似的。
陸以琛看到裴瑾言那漂亮的瞳孔裏浮現出一絲冷意。
那冷意,像是一根冰刀,正堵在人的脖子上。
他的心莫名的一沉。
一股陌生的且又熟悉的感覺油然而起。
他內心裏有個聲音在告訴他,面前的人不是裴瑾言。
沒錯。
雖然她長着裴瑾言的面孔,但,她給他的感覺根本不是裴瑾言。
因爲,此時她臉上浮現出來的那種情緒是他前所未有見過的。
你說陌生吧,又不陌生。
你說悲傷失望或者痛苦吧也沒有。
總之,平靜的比白開水過猶而不及。
這讓陸以琛的心理不是味兒起來。
他曾就再次見到裴瑾言時會有什麼感覺做過很多次心裏建設。
但是,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
她表現的太平靜了。
平靜的樣子就像是這一次見面是他們平生第一次見面似的。
總之,讓他有些遲疑。
還不是一點點。
他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的裴瑾言,想上前確認,但又沒有。
半晌,從他口中蹦出一句話:“你到底是誰?”
呃?
裴瑾言面色一頓,說:“你在問我?”
陸以琛差點沒內傷。
感情,她……真不是裴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