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看,這一定是洛麗絲髮來的,因爲不會中文,她經常用這種方式與他聯絡日常。
偏偏夜離也不太懂英文,兩人交流經常靠猜。
這條信息的意思是,尋求幫助。
夜離知道,洛麗絲並沒遇上什麼危險,只是習慣與他聊天而已。不知是出於何種義務,他對這名異國女孩也頗爲照顧。
“有事嗎?”他直接打電話過去,問完才覺對方聽不懂中文。
“你能不能——過來一趟——”洛麗絲用不太標準的發音詢問。
夜離對少爺的情況感到煩悶,正想出門散散心,於是答應了。
外面天色已晚,夜離開車信步走到一家文藝風範的酒店裏,他已經熟知洛麗絲的房間號碼,這是第二次過來。
洛麗絲在房間裏等他,古樸的英式風格紅木桌上擺放着新鮮水果,她用最先進聊天工具與對方說話,“hi,這是我爸媽給我郵寄過來的零食,你嚐嚐新。”
“謝謝。”夜離在這間不大的臥室裏轉了轉,覺得自己就是個粗人,無法與裏面的文藝氣息相融入。
他很少用聊天工具,一多半靠猜,覺得這樣說話實在麻煩。
洛麗絲已經輸入了第二句,“真希望我能快點學會中文,這樣我就跟你毫無阻礙地聊天了。”
“對了,小少爺不是已經回美國了嗎,你爲什麼還留在這裏?”據夜離所知,這裏的租金很貴,比購買到的新房還要貴,主要因爲這棟大廈文藝氣息太重,一天或許要500法郎。折成人民幣,可能需要3000多元。
而身前的女孩除了怯弱一些,她身上卻有貴族氣息,家底肯定不簡單。
“我留在這裏,是因爲覺得父親的建議是對的,他讓我在這兒接受磨鍊。而我也喜歡東方文化,纔跟隨johns過來。”洛麗絲站起身,她穿了一條重工刺繡裙,璀璨的金線與繡花在燈光下閃閃發光,如同仙女下凡一般美,“今天是我十八歲生日,我……我其實是爲了尋找人生中的另一半才留下來的。那個人就在我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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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離看了翻譯,震驚不已。
他能看得出身前的女孩對少爺芳心暗許,也就是在半月前,他們才得以接觸,由胤少下令送洛麗絲回家。
怎麼可能是他呢?
“不,我想你搞錯了……我的意思是你太年輕了,還沒能領會愛情是何物?”夜離離開了座位,他對身前的女孩無感,不,頂多只當對方是小妹妹。
洛麗絲禁不起打擊,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說出來,身前的男人卻毫不猶豫拒絕了她!
她淚水氾濫,眼眸似掉落林間的綠寶石一般晶瑩剔透,傷心得不能再傷心,“阿離,如果你拒絕我,我會覺得活在人世間太沒有意義。請你不要離開——”
夜離原本是不想久待的,瞭解完對方有什麼麻煩後就走,沒想到惹了一件擺脫不了的情債。
他決定陪完洛麗絲的十八歲生日再離開,以後都不再出現。
橘色的燈光下,他們用了餐,吃了蛋糕,許了願,彷彿在過情侶間才能擁有的幸福小日子。
可惜,只是一瞬間。
夜離最終還是要走,並且拋開剛纔的話題不談,他們只能做過路人。
“你心裏已經有了心儀的女孩嗎?”洛麗絲平靜地問。
“我已經獻身事業。”爲了避免前所未有的麻煩,夜離沒有任何遲疑地走了。
半夜十二點,他意外接到洛麗絲的短信,“謝謝你的陪伴,我很知足。se separer a jais。”
前半句是中文,後一句是法文。
夜離放下手機,本不想理睬,過了一會兒,他覺得心裏不踏實,在網上查詢了翻譯。
這句話的意思可能是“再見”,也可能是“訣別”。
她爲何要跟他說再見呢,難不成要回國?
可現在是凌晨!
反應過來,夜離匆忙拿上了鑰匙,衝向洛麗絲的租住之地。費了半天工夫,總算弄開了門。
洛麗絲不在房間裏,桌子上一片狼藉,沒有收拾,依舊是臨走時的樣子。這時有流水聲從浴室傳來……
夜離急忙推開門,只見浴缸裏的水已經漫了出來,一個嬌小的白色身影躺在裏面,水已經蓋過她的腦袋。
洛麗絲在水底沉睡着,絲毫沒有覺察到外界的變化,右手手腕裂開了一道口子,從水底飄出絲絲血跡,如同紅色的絲帶在水池中搖擺。
夜離第一時間將人撈了起來,又是掐人中,又是按壓肺部,可惜身前的女孩沒有清醒過來。
他將她帶回房間,在桌子上看到了幾片安眠藥,好在吃得不多。
又幫忙查看了傷口,幸好右腕沒有割到大動脈,只是破了一點皮,包紮一下就能止血。
夜離待在房間,考慮要不要送醫院,最後決定請胤少的私人醫生過來看看。
半夜一點,洛麗絲終於醒來,她睜開眼睛、以爲是夜離救了她、那麼接下來的時間對他更是要死心塌地。
但夜離藉故沒有留在房間裏,並拜託醫生不要說出實情。
“是你的鄰居向我彙報的,多注意休息,別再做傻事。”醫生在法國留過學,會幾句法語,他簡略說道。
洛麗絲也並不想真死,只是試探夜離的態度。同時也怕疼,不想吃太多苦頭,乾脆吃了安眠藥。
現在的結果對她而言是個解脫,她不必再執着夜離了,打算等身體養好,就向jacob博士申請離職、回國。
……
出了國界之後,他們遺棄了房車改走水路。房車裏的食物早已換新,雖然還有遺留,但帶着也並不方便。
除了必要的藥品,和換洗的兩套衣服
,其他裝備全部報廢了。
索性他們乘坐的是商船,商船很大,有上下好幾層。裏面的遊客來自各個不同的國家,一、二層居住貴族,三、四層娛樂、吃飯,最底下分散着平民。
他們專爲貴族人服務、打工。聽說度過這一海峽要經過漫長的十五天,有錢人才能享受高等待遇。
南宮胤從走出房車,腦袋又開始昏昏沉沉的了,越往西方越熱,溫度越高。他的體力也消耗得更快,更容易發燒。
下車前,陳媛媛已幫他打過一針,她不是專業的護士,爲了胤少的身體,她做得謹慎又小心。
排隊上岸後,她扶着南宮胤,在頭上圍了一塊紅色絲巾,交了相關證件和一筆錢,購買了第二等級的房間。
這是陳媛媛的意思,由於不接受刷卡,只能交兌換的現金。過路人口雜亂,他們不應該顯露得太富裕。
“胤,你還能支撐嗎?”陳媛媛發現身旁男人的體溫依然很高,打針已不能解決,只有輸液才降得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