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給祕書長囉嗦的時間,夏風利落地將她帶了出去。
特意帶着她走到祕書辦門口,肅冷道:“唐祕書手不好就不要上班了,跟王祕書一起寫好辭呈遞交人事部,回家休養!”
衆人唏噓。
全都屏聲斂氣,半點聲音都不敢發出。
還以爲祕書長出馬能銼一銼盛夏的銳氣,不曾想王姐竟然都被開除了。看來這個才調來不久的盛祕書,有點手段。
彼時。
辦公室內。
夏風帶離祕書長後,屋內的氣氛走向稍微有些詭異。
盛夏定在原地,不知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權景州注視着她。她猶豫了半晌,偷偷側眸去看,當即對上男人溫和的眼眸。
她立馬把視線收回來。
往桌前挪了兩步,彎腰開口道:“權總,在這件事上我確實把您當成藉口,讓唐倩去錄入冗雜的資料。您開除了她們兩位,對我實施懲戒我欣然接受。”
“給自己撐腰沒有錯。”
“什麼?”盛夏擡眸。
權景州迎上她的視線,他眸光溫軟,嗓音更是平和,“別人欺負了你,當然要討回來。”
“……”盛夏啞然。
她沉默,不是權景州說的不對,他說的話很在理。
而是——
他不跟她唱反調了,且還站在她這邊幫她說話?
原本以爲會跟祕書長一起被辭退,盛夏都有點糊塗,不曉得中間發生了什麼,就這麼短短三五分鐘,王姐沒了,她不但完好無損,還得到了權景州的肯定和支持。
“你吃午餐了嗎?”
盛夏茫然,下意識轉頭看他,怔了兩秒鐘後才搖頭,“還沒有。”
“這個點餐廳估計沒什麼菜了,我剛好也要吃,順便讓夏風多買一份,你一起吃。也不是白吃,下午你多加十分鐘班,抵午餐錢。”
沒等她回覆,權景州又問:“腳好全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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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驀地回過神,下意識將自己先前摔倒受過傷的右腳往後縮了縮,“已經全好了,謝謝您關心。”
中午吃了午餐。
盛夏坐在工位上,對着電腦看文件,心思卻不在文件上。
她想午睡的。
可是權景州就坐在辦公椅上,他今天很反常,不像往日那般去內室午休或者去樓上茶室品茶,他就那麼安靜地待在辦公室裏。
盛夏困得很,卻不敢睡。
在老虎視線裏打瞌睡,背脊發涼,睡不安穩。
她摸出手機,微微側過身,確定從權景州的角度看不見她耍手機後,才點開微信羣聊。
【京城富婆聚集地】羣
【不減到90斤不改暱稱】:“好睏,好想睡午覺(困)”
【敢敢不帶娃】:“今天中午外出談工作嗎?”
【不減到90斤不改暱稱】:“沒呢,就待在辦公室裏。今天……”
背地裏說人,盛夏下意識心虛。她側眸用餘光瞥了眼後方老闆椅上的權景州,見他認真在看文件,她才收回視線繼續敲字。
【不減到90斤不改暱稱】:“……今天權景州也在辦公室,有人在我背後我睡不着。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吃錯藥,說不上來的奇怪。”
【公主想要早安】:“很有可能吃錯藥哎。”
【不減到90斤不改暱稱】:“?”
【公主想要早安】:“夏夏你不知道嗎?三叔三嬸婚禮晚宴那晚,權總無故暈倒了,好幾次心臟驟停,嚇死人了。好像在醫院躺了一兩天才醒,沒準就是把藥吃錯了呢。”
暈倒心臟驟停?
盛夏多掃了一眼這幾個字,隨後偏頭望了眼那邊還在認真工作的男人。
印象裏權景州身體很好。
他體格一向健碩,定時晨跑,或者在家裏的健身房鍛鍊。什麼時候身體這麼弱了,之前發燒,現在又暈倒進醫院……
想到這,盛夏不免又看了他一眼。
氣色確實不佳。
於是,下午規劃他這周新的行程時,盛夏撿重中之重去安排,次要的瑣事就拿給夏風去做了。
星期一,盛夏陪同權景州見了外賓後,就與夏風一同處理剩下的小事。
星期二,盛夏來公司不久就跟夏風一起出門前往合作方的公司,參觀對方的加工廠。
星期三,盛夏和夏風去了集團自家的鑽石礦場。
“……”
星期四的上午。
盛夏去茶水間的功夫,夏風接到內線電話,敲門來到董事長辦公室。
進門,便察覺屋子裏氣壓低沉。
他往前走了幾步,恭謹道:“先生您找我。”
權景州坐在老闆椅上,目光審視地盯着面前的人。被他這樣沉默地打量,夏風心裏慌得很,頭腦風暴回想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先生……”
“你這幾天帶着希希到處轉什麼?”
聞言,夏風瞬間懂了。
他偷瞄了一眼面色沉冷的老闆,又立馬把眼睛垂下來。
近些日子他確實跟盛夏經常外出,爲的都是公事,去的地方見的人都有檔案記錄,按理來說先生應該知道。
他知道,還專門趁着太太不在來質問他。
怎麼吃醋還吃到他一個助理身上了……
夏風想了想,道:“先生,您在倫敦住過院的消息太太知道了。週一她找到我,說給您少安排一些行程,零碎瑣事由我和她去做。”
“追根究底太太都是出於對您的關心,她是想讓您多留些時間照顧身體。”
說這些話的時候,夏風用餘光瞥向前方的人。
很明顯地看見男人眉宇間流露的情緒。
從驚訝轉爲愉悅。
夏風又說:“先生,其實您跟太太目前保持一些距離也好。前些天您又是跟她一起吃午餐,又是讓我給她加薪,變化來得太快會很反常。”
權景州眉心微蹙,上下掃了他一眼,“你跟希希親近接觸她怎麼不覺得反常?”
夏風:“……”
對於權景州,夏風一直是尊敬且仰望的。
他很佩服自己的老闆,所以即使知道先生性格有點缺陷,他也不覺得這是有毛病。夏風現在改觀了,先生確實如薄總說的那樣,腦子實實在在有點子病。
他只是一個旁觀者。
在倫敦時,也只是一個下屬的身份。
太太的心結,心底難以抹去的陰影又不是他,怎麼會排斥懷疑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