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歐晃盪着小腿，小手裏拿着紅柳大串，小嘴巴里塞的鼓鼓的。
“我媽咪不讓我吃這些，她說不健康又不衛生。”
陸沉淵倒是覺得稀奇，以前林煙是見到路邊攤，都挪不動步子。
“你不要跟你媽咪說。”
小歐點點頭，伸出小肉手，陸沉淵握了下，小歐小眉毛擰着。
“拉鉤呀。”
陸沉淵這才懂，跟小歐拉鉤，他覺得小歐看他沒有對父親的崇拜，反而小臉擰巴着，覺得他反應遲鈍。
小歐吃完，小手招呼服務員過來，笑容甜甜的，“漂亮姐姐，結賬……”
陸沉淵掏出錢包，小歐小手按住爹地的手腕，動作利落的從電話手錶裏找出二維碼付款。
“媽咪說，不讓我吃陌生人給的東西，我那麼乖，肯定會聽話的，我有錢。”
陸沉淵深吸一口氣，“我是你爸，不是陌生人，你是我陸沉淵的兒子，我的就是你的。”
小歐淡淡的“哦”了聲，很明顯不承認。
小歐買好單，小眉頭擰的更深，小聲嘀咕說：“這麼貴，吃金子嗎？”
陸沉淵看了下小票，也沒覺得多貴，還不到一百塊，他問：“你媽咪平時不太給你零花錢嗎？你可以找我要。”
小歐得意道：“媽咪很疼我的，今天剛剛給了我一百塊。”
陸沉淵眸色暗了暗，不是說小歐被林煙養的不好，只是覺得小歐可憐，林煙一個人把他帶到這麼大，只靠着母愛，他們母子在國外的生活，肯定很寂寞。
車子開到醫院地下停車場，小歐小手一直揉着眼睛，困的直打哈切，眼裏都泛着淚花。
陸沉淵將車子鎖好，手臂一圈把小歐跟連根拔起一樣，單隻手臂託抱着，不讓他走路。
小歐小鼻子發酸，小手拍了拍爹地的背，他是在安慰自己，男子漢不要哭。
第一次被爹地抱起來，感覺真的好奇妙，他不知道，現在自己是不是，跟別的小朋友一樣了，有爹地抱着，也有媽咪疼。
到了病房，小歐已經睡着了，短短地小胳膊圈着爹地的脖子，小腦門磕在他的肩膀上。
林煙已經在病房裏，冷豔的臉龐上，堆積的都是怨氣。
她鼻子很靈光的聞到，小歐一身的燒烤味，陸沉淵還是被這小傢伙，攛掇出去了。
“我都說了，你不要帶小歐去，你這樣帶他出去吹風，如果再發燒了怎麼辦？陸沉淵你擔得起這個責任嗎？孩子這些年，你都沒帶過，你根本不瞭解，他腸胃也不好，肺炎加上腸胃炎的話，煩都煩死了。”
林煙語氣很差，陸沉淵鼻挺眉深的臉籠上陰霾，“抱歉，我不知道，你也消消氣，別跟踩了尾巴一樣，下不爲例。”
林煙也怕吵醒小歐，拽着陸沉淵的袖子，讓他跟自己出來。
她拿出合同作要挾，“合同上明明白白寫着，乙方必須無條件聽從甲方，我電話裏已經很明確拒絕了，你還在那裏自作主張，陸沉淵你有沒有點合約精神，還是像你當初那樣，說話一點也不算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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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林煙的數落，陸沉淵竟然一時間說不出來什麼。
陸沉淵的臉簡直陰沉到了谷底。
林煙以爲，以陸沉淵的脾氣會發飆，可是她實在是太氣他的自作主張。
“沒有下次了，別發那麼大脾氣，死刑犯不是還有個死緩的機會。”
林煙也沒力氣再跟陸沉淵糾纏什麼，時間也不早了。
小歐從病房裏出來，瞧着爹地媽咪好像在吵架，尤其媽咪板着張臉的樣子，好嚇人。
他很快拆臺，揮了揮小手：“爹地晚安，明天見。”
小小隻人精似的，兩邊都不得罪。
林煙擰眉，帶着小歐回到病房，順手把門關好，讓陸沉淵一個人呆在外面。
陸沉淵單手插袋，一直盯着緊閉的病房門，深邃的眸底醞釀着壓抑的情緒，整個病房走廊，都瀰漫着窒息的壓迫感。
小歐蹬掉鞋子，爬上小牀，歪着小腦袋看着媽咪，主動認錯的說：“媽咪，是我不好，我耍無賴讓爹地帶我偷跑出去，我還說出了事我兜着。”
小歐認錯態度一直很好，林煙知道這件事不能怪小歐，他還是個小孩子，沒有自控能力很正常。
林煙很嚴肅的跟小歐溝通說：“寶貝，你以後不要吃路邊攤那些東西，媽咪也不是矯情，誰叫你腸胃不好，吃不對東西就容易吐，一直靠益生菌盯着，你長大了，想吃什麼吃什麼，現在不行。”
小歐點點頭，替爹地求情說：“你不要總是對他那麼兇，雖然爹地脾氣好，我們也不能欺負老實人，媽咪要講道理，不要罵人。”
林煙哭笑不得，他兒子跟她一樣，眼神都不是那麼太好。
她還是第一次聽有人說，陸沉淵脾氣好的。
“那是因爲他把好脾氣，都留給你了，別人可沒這個待遇。”
……
陸沉淵一直坐在走廊的長椅上，這母子倆跟他只有一門之隔。
他始終不敢進去，怕再刺激到林煙。
現在好像能理解了，當時林煙想要來公司找他，她爲什麼會那麼害怕。
他當時對林煙已經失去了耐心，不明所以，不懂林煙有什麼好怕的。
可能當時，林煙跟他現在的心境差不多，太在乎纔會胡思亂想的變成恐懼。
手機響了，這麼晚林婉芝還打電話過來。
電話裏，陸沉淵聽到林婉芝略微哽咽的聲音。
“沉淵，你能來找我嗎？我有事情跟你說，不說我實在憋的難受，說了又害怕你會生氣。”
陸沉淵問，“有什麼不能在電話裏說清楚嗎？我現在還有事。”
林婉芝疑惑的問，“我去公司找過你，你沒在公司，你在哪裏，我去找你，這件事在電話裏，三言兩語說不清楚。”
陸沉淵：“我陪我兒子在醫院，說不清楚就明天再說。”
林婉芝握着手機的手一鬆，手機重重地帥到了地上。
她懷疑自己是聽錯了，陸沉淵怎麼會說，他兒子在醫院。
陸沉淵什麼時候有兒子了？這件事她怎麼完全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