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魏辰睿的話,李燕子也想到了那個一言不合就發射暗器的蠻女。眼神有些怯怯得往洛星微那邊瞟了一下。
冷不防正好對上洛星微冰冷嗜骨如刀鋒般的眼神,李燕子甚至覺得自己在這樣的眼神下正在被一片片凌遲,讓她毛骨悚然,渾身顫抖個不停。
當魏辰睿看到微微指尖突然出現一根穿衣針粗的銀針時,便猜到她接下去要做什麼了。
“李燕子,方纔我問你的話,你沒一句好好答的。接下去,遊戲規則由我定,我問你答,不答,你可以試試自己能熬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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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根銀針了嗎?”說着,洛星微輕輕晃動着手中的銀針,彷彿在展示一件珍貴的寶物。窗外透進來一縷灼眼的陽光,照在銀針上,讓它在光線的折射下刺目炫眼。
李燕子被折射的光晃得不由自主地閉起了眼睛,心中疑惑不解,試圖猜測洛星微這一舉動的含義。
隨着洛星微脣角邪魅地勾起,手指翻動,手中銀針已然不見,而是出現在了李燕子的身上,正紮在她穿着緊身短上衣而露出一截的腰身上。
李燕子的面容立刻扭曲,五官因難忍的疼痛而揉成一團,像一個被捏壞的橡皮泥人,醜陋極了。
任由李燕子鬼哭狼嚎,看着她細汗涔涔,眼睛充血,所有室內的人都冷眼旁觀着。
洛星微也不急着問,她就這麼等着李燕子因爲巨痛而毫無形象地滿地打滾。在李燕子伸手要拔下銀針時,便又飛出一針,讓她的手臂麻木無法動彈。
待李燕子虛弱得躺倒在地上,蜷縮着身子試圖緩解非人的疼痛時,才堪堪不緊不慢地問話。
“最高記錄,有人熬了五分鐘,現在已經一分半了。如果我問你答環節,能快點結束的話,就能早一分擺脫痛苦。全看你咯。”
洛星微晃了晃擱着二郎腿的小腳丫,語氣冷冽。
“這麼多比棉花更容易拿又更容易變現的東西不偷,爲何單單選中棉花?說原因。別告訴我巧合,這理由你自己信嗎?”
其實被疼痛折磨的李燕子只耳朵聽見有人在說話,但問的什麼她是一點沒聽進去。巨大的疼痛讓她的腦袋猶如被人拿着錘子一錘一錘地敲擊腦殼,頭疼欲裂,甚至想撞一撞讓自己暈過去。
但求生避痛的本能,讓她雖然不知道被問的什麼,卻懂此時無論是什麼,都必須順着對方,好求快點結束這個折磨。
於是,咬着牙,從牙縫裏艱難地吐出幾個字,“我說、我說、我,什麼都說。”
洛星微給了站立在一邊的軍團下屬一個眼神,那人會意,粗魯地拔下李燕子身上的銀針,拔出時還帶出了點血。
不過這點血跟她脖子上那道傷一比完全算不得什麼。爲了避免李燕子失血過多休克,趁着李燕子還沒從被疼痛折磨得半失神狀態恢復過來時,給她脖子上的傷口處貼上了止血繃帶。
李燕子毫無形象地趴在地上,如夏日吐舌的狗那般大口喘氣了一段時間後,她才稍微回過神來一點,失焦的瞳孔聚攏。
然一言不發。
洛星微看着她倒在地上繼續裝死,可不縱着她在這浪費大家的時間。
吩咐人:“去取冰水來,幫我們的高材生醒醒神。”
聽到這麼惡毒的發言,在經歷過這麼兩遭之後的李燕子已經毫不懷疑洛星微話語的執行度了。
是真的說得出做得到。
“你們想問什麼?我都說。保證說真話。”李燕子強撐着眼皮,氣若游絲地說。
這次洛星微沒說話,將問話權交給魏辰睿。
“一共偷過幾次?”
“忘了,大概有六七次,具體的東西都記在本子上了,我可以交給你們去查。”
“最近一次是什麼時候?拿的什麼。”
“是一個禮拜前,拿走的棉花,但昨天我已經足額還回來了。”
“棉花你給誰了?”
“每次拿走的東西,我都是拿去給賭場抵債務的。棉花也是。”
魏辰睿皺眉,“李燕子,你還不說實話嗎?棉花抵債能抵多少?據查你可是欠了三百多萬。”
李燕子也不打算隱瞞了,反正事到如今,軍團能查的以後都會查到的。最主要的是她確實有點怕了,剛經歷過一番生不如死的滋味,讓她不敢再挑釁,只能乖乖答話。
“我不清楚,棉花是賭場讓我拿的。之前有一次我拿去物資和賭場交換的時候,意外摻進了點棉花。前不久,賭場的人找到我,問我還有沒有這種棉花。我說有,他們就讓我去把棉花帶來。”
“並且對我承諾,如果能帶來這種棉花給他們,就可以將我之前賭債的金額全部一筆勾銷。”
“我再怎麼還,這三百萬就像是一座大山一樣壓得我喘不過氣。我一聽到可以抵清所有債務,便同意了。”
萊博賭場?難道是他們發現了那些材質的價值,所以才慫恿的李燕子?
魏辰睿看李燕子的目光沒有一絲絲溫暖,凌厲疏離。
一雙智慧銳利的眼眸,似是穿透了李燕子的靈魂,看出了本質。
他輕笑了一聲,說道:
“你的智商不至於是負數,難道你真沒有看出這裏面的問題?不,李燕子,你是在自欺欺人。你在賭場向你提出協議的時候就明白了,這不是一堆普通的棉花。”
“但你一直裝傻,欺騙自己只是偷了一堆棉花,來試圖減少罪惡感。”
就像一層泡沫,被人戳破了。李燕子的心思被人剖開後,真實就坦露在眼前。
僞裝被徹底撕開,虛僞的面具再也戴不上了,那些被李燕子刻意忽略、忽視,刻意不去多想的東西,被人已經用答案的形式呈現在眼前了。
她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是在逃避。因爲太想清償賭債了,這個條件對她的吸引力太大。
所以儘管知道事情並不是表面的這麼簡單,她也故意不去追究,甚至欺騙自己不過是去偷拿一點棉花而已,給自己找了個堂而皇之的理由說服自己去做這件事。
李燕子淚流滿面,“團長,是萊博賭場讓我乾的,這不是我本心,我也是因爲欠了賭債迫不得已才做出了這種事。”
洛星微聽得好笑,“誰逼你去賭了?又是誰逼你偷東西了?一切不過都是你自己的選擇。”
“我只是一時走了歪路,已經在改了。自從輸了三百萬後,我就沒賭過了。只要把這筆錢還完了,我保證不會再賭了。”李燕子信誓旦旦地保證。
“相信一個賭徒!還不如信我是秦始皇。”洛星微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