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西北軍區,殘陽西下。
蕭民晴輕快地走在回家的路上。身後不遠處,韓驍默默地跟着,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她的身影。
“韓驍,你走快點啊!“蕭民晴突然停下腳步,轉身對着身後喊道,“走得這麼慢,是不是想偷偷溜走?“
韓驍微微一怔,隨即加快腳步跟了上來。“不會的,“他低聲說,“我答應過你的。“
蕭民晴笑了笑,繼續往前走。“我知道啦,就是逗逗你。“
兩人並肩走着,空氣中瀰漫着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蕭民晴偷偷瞥了韓驍一眼,發現他的眉頭微微皺起,似乎在思考着什麼。
“對了,“蕭民晴突然說,“你最近怎麼總是跟着我啊?是不是我哥讓你來保護我的?“
韓驍的臉微微泛紅,但很快就恢復了平靜。“不是,“他說,“我只是…想多陪陪你。“
蕭民晴愣了一下,隨即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原來是這樣啊,“她說,“那你可得好好陪我,不然我可不答應。“
兩人說說笑笑,很快就來到了家屬院的門口。院子裏,幾個大嬸正在閒聊,看到蕭民晴和韓驍回來,紛紛打起了招呼。
“明晴回來啦?“
王大嬸讚許地說,“你可是咱們院子裏的希望啊,一定要考個好大學。“
就在這時,家屬院的大門口突然出現兩人影。
一對衣衫襤褸的母子踉踉蹌蹌地走了進來,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蕭民晴定睛一看,驚訝地發現那居然是孫靜婉和宋家寶。
孫靜婉低着頭,神情憔悴,而宋家寶則一臉不耐煩,嘴裏還不停地嘟囔着什麼。
“你看看你乾的好事!“宋家寶大聲責罵道,“要不是你,我現在還過着好日子呢!都是你害的!“
孫靜婉沒有迴應,只是默默地往前走。
她的目光掃過院子裏的人們,眼中閃過一絲羞愧和無奈。
蕭民晴和韓驍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訝和同情。
他們跟着其他人一起,目送着這對母子往院子深處走去。
孫靜婉似乎想要回到自己之前住的那套房子,但當她走到門前時,卻發現門上的鎖已經被換掉了。她站在門前,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
就在這時,家屬院房屋主任一走了過來。
“孫大夫“他有些爲難地說,“你們…你們搬走後,這套房子現在已經分配給別人了。“
孫靜婉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她顫抖着說:“那…那我們現在該去哪裏?“
領導嘆了口氣,說:“這個…我也不太清楚。按照規定,你們已經不屬於我們單位了,所以…“
宋家寶聽到這話,頓時大哭起來:“我不要!我要回家!我要回我自己的家!“
孫靜婉蹲下身,試圖安撫宋家寶,但男孩卻推開了她的手。
“不行你們去部隊裏問問……”
蕭民晴看着孫靜婉母子離去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
“走吧,“蕭民晴輕聲說,“我們也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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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驍點點頭,跟着蕭民晴往家的方向走去。
家屬院裏傳來人們的議論聲,有的人說:“孫靜婉以前是多好的一個姑娘啊,長得美,工作好,說話也溫柔。“
“可不是嘛,那時候部隊裏還有鎮上喜歡她的小夥子能排滿整座後山呢。“另一個聲音附和道。
“現在她咋就這樣了呢?真是可惜啊。“有人嘆息道。
孫靜婉低着頭,牽着宋家寶的手,默默地向部隊辦公樓走去。她需要去找管房子的領導要鑰匙。
到了辦公室,管房子的領導查看完她的檔案後,臉色變得嚴肅起來。
“孫大夫,“他說,“根據你的檔案顯示,你在四九里有被拘留和作風問題的記錄。按規定,上頭得收回你的房子。“
孫靜婉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她顫抖着問:“爲什麼?我…我不是一直住在這裏嗎?“
領導嘆了口氣,解釋道:“你的人事關係已經調走了,職位也沒了。現在是因爲四九城那邊把你人事檔案又給打回來的。“
這個消息如同晴天霹靂,孫靜婉只覺得眼前一黑,整個人搖搖欲墜。她無力地靠在牆上,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
宋家寶看到孫靜婉哭了,也跟着哭起來:“我要回家!我不要跟你在一起!“
管房子的領導看着這一幕,心裏也不好受。
他猶豫了一下,說:“孫醫生,看在你以前在部隊工作的份上,我可以暫時給你安排家屬院裏最小的一間房。但是…你得儘快找到其他住處。“
孫靜婉擡起頭,眼中閃過一絲希望的光芒。
她擦了擦眼淚,哽咽着說:“謝謝您,真的太感謝了。“
領導擺擺手,從抽屜裏拿出一把鑰匙遞給孫靜婉:“這是第五排最裏面那間小房子的鑰匙。你們先住着,但記住,要儘快搬走。“
到了第五排房那,孫靜婉費力地打開那間小房子的門。
房間很小,只有一張牀、一張桌子和一把椅子。牆角還堆着一些雜物,看起來像是別人丟棄的東西。
宋家寶一進門就撲到牀上,把臉埋在枕頭裏哭起來。
宋家寶猛地坐起來,怒視着孫靜婉:“都是你害的!我不要跟你在一起!我要回家!“
孫靜婉被這話刺痛了心:“現在你說成啥也回不去唐寧身邊了,別忘了我才是你親媽,將來你得給我養老的。”
宋家寶不理會她,又把臉埋進了枕頭裏。
孫靜婉嘆了口氣,開始收拾房間。
宋家寶此時心裏特別恨,他恨孫靜婉,恨宋振興,更恨李金鳳,都是他們害他被唐寧不要的。
但他最恨的還是唐寧,她憑啥讓唐逸錚過上那麼好的日子,他都替她打了孫靜婉還弄掉他親生媽媽的孩子了,唐寧爲什麼還不原諒他?
這股恨意支撐着他,讓他一回到大西北第二天就去勞改礦見李金鳳。
原本在服刑的李金鳳聽說自己的孫子來探望她,高興着搓着手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