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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
餐廳裏。
沈知意和薄嫂將做好的小蛋糕端在桌子上,隨後跟盛夏蘇軟一塊打包。
不多時,繫着哆啦A夢圍裙的兩個男人先後從廚房出來。
薄御拿着一盤壽司,權景州拿一盒桂花糕。
都是剛做好的。
薄御拿了一個鰻魚壽司餵給沈知意,他看着她嚐了一口,問:“味道怎麼樣?”
“好好吃!”她吃掉剩餘的部分,昂着腦袋衝丈夫甜笑道,“老公手藝好棒,好喜歡!”
愛情的酸臭味蔓延在餐廳每一個角落。
同樣落進一旁的權景州眼裏。
他拿着桂花糕,本能地想遞給盛夏吃。剛有那個遞出去的動作,他才反應過來她現在是盛夏。
權景州將裝有桂花糕的盒子擺在餐桌上。
剛出爐,冒着熱氣。
香味更加濃郁,飄散四周,勾起人的味蕾。
賣相也極好。
蘇軟剛好有些餓了,她伸手拿了一塊品嚐,“沒想到權總廚藝也這麼好,一點都不比外邊烘焙坊做出來的差。”
蘇軟即刻拿了一塊遞給身旁的盛夏,“夏夏你嘗一下,你不是最喜歡吃桂花糕嗎?這個味道真的不錯,又香又軟甜度適中,一點都不膩。”
聽到桂花糕,盛夏本能擡眸看了一眼權景州。
幾乎是同一時刻,她將眸子斂了下來,似乎沒人察覺到她的細微動作。女人放在桌下的手不自然地緊了緊,遲遲沒接蘇軟遞來的糕點。
從倫敦離開之後,她儘可能改掉一切習慣。
包括食物的喜好。
她沒再吃過紅絲絨蛋糕,不再吃西餐,全盤都改了。唯獨桂花糕,她真的很喜歡這個糕點,強行改了幾次也沒有改掉。
平日裏吃桂花糕並不會有什麼額外的情緒。
可是——
當這個糕點和權景州同頻道出現時,盛夏莫名地緊張,甚至是有點恐慌。
就在她忐忑不定的時候,隔着一張桌子之外的權景州開口說話:“夏風打電話來,我出去接一下。”
男人轉身離開了餐廳。
蘇軟用手肘輕戳了盛夏幾下,“不吃嗎?”
女人回過神,她擡眸望了眼餐廳門口,隨後才伸手接了糕點。盛夏沒有胃口吃,她把糕點放回盒子裏,“我不是很餓,明天去野炊再吃吧。”
“你晚餐好像也沒吃多少,不太對勁,平時你一個人都能吃一大盒桂花糕。”
蘇軟說着,端詳了她幾眼。
然後沒再說什麼,吃完自己手裏剩下的半塊,拿了新的包裝盒將傭人們端來的壽司和桂花糕陸續包好。
門外。
權景州握着並沒有來電顯示的手機站在餐廳入口。
他注視着裏頭神色怏怏的盛夏。
在他拿着桂花糕進到餐廳前,她還跟沈知意蘇軟有說有笑,精氣神好得很。短暫一瞬的功夫,人就焉了下來。
他知道她對他有牴觸情緒。
但沒想到會這麼強烈。
他細心注意到她當時看見桂花糕時,眼睛往他這邊看了一眼。隨後就垂下腦袋,睫毛紊亂地眨動,彷彿大難來臨慌張得不行。
她很怕他。
也很怕倫敦城,懼怕那棟莊園。
她擔心會再次被他帶回去,所以只是看到往昔的舊物,她都會本能產生恐懼。
“權先生?”
薄嫂見他在門口站了許久沒有動靜,問候了一聲。
權景州回過神。
禮貌與她點頭示意,隨後走去了露天陽臺。他給夏風撥了一通電話,吩咐道:“把希希走失的懸賞新聞撤了,另外,你明早早點來景園。”
–
準備好野炊的餐品已經是晚上十點。
薄御又跟權景州談了會兒事情,就十一點了。時間太晚開車不安全,薄御留權景州在景園住下,給他安排了三樓的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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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便還提了一句野炊的事。
權景州也順道答應了,明天空閒,跟他們一起去洋湖公園。
–
翌日清晨。
七點半的鬧鐘把盛夏叫醒。
她坐起身清醒了半分鐘,隨後摸出枕頭底下的手機關了鬧鈴。
換好衣服洗漱完畢後,她對着鏡子理了理短髮,左右看了看自己乾淨的小臉,滿意地拿起手機出門。
“叮——”
屏幕亮了。
一條國際新聞彈了出來。
剛好撞進盛夏的眼睛裏,那行黑色的加粗字樣吸引了她的目光。她停下腳步站在房門口,點開了這條信息。
#權氏財團董事長髮妻已找回#
#提供線索人員獲得高額酬勞#
她先後點進了兩條帖子。
爲了確保消息可靠,她還登陸了外網,進入倫敦日報查看新聞,果真如此。
南希找到了。
新聞上說權太太已經平安無事地抵達了英國。
盛夏再次遊覽了兩遍,而後關閉手機,略微遲鈍地握住門把手將門打開。往外走了一兩步,就聽見兩道熟悉的聲音。
隔壁房門口傳來的。
盛夏停了一腳,往後退了兩步,退到門後邊,光明正大地偷聽。
“先生,媒體那邊已經報道了太太平安回權家的消息。咱們以後真的不找太太了嗎?就讓她自己一個人在外面?”
“嗯。”
“好的,我等會兒就交代底下的人,不用再蒐集太太的消息了。”
這邊。
聽着兩人的對話聲漸漸走遠,盛夏慢慢探出身,望了眼已經走到三樓樓梯口的權景州。
他和夏風的談話她一字不漏聽見了,加上國際新聞上的訊息……
他真的打算放過她了?
這三年,#重金懸賞找尋南希#的新聞一直在頭版頭條上掛着。她每次上網,有意無意間都能看到媒體報道。
如今撤銷了。
他也說不再讓人追查她的消息,放任她在外面生活。
也許是三年找不到人,權景州不想再浪費人力物力,他找累了或者他又選中了另一個乖巧的‘南希’
原因是什麼都不重要。
只要他不再步步緊逼,盛夏就能鬆一口氣,不用每次出行看到有關南希的新聞就像被人勒住了脖頸,倉惶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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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廳裏。
薄嫂做了香噴噴的烏冬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