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寧楚格的額娘赫舍里氏帶着秦芳一塊兒過來了。
胤禛接到了皇帝的聖旨,明日要和老九、老十一塊兒去京郊迎接聖駕,大約兩三日後才回來。
他特意派人去請赫舍里氏過來照顧寧楚格。
“額娘一路辛苦了。”寧楚格握着赫舍里氏的手,母女二人一塊進內室說話。
“舒雨派人給我送信兒,說縈香生了個兒子,母子均安,還說你一直守着縈香,給縈香鍼灸止疼,她心裏對你感激的不得了。”赫舍里氏說着,看向女兒:“你什麼時候會鍼灸術了?”
她只知道女兒很喜歡醫術,這幾年一直喜歡看醫書,卻不知女兒已經厲害到敢給人鍼灸的地步了。
“就這一年多吧,慢慢摸索出來的。”寧楚格笑着說道。
“你要是個男兒身,肯定是個厲害的大夫。”赫舍里氏笑着說道。
她家女兒並沒有正式拜師學醫,卻已經有這樣的本事了,她若一直跟着厲害的大夫學,肯定前途無量。
“我要是男兒身,額娘覺得我能當個大夫嗎?”寧楚格衝着赫舍里氏眨了眨眼睛,笑着問道。
赫舍里氏愣了一下,才道:“也對,出生在咱們這樣的家族,你要真是個男兒,要麼科舉,要麼走武將的路子,一輩子都別就想當個大夫。”
“所以呀,還是當姑娘好,想學就學。”寧楚格笑道。
赫舍里氏有些日子沒有見到自己的女兒了,她拉着寧楚格的手,柔聲道:“等你快要臨盆那個月,額娘過來守着你。”
“額娘還要忙着張羅嶽興阿的婚事呢,咱們住的也不算遠,等我發動了再去請額娘也不遲。”寧楚格笑道。
“那可不行,我要守着你才放心,嶽興阿明年成親,我最近是有些忙,不過凡事都有個輕重緩急,你生產的事最要緊,額娘一定要早早過來守着你。”赫舍里氏笑着說道。
古人成親要過六禮,可不只是單單拜堂成親那麼簡單,寧楚格知道自家額娘最近是很忙的。
不過就像額娘說的那樣,凡事都有個輕重緩急。
額娘能早早過來陪着她,她心裏其實很高興。
母女二人說了許久的話,寧楚格才見了張嬤嬤的女兒秦芳。
秦芳今年十六歲了,已經定了親,明年出嫁,定的是佟佳氏府上一位管事的兒子。
這姑娘長相清秀,性子沉穩,不僅在張嬤嬤身上學到了一些淺顯的醫術,還被送出去跟着大夫學了幾年,比起她的母親張嬤嬤,雖然經驗欠缺,可理論更強。
至於鍼灸術,這姑娘也會一些。
寧楚格已經很滿意了。
只要她再教教,等她生產的時候,就已經夠用了。
第二日一大早,寧楚格尚未醒來,胤禛便出門了。
他和胤禟、胤?今日要前往京郊迎接聖駕。
外頭天還下着雨,當然不能騎馬,兄弟三人爲了省事兒,便同乘一輛大馬車,一塊往皇帝暫住的行宮趕去。
剛剛做了阿瑪的胤禟,根本捨不得離開縈香和孩子,之前出門時,那叫一個依依不捨,要不是岳母大人催促他,他都挪不動腳步了。
“九哥,你還是把嘴閉上吧,別一直傻笑了,我知道得了個兒子,還是嫡子,高興的很,可你別這樣笑啊,有點傻氣。”胤?實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輕咳一聲,笑着說道。
他家九哥,真的跟個二傻子似的,一直裂開嘴笑。
“去去去,一邊待着去,你以後要是當了阿瑪,指不定比我還高興呢。”胤禟揮了揮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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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我當阿瑪,那起碼是好幾年後的事兒了,不急。”胤?搖了搖頭道。
妙儀說了,她只是個格格,這兩年都不宜生產,要是先生下庶子,未來的福晉肯定會不高興的。
她自請喝避子湯,說要等他娶了嫡福晉後,再停藥。
他又只有妙儀一個女人,這兩年都不會有孩子了。
“你怎麼了?”胤禟見胤?臉色有些不大好,連忙問道。
“沒事兒。”胤?擠出一絲笑容,搖了搖頭。
有胤禛在,胤禟也不好逼着他說實話,很快轉移了話題:“也不知這雨還要下幾日,皇阿瑪他們都被困在行宮了。”
“應該快停了吧,這都下了十來日雨了,再不停,有些地方怕是要淹水了。”胤?有些不敢確定道。
“這兩日的雨,比之前小了些,欽天監的人說,快停了。”正在閉目養神的胤禛,突然睜開眼睛說道。
“那就好,下了十來日的雨,京城的天氣倒是涼爽舒適。”胤禟笑道:“只要不淹水,老百姓們就不會受太大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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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阿瑪南巡,一路上酷暑難當,到了京城就涼快下來了,他老人家肯定很高興。”胤?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四哥,前些日子,你和我說,可以換個地方開一座戲樓,不必盯着廣和查樓,四哥覺得金水衚衕那一片如何?我找到了一座臨街的大宅子,後頭帶的園子也大。”
胤禟臉上滿是笑容:“那地方原先是開茶樓的,生意一般,東家要回山西了,急着賣,五萬兩銀子就能買下來,再把裏頭改改,重新修葺、裝潢一番,最多花個一萬兩銀子,算下來六萬兩,倒是划算。”
京城寸土寸金,貴的其實不是宅子,修建宅子其實花費不了太多銀子,貴的是地。
胤禛沒料到他會和自己說這個,思索了片刻才道:“金水衚衕那邊,稍稍遠了點,不過……遠也有遠的好處,清淨,不會太引人注目,你是皇子,你開的戲樓,不愁沒人去,你若覺得合適,便買下來吧。”
“那四哥可別忘了你之前答應我的,要幫我請皇阿瑪去聽戲,再給戲樓題詞,我的戲樓,可不能被廣和查樓比下去。”胤禟嘿嘿笑道。
胤禛聞言頷首。
這話他既然敢說,就能辦到。
不過,胤禟這臭小子,是越來越不把他當外人了。
兄弟三人冒雨坐了大半日的馬車,才到了皇帝暫居的行宮。
路上,他們還在驛站換了馬車,也換了乾淨的衣裳,可到行宮時,衣裳也溼了。
等他們收拾妥當去拜見皇帝時,都傍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