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要讓小殿下去佛界？”混沌仰頭看着離去的幾人。
“我可以確定，他們都愛小殿下，但他們絕不會只愛小殿下。他們的愛，不單純。”混沌明白這個道理。
就像當初的創世主一樣。
他們愛創世主，更愛三界。
他們是神靈，守護三界，那是他們的職責。
爲了三界，復甦創世主。
造成創世主十世悲劇。
即便最後他們心軟了，可最後的結局，依舊是獻祭收尾。
現在創世主已死，再也無法守護三界。
三界一盤散沙。
各界相互不服，只能選出新的三界之主。
三界之主，若從道門出，將來必定道門興盛。
從神界出，神界地位將再也無法撼動。
從魔界出，魔界自然能一雪前恥。
從佛門出，佛門必定能成三界之首。
他們爭奪兩位殿下，寵愛兩位小殿下，更多的，還是爲了利益。
“況且，他們的教導，真的適合殿下嗎？他們才勉強三歲！”春去秋來，如今至多三歲的年紀。
“他們教勇敢自由，卻不教謙遜有禮，教除魔衛道，卻不教萬物平等。”
“他們教的從來就不是孩子。”
“他們教的是界主，是大愛無疆，沒有自我的神君。”
“您真的放心讓他們帶走嗎？”
傅九霄轉頭看向混沌。
“混沌，你我相識四萬年了吧？”傅九霄凝聲問道。
混沌怔了怔，隨即點頭。
“四萬多年，也不及你這三年變化大。”
“你現在……像個育兒專家。”以前的混沌，整天琢磨大業，琢磨攻上神界，琢磨謀逆。
混沌扭過頭不吭聲。
傅九霄雙手背在身後，神色淡淡。
“你覺得，咱們能制止他們接觸孩子嗎？”
“他們每一位，都是神祇。是被三界供奉的神靈，擁有移山填海，呼風喚雨之能。”
“即便我們阻止，他們也能變幻成萬物，與兩個孩子接觸。”
“他們私下裏各方偷偷教導，反倒會出事。”
“倒不如，光明正大的讓他們接走，自己打消念頭。”
“有些孩子，不是誰都能教導的。”
混沌愣了愣，倒也沒再說什麼。
他看向祭天殿的方向，低聲問道：“她還好嗎？她……可擺脫了天道的桎梏？”
傅九霄眉眼含着一絲淺笑，淺淺點頭。
此刻的兩個奶娃娃，卻是坐在梵音使者的雲團上，滿是興奮的哇哇大叫。
“會發光，會發金光耶……”
“好熱鬧，就像元宵舞會。”
四處都是金色的光團。
“這是衆位菩薩身上的功德金光。每多一圈金光，便代表身上的功德越深厚。”梵音使者盡心爲兩個孩子解釋。
剛靠近佛界，耳邊便聽得虛無縹緲的木魚誦經聲。
咚咚咚的聲音，極其悅耳。
“這是木魚，有靜心凝神之效。佛界的木魚更是被佛法薰陶，極有佛緣。”
“真好聽。”小知言一臉驚奇。
“好好聽。”小懷之也嘀嘀咕咕。
梵音使者面上笑容越發真誠：“兩位小主子，你們聽着不犯困？”
“如此動聽悅耳，自然不犯困。”小知言奶聲奶氣的說道。
“我孃親也去過佛界嗎？”
“她也有慧根嗎？”
梵音使者一頓。
該怎麼說？？
你們母親太過頑劣，送到佛界養心。
她整日聽木魚誦經，昏昏欲睡，每天隨機挑選一個菩薩給她哄睡。
短短三天，佛宗功德就讓她整沒了。
幸好，她孩子是有慧根的。
“她與你們父親塵緣未了，留不得佛界。”
“兩位小殿下天生慧根，生來就是佛界的聖人呢。”梵音使者笑着道。
越發靠近金光，裏面的誦經聲便越發強烈。
金光落在肌膚上，幾乎洗去了一身渾濁。
讓人心頭清明。
“哇……”
“哇……”兩個還沒大腿高的娃娃，齊齊驚歎。
兩人仰頭看向漫天神佛，歡喜的喊道：“菩薩，廟裏的菩薩，活的！”
兩個傢伙嘀嘀咕咕，滿臉興奮。
衆位菩薩衆位尊者，雙手合十，目露慈悲，皆是憫人的模樣。
每一位，都是歷經千辛萬苦成聖的尊者。
“淨塵伯伯，你頭髮咋沒啦？”小知言驚訝的問道。
左右兩邊站滿了或坐或站的菩薩，大多數都曾來凡間探望過。
中央的佛宗，更是熟人。
曾經在凡間界的淨塵。
淨塵早已剃度歸位，他盤腿在中央，眼中露出一絲笑意。
“佛宗乃佛界之主，自然要剃度。”
“剃不剃度，和佛宗有什麼關係呢？”
“你留頭髮，就……就不素佛宗，就不愛世人了嗎？”小姑娘偏着腦袋，頗有幾分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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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菩薩對視一眼，天生的好苗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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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界有望，三界有福了啊。”
“恭賀佛宗，爲佛界尋得希望。”
兩個娃娃一臉不解，半點不明白他們爲何恭賀。
沒多時，便有小使者領着他們去了後殿。
“此刻是尊者們聆聽衆生的時間。兩位小殿下的課，便由智慧尊者爲二位講解。”小使者雙手合十道。
“智慧尊者，是三界最有智慧之人。智者多慮，最後入了佛門。”
兩個小傢伙卻不曾在意。
只好奇的問道：“聆聽衆生是什麼？”兩人扒在殿門上偷看。
木魚聲越發大了幾分。
“爲什麼他們突然不快樂了？”
“苦大仇深的樣子。”兩個孩子抓着自己臉上的嫩肉，往下一扒拉，便做成了難過的模樣。
“因爲衆生不快樂。”
“菩薩們聆聽信徒的心聲，信徒不快樂，菩薩便不快樂。”智慧尊者遠遠而來，聲音帶着一股看透世事的氣息，低聲解釋道。
看向孩子的眼神很是慈祥。
兩個娃娃仰頭看着智慧尊者，智慧尊者不像出家人，倒像個滿腹學識的老人。
“從今以後，便由我教導你們佛法。”
智慧尊者一左一右牽着兩個孩子進了大佛殿。
“這是佛門主殿，方才是衆生殿，聆聽衆生的地方。他們會滿足身負功德信徒的心願……”
“你們在想什麼？”智慧尊者見他們沉默着沒說話，不由問道。
小知言猶豫了一瞬。
“我們有功德嗎？”兩個孩子指了指自己。
智慧尊者輕輕一笑：“二位乃始神之子，天生功德。你們若祈禱，所有的菩薩與尊者，都會聆聽你們的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