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玘站在泳池邊，看着沉在水中閉上眼睛怎麼喊都沒有反應的寧江，直接脫掉鞋子深吸一口氣跳入池內。
水好冷。
像是被人刻意調低了溫度。
王玘看着沉坐在池底的寧江，忍受着四周冰涼的水遊向他。
在王玘的手抓住寧江的胳膊時，他下意識想要掙扎，但是在睜開眼睛看到面前是媽媽時又放棄。
是溺水的時間太長所以出現幻覺了嗎？
“噗！”
王玘拽着寧江浮出水面，大口呼吸的同時看着同樣趴在泳池邊呼吸的寧江，沒忍住自己心底不斷翻涌的後怕，對着他的脊背毫不留情地狠狠拍打着。
“媽。”
寧江的聲音沙啞。
“別打了，手疼。”
王玘抓着寧江身上溼漉漉的衣服，紅着眼睛聲音顫抖着問他：“寧江，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
寧江凍得發紫的嘴脣微微張開，“對不起。”
王玘看着寧江慘白的臉，忍着心疼哭着將面前溼漉漉的他抱在懷裏，“不是你的錯。”
明明他已經長大，已經長到自己都需要擡頭看他。
可是此刻在她懷中的寧江，彷彿輕輕一折就會碎掉。
許久，王玘的聲音傳來。
“我們去看醫生吧。”
寧江靠在王玘的肩膀上，看着對面玻璃上兩人的身影，慢慢道：“好。”
媽媽發現了啊。
王玘拉着寧江的手走出泳池，旁邊躺椅上的浴巾在王玘披到寧江身上後，又被寧江披到王玘的身上。
 |
王玘看了他一眼，沒有再還給他。
兩人來到客廳裏，發現原本應該在對面的安安寧寧此時換了一身家居服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吃着草莓。
寧寧看媽媽和哥哥溼漉漉地出來，探着小腦袋問道：“媽媽，你和哥哥去游泳了嗎？”
“嗯。”
王玘說完，也沒問原本和他們在一起的林琛去了哪裏，直接拽着寧江去了他的房間。
她把寧江房間浴缸裏放滿微微燙手的水，隨之對着客廳外的安安喊道：“安安你過來。”
雖然王玘只喊了安安，但是一瘸一拐地寧寧還是跟在安安的身後屁顛屁顛地走過來。
“安安，媽媽交給你一個任務。”
安安點着自己的小腦袋看向王玘。
“每過五分鐘，你就敲一下浴室的門問哥哥一個問題，如果哥哥超過一分鐘沒有回答，你就來找我。”
安安認真的點頭，“保證完成任務！”
王玘看向站在浴室門口的寧江，“去泡個澡收拾一下。”
寧江擡頭看着面前媽媽溼漉漉的樣子，張開嘴想要說些什麼，但是看着她眼中的後怕，點頭默認她剛剛的安排。
他又讓媽媽擔心了。
其實一開始他只是想讓自己冷靜一下而已。
但這次爲什麼沒有控制住自己呢。
寧江脫光衣服，踏入浴缸被溫暖的水包裹的瞬間，緊繃的身體慢慢舒緩。
他慢慢沉進浴缸，在水沒過鼻子之前，浴室外突然傳來安安的聲音。
“哥哥，第一題。”
寧江用手撐住身體微微坐起。
“請倒背化學元素週期表。”
安安和寧寧搬了長長的尾凳排排坐在浴室門口，安安問完，寧寧不解地看着她，“化學元素週期表是什麼。”
“就是化學元素。”
“它們……”
“噓~”安安對着一旁的寧寧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哥哥要背了。”
“鉝、鏌、鉨、?……”
寧江背完，寧寧驚訝地看向浴室門，雖然他不知道哥哥背了些什麼，但是感覺很厲害的樣子。
安安對於時間的把控向來嚴謹，在五分鐘再次過去後，她再次提問，“哥哥，第二題。”
“鎢的兩種變型是什麼，出現條件是什麼。”
安安說完後，浴室裏面沉默，寧寧也滿腦袋問號。
安安到底在說些什麼東西啊？
鎢是什麼，他見過嗎？
眼看着就要到一分鐘，寧江在聽到外面凳子挪動的聲音後，無奈道：“安安，你再給我十秒的時間。”
安安抿了一下小嘴，勉爲其難地說道：“好吧，十秒。”
五六秒後，寧江的聲音傳來：“鎢的兩種變形是a和β。”
寧江現在腦袋有點暈，但依舊努力搜刮着自己的高中化學知識。
“在標準溫度和常壓下，a型是穩定的體心立方結構。β型鎢只有在有氧存在的條件下才能出現。”
浴室外的安安點頭道：“β型鎢在630c以下是穩定的，在630c以上又轉化爲a鎢，並且這一過程是不可逆的。”
浴室裏傳來寧江無奈地聲音，“安安，我們換點不費腦子的好不好？”
https://palace-book.com/ 聖殿小說
他現在一點都不想動腦子。
“這些費腦子嗎？”安安疑惑地問。
不是記住就好了嘛？
寧江：“……”
王玘洗了個澡，把頭髮吹到半乾後換了身家居服就來到了寧江的房間。
剛走到門口，就聽到寧江在磕磕絆絆說些什麼的聲音。
“媽媽！”
安安從凳子上坐起來，“我認真完成任務了！”
寧江的聲音戛然而止，接着浴室門從裏面拉開，寧江穿着浴袍出來。
許是因爲泡過熱水澡的緣故，寧江的臉紅潤有光澤，沒有剛纔那麼的陰鬱疏離。
“安安真棒。”
王玘摸了摸安安的小腦袋主動誇讚。
安安嘴角翹起，但看向寧江時認真道：“哥哥，你要好好複習一下自己的化學知識啊。”
自從高中畢業後就再也沒有翻看過化學書的寧江：“……”
其實今天晚上寧江沒有對答如流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爲他不想動腦子，再就是安安提問的一些問題很偏。
寧江當初只是把課本上還有一些常見的化學課外知識熟知，但是化學專業性比較高的他並不瞭解。
當然，也沒有什麼興趣。
化學對他來說，只要能拿到滿分就夠了。
王玘裝作沒有看到寧江略微尷尬的臉，她只是拍了拍安安寧寧的肩膀，道：“時間不早了，你們是回對面睡還是在這邊睡？”
“媽媽你在哪兒睡？”安安寧寧齊刷刷地擡頭看着王玘問道。
“這裏。”
“我們和你一起睡。”依舊異口同聲。
“好。”王玘指了一下自己房間，“今天晚上可以自己哄自己睡覺嗎？”
安安寧寧一起點頭，“可以。”
“媽媽、哥哥晚安。”
“晚安。”
王玘親了親兩小隻的額頭，看他們手牽手往自己的臥室走去，順便把臥室的房門關上。
兩小隻離開後，王玘指了指沙發對寧江道：“你坐。”
兩人坐下沒多久，門鈴響起。
王玘將客房送餐點的薑湯端到寧江的面前，“喝了它，別感冒。”
“嗯。”
寧江說完毫不猶豫地端起薑湯一飲而盡。
那模樣，彷彿王玘就算端給他一碗毒藥，他也會喝下去。
王玘看着喝完薑湯後沉默的寧江，拿着家庭裝的醫藥箱坐到寧江的身邊幫他處理傷口。
寧江手上的傷口被水泡爛，王玘一邊小心處理傷口一邊問道：“是因爲那句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