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番外 與你天荒地老
“沒有姓能力了?”一瞬間藍歌臉色慘白,兀自輕聲唸叨了一句,又問道,“就沒辦法恢復了嗎?”
“這個……我們真的無能爲力。你是病人家屬吧?病人還年輕,心裏恐怕承受不住,等病人醒來好好勸勸,可千萬別想不開做傻事。”
藍歌在原地愣怔了一下。
隨着護士的步伐進了病房,藍歌只覺渾渾噩噩的,在病牀旁守着他醒來。
她不知道該如何跟虞驍說這個事,更不知該如何勸他?
一個男人姓能力等於他的尊嚴,更何況虞驍這樣的男人,他曾經一度風流,可現在卻失去了姓能力,對他的打擊豈是一點?
兩個小時,麻醉過後,虞驍皺了皺眉,緩緩睜開了眼。
他微微一動,下身就隱隱約約襲來火辣的疼痛感,男人的眉心蹙得更緊,下身兜着一條毛毯,他擡手欲掀開瞧一瞧。
藍歌按住他手,“阿驍——”話到嘴邊卻變成了猶豫。
“是不是被切了?”
虞驍嘶啞着喉頭問,眉眼間的哀痛是藍歌未曾見過的。
這個男人一向是放蕩不羈的,張揚肆意的,何曾這般過?
藍歌喉間一刺,搖了搖頭。
“那爲什麼不讓我看?”
“你下面沒穿褲子,我一女人家看不得。”
藍歌思索了一會,才想到這樣的說辭。
“別騙我了,我一定是廢了。”
男人聲音陡得變得哀涼,凝結在眼中的頹喪更甚。
藍歌是說不出的心疼,都是因爲她,他才變成這樣啊。
對於男人來說,無法脖起就是奇恥大辱吧。
倘若虞驍知道自己失去了姓功能,會不會自殺?
就算不會自殺,也如那個醫生所說,會造成心理陰影吧。
以前看過類似報道,古代太監心中大多扭曲,還談及那些無法脖起的男人很可能會變成變態行兇。
藍歌不敢再想下去,淚水無聲地墜下,緊握着他手,一字一句真摯道,“阿驍,無論以後的路多麼難走,我都會陪在你身邊的。”
虞驍眉梢擰得更緊,喉頭顫了下。
“你這麼說,我已經明白了什麼意思。”
眼睛一紅,用力一推開她,掀開蓋在下身的毛毯。
藍歌自然也看到了,她是個醫生,不是沒瞧過那個,只是受過傷的真是沒看過的,先是因驚愕而瞳孔放大,而後應激性得閉上了眼。
“我要找醫生,把醫生給我叫來!”
牀上的男人情緒激動起來,那張俊顏因痛苦而變得扭曲。
藍歌嗓子眼都吊了起來,忍不住上去抱住這個傷心絕望而憤怒發狂的男人的身軀,感受到他的身軀緊緊繃着在發顫,她不由得抱得更緊,低聲哭泣道:“阿驍,你別嚇我。你冷靜點,會過去的。”
“我都是個廢人了,怎麼過得去?你知道嗎,我今年才三十歲,我沒跟你結婚,我和你的孩子還沒生,我就成了廢人了。”
隱忍在男人雙眸中的淚再也繃不住而涌出,那再次讓藍歌慌了分寸,她喉頭哽住,竟一時失了聲。
男人的胸膛口不住因悲憤地起伏不平,她伸手輕輕撫着他的胸口,輕聲軟語,“也許,還是有辦法的。就算、”她哽咽了下,頓了一頓,“就算沒辦法,我也會一輩子陪在你身邊照顧你。”
藍歌想,虞驍因她和女兒而傷,哪怕是一段無性婚姻,照顧他一輩子,她都心甘情願。
“藍歌,我現在已經是一個廢人了,我怎麼還能這麼自私,要你再嫁給我?不如你回到——”
他聲線哽咽,閉了閉眼,連嘆氣聲都這般無助淒涼,並不想提到另一個男人的名字,更不想把自己深愛的女人託付給別的男人,可又能怎麼辦呢?
“不,阿驍,對於席雲崢,我早已經放下了。哪怕有兩個孩子的羈絆,我也絕不會離你而去。你一次次犧牲自己救我,阿驍,你知道嗎?你拯救的不僅是我的命,你拯救的是我被席雲崢毀滅的心。若你認爲,我對你的情只有感恩,那你就錯了,我從來不是個會在感情上就將委屈的女人。我對你真心一片,同樣是天地可鑑,我一直期盼着成爲你的妻子,這後半生與你天荒地老。阿驍,只要你好好的,就像當初我爲你振作起來一樣,爲我振作起來。”
捧住她微微慘白的臉,指腹抹去她的眼底的淚珠,粗噶着顫抖的聲線,“歌兒,爲了你,我會努力好起來的。”
在接到楚楚的電話後,人剛到法國,又匆忙趕來這裏的席雲崢聽到的卻是這些,沒有立即飛江城的航班,他坐了私人飛機,雷雨天氣,不宜起飛,可擔憂她們母女安危,他冒着生命危險,奔向她的身邊。
聽到的卻是這個女人感人肺腑的一番坦白,對象並非他,而是虞驍。
“藍歌,你怎麼能?怎麼能嫁給虞驍?”
背後傳來席雲崢怒不可遏的聲音,藍歌心神一斂,儘管一身的疲憊,她佯裝鎮定地
擡起臉輕輕闔了下眼,泛着淚光的眸看向門口的那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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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嫁給誰,還要經過你這個前夫同意?”
席雲崢的脣拉鋸成了一條剛毅的線,他的手狠捏在門把上,那門把被他擰得鬆動得咯吱咯吱響。
“就因爲他受了傷,你就要嫁給他?”
“席雲崢,難道你沒聽清楚我剛才說的話嗎?我要嫁給虞驍,跟他受傷與否沒有直接聯繫,早在他受傷之前,我們就已經着手準備婚事。只是,現在,我想要把婚事進程拉快而已。”
“藍歌,你嫁給一個半身不遂的男人,你未來有幸福可言?難不成嫁給他後,未來的幾十年都準備守活寡?”
藍歌蹙眉擡眼,對向席雲崢,眼中是一片堅決。
“席雲崢不要把我想的這麼齷齪,能嫁給阿驍已是我人生最大幸事,就算阿驍真的好不了了,我也不會覺得是守活寡,路是我選的,不管未來如何,我都會義無反顧,樂在其中。”
言罷,她轉過身,溫柔地將毛毯扯下,生怕碰到他的痛處,小心翼翼蓋住。
在席雲崢的眼裏,藍歌何其溫婉動人,就像體貼的妻子一般照顧着牀上的男人。
席雲崢有恨有妒,爲什麼躺在那裏的不是他?
他是多麼想追回藍歌呀,可有一個虞驍橫在他們中間,教他們難以逾越。
看着席雲崢那般憤怒的表情,虞驍眉梢輕輕挑了下,輕嘶一聲,拉了拉藍歌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