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裴瑾言表情有些不大對,a關切的口吻問道:“怎麼了?”
裴瑾言擡眸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的說:“我是在感慨,你的宏圖大志終究能實現。”
a眉頭一挑,眼睛直直的盯着裴瑾言,表情彷彿在說,你真的是這個意思?
他怎麼覺得不大對勁呢?
裴瑾言斂去心中想法,清冷的聲音如同十二月西伯利亞平原上的風。
她說:“這是去實驗室的路?”
a回神,擡眸看了眼輪船的外面,淡淡的語氣說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裴瑾言心道,這個時候還在賣關子,生怕她抹到他的老窩是麼?
沒關係,她慢慢等。
心裏剛冒起這個想法,那垂在袖子裏的兩隻手不自主的攥了起來。
好容易壓下去的疼痛又如雨後春筍一般冒了出來,給她的胸腔裏戳了好多洞。
如果不因爲是在a的面前,她早就忍不住了。
但,恰恰是在a的面前,她纔不能夠表現出來。
天知道,她內心疼的整個人都快要撕裂開來了。
裴瑾言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目光落在海平面上,眼底則流淌出一抹銳利的光澤來。
何六姑是麼?
她若找不到左御之,一定要拿你陪葬!
就算跟整個sl國際集團爲敵那又怎樣?
就算全世界都背叛了她,那又如何?
總之,這個世界若是沒了左御之,那她裴瑾言的生活根本是一團糟。
她從未曾想過左御之會離開她,就像她從未曾想過明天太陽不會照常升起一樣。
裴瑾言當然不會相信左御之會這麼輕易的離開她。
但——
陸以琛帶來的這個消息,的確令她萬分的悲痛。
她從未曾像現在這樣難過。
母親離開她時,她還小,旁人說母親去了極樂世界,她就真的以爲母親去了極樂世界。
後來,隨着年歲的增長,裴瑾言逐漸明白母親是去了另一個地方,那個時候她才明白,原來人是會死亡的,終究會離開人世。
但是,她後來有調查到母親的死另有隱情,才知道原來那一切都是人爲。
就像現在,左御之的離開也是人爲的一樣。
她纔不會相信誰的鬼話說左御之因爲什麼什麼原因意外身亡。
在裴瑾言看來,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意外”這種事情,所有的一切意外,都不過是人精心設計過的“結果”而已。
所以,左御之,你放心,她裴瑾言就算拼了這口老命也要想辦法幫他拿到公平與正義。
裴瑾言想的太入神,以至於沒有在意一旁的a一直在盯着她看。
望着她臉上那越來越深沉的神色,a陷入了沉思。
此刻,他有兩種疑惑。
一種疑惑是,裴瑾言這個樣子看起來像是要幫他的樣子,還是說她心中有別的考量?
另一種疑惑是,她是因爲陸以琛所以才這樣的嗎?
其實,在左御之中槍掉入公海的消息,他前幾天就已經知曉了。
他之所以按捺住這個消息沒有告訴裴瑾言是覺得沒有那個必要。
在他看來,所有能夠牽絆住裴瑾言的消息,對他來說都是壞消息。
因此,他纔不想將裴瑾言示人。
他要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讓她爲自己所用。
無人知道這幾天他爲了能夠洗去裴瑾言這幾年的記憶消耗了多少心力。
就連陸以琛的到來,其實也是他精心安排後的結果,他的目的其實很簡單,那就是想要來試探裴瑾言。
試探她對於過去還記得多少。
當然,對他本身來說,裴瑾言最好完全忘記過去,好好的用着她ice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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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她若用的好,對他來說簡直就是無往不利。
然而,她若用的不好,那麼,等待他的誰知道將會是怎樣的命運呢?
裴瑾言最終的表現令他十分欣慰,儘管如此,但a並不能放心。
畢竟,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比人更復雜的東西了。
所以,他要做的就是無時無刻的觀察,觀察裴瑾言究竟有沒有問題。
是否是騙他的,畢竟,裴瑾言對他的忠誠度,關係着接下來他如何佈局。
而這些佈局,又關係到未來很長一段時間事情的走向。
任何一絲蛛絲馬跡他都不能放過。
就在a在琢磨着裴瑾言的時候,裴瑾言猛地轉過頭來對a說道:“還有多久到?”
a斂去眸底情緒,擡手看了下時間,然後說道:“差不多還有三四個小時。”
裴瑾言眉頭一蹙,寡淡的口吻說道:“快到了的時候叫我。”
說着,她丟下a獨自一人轉身前往房間。
a扭頭,望着她的背影說道:“ice,你不打算吃晚餐?”
“不了,我不餓。”
a嘴角抽了抽,剛纔是誰說要吃晚餐的?
心中剛浮現出這個想法,a就忍不住在心裏腹誹道:“莫非,剛纔裴瑾言出現其實只是爲了幫陸以琛解圍?”
倘若這樣的話,那…….
a的目光頓時變得深沉起來,裏面隱約夾雜着一絲怒氣。
裴瑾言竟然在裝?
a平生最討厭被人欺騙,忽然發現自己被裴瑾言欺騙了,可想而知,他心裏的那種憤怒,就像是升起了熊熊怒火一般,非得讓對方焚燒殆盡才能解他心頭的怒火。
他猛地轉身,一個健步衝到了裴瑾言的房門口。
他擡起手剛準備要去敲裴瑾言的房門,但即將要去敲的時候,他停住了。
他忽然想到一個問題,既然裴瑾言都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這種事情,他又何嘗不可以在裴瑾言的眼皮子底下去做他想要她做的那些事情?
這麼一想,a的眸底迸射出一道道鋒利的光芒,繼而鋪灑向整座船艙。
只要ice敢跟他玩,反正他有大把的時間奉陪。
除非她不願意要邵鳳霞以及耿直的性命了,否則,他玩不死她!
外面的a想明白這裏面的來龍去脈之後,擡步離開了裴瑾言的房門口。
殊不知,他腳步動作雖然十分輕便,卻還是落在了與他有着一扇門之隔的裴瑾言的耳朵裏。
聽聞他離開的腳步聲,裴瑾言的眸底也迸射出一抹鋒芒來。
她纔不可能坐以待斃,等他上門。
既然要玩,那就玩一把大的。
誰怕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