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凝迷迷糊糊地躺在那張柔軟得如同雲朵般的大牀上。
意識如同深陷在濃稠的迷霧中。
剛要睜開眼睛的時候。
就聽到一名傭人輕柔且帶着幾分驚喜的聲音悠悠傳來:
“太太,她醒了。”
話音落下,一位風姿綽約的女人,原本正姿態端莊地坐在不遠處的雕花沙發上。
聽到傭人的呼喊,步履匆匆地快步走到牀邊。
女人微微彎下腰,那優美的曲線盡顯無疑。
臉上滿是關切與焦急的神情,聲音溫柔:
“你醒了。”
沈若凝好不容易費力地睜開了眼睛,視線由模糊漸漸變得清晰。
當她終於看清說話的女人時。
眼中瞬間閃過一絲驚訝,嘴脣微張,有些虛弱:“是你?”
她轉動眼珠,開始打量四周奢華的房間。
房間裏的裝飾精美絕倫,從頭頂璀璨的水晶吊燈到腳下柔軟的波斯地毯。
每一處都彰顯着尊貴與奢華。
沈若凝一臉茫然,眉頭微皺,眼神中透着幾分困惑和迷茫。
她低聲喃喃自語道:“我……我這是在哪兒啊?”
程向晚輕手輕腳地走到牀邊,小心翼翼地拿起放在一旁的藥碗。
那藥碗裏盛着一碗熱氣騰騰的中藥,濃郁的藥香瀰漫在空氣中。
她輕輕地將藥碗端到面前,用一隻手拿起勺子,另一隻手握住碗身,小心翼翼地開始攪拌。
“你現在在我家,剛纔我出去購物,剛好看到你暈倒在路邊,就把你帶回來了。”
程向晚的聲音很輕,語氣中充滿了關切。
她邊說邊繼續攪拌着藥液,確保藥汁均勻受熱。
聽到程向晚的話,沈若凝的眼神逐漸清晰,原本的迷茫消失不見。
她用力撐起身子,想要從牀上下來。
程向晚眼疾手快,立刻伸出雙手,攔住了沈若凝。
她的手指輕輕搭在沈若凝的肩膀上,溫柔道:
“婉瑜不在,你不用這麼着急離開。”
沈若凝被看破心思後,原本白皙的臉頰瞬間泛起了一陣尷尬的紅暈,如同熟透的蘋果一般。
她的嘴角不自然地抽搐了幾下,努力想要擠出一個微笑。
但那個笑容卻顯得十分勉強且尷尬。
程向晚則一臉淡然地看着她,臉上依舊帶着和煦的笑容。
目光柔和而溫暖,讓人感覺如沐春風。
“你長的漂亮又乖巧,宴洲那孩子喜歡你也無可厚非,你放心,我不會因爲這個爲難你。”程向晚輕聲說道。
沈若凝聽了這話,眼中滿是難以置信。
她的瞳孔微微放大,直直地看着程向晚,似乎想要從她的臉上看出一絲僞裝的痕跡。
然而,程向晚的眼神中只有真誠和寬容,沒有絲毫的做作。
沈若凝不禁感嘆,這位凌太太倒是與其他那些趾高氣揚、目中無人的富豪太太真是大相徑庭。
那些人總是給人一種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感覺,讓人無法親近。
而眼前的程向晚卻如此平易近人,和藹可親,讓她不禁心生好感。
沈若凝一時間有些愣了神,呆呆地望着程向晚,目光久久沒有移開。
程向晚似乎並沒有察覺出她的異常,臉上仍然掛着溫暖的笑容。
她輕輕地伸出手,舀起一勺散發着草藥香氣的藥水,緩緩地吹去熱氣。
然後將勺子遞到沈若凝脣邊,輕聲說道:
“來,喝點藥,你這身子太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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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若凝看着她,眼神中帶着一絲猶豫,但還是微微張開了嘴。
她就那樣呆呆地看着程向晚,眼神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彷彿整個世界都只剩下眼前這個溫柔的女人。
程向晚溫柔地一勺勺地餵給她,每一勺都小心翼翼。
她的手腕微微彎曲,勺子穩穩地停在沈若凝的嘴邊,等待她慢慢嚥下。
沈若凝咽下那勺藥,眉頭微微皺起,顯然是被藥的苦味刺激到了。
程向晚繼續溫柔地一勺一勺喂着,每喂一勺,都會仔細觀察沈若凝的表情
不時拿着紙巾輕輕擦拭沈若凝的嘴角,動作輕柔得如同微風拂過花瓣。
沈若凝被她的舉動,恍惚了一下。
眼前的程向晚彷彿與想象中媽媽沈玉茹的身影重合。
不知不覺,她的眼眶紅了,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這份小小如母愛一般的溫暖,是她從來沒有感受過的。
吧嗒一聲,一滴淚滴落在藥碗裏,濺起一小片漣漪,藥汁微微盪漾。
程向晚這才發現她在哭。
她停下手中的動作,用關切的目光望着她,輕聲問道:
“怎麼哭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沈若凝搖了搖頭。
程向晚臉上瞬間露出心疼的神情,眉頭緊緊皺起。
她急忙抽出一旁的紙巾,動作迅速而輕柔,輕輕爲沈若凝擦眼淚。
紙巾在她的臉上輕輕拂過,如同一片柔軟的羽毛。
她關切地問道:“是不是藥很苦?喝不下?”
沈若凝接過紙巾,雙手微微顫抖,再次輕輕搖了搖頭。
程向晚微微側過身子,如水般溫柔的目光中滿是關切與疑惑。
她身體前傾的幅度更靠近了沈若凝些,
柔聲問道:“那怎麼哭了,還有……你怎麼會暈倒在路邊?”
她說話的同時,一隻手不自覺地擡起來,似乎想要去撫摸沈若凝的頭髮,但在半空中又猶豫地停住了。
沈若凝咬了咬嘴脣,嘴脣因爲用力而泛出一絲蒼白。
她的眼神閃躲着,雙手緊緊揪着身下的牀單。
手指因爲用力而關節發白,心裏暗自思量着:
畢竟眼前的人是凌婉瑜的媽媽,說了也多半不會向着自己的,還是不說爲好。
程向晚似乎並未打算就此罷休,她輕輕嘆了口氣。
眼神中透着不解,再次開口問道:
“你既然和宴洲那孩子兩情相悅,爲什麼當初還要選擇嫁給陸家?”
她一邊說着,一邊用手指輕輕理了理耳邊的碎髮。
眼神始終沒有從沈若凝的臉上移開。
沈若凝再也逃不過程向晚的問話。
雙手不自覺地揪着衣角,把衣角擰成了一團。
她的頭更低了,聲音低得如同蚊子哼哼:“報恩……”
程向晚聽了,不禁瞪大了眼睛,那美麗的眼眸中滿是難以置信的神情。
她的嘴巴微微張開,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卻又被驚訝堵住了喉嚨。
過了好一會兒。
她才提高了音量說道:“報恩?!這都什麼年代了,還報恩以身相許啊?傻不傻……”
她一邊說着,一邊無奈地搖了搖頭,眼神中既有責備又有憐惜。
她的頭搖動的幅度不大,但每一下都充滿了對沈若凝做法的不理解。
沈若凝依舊低着頭。
長髮如瀑布般垂落,遮住了她大半張臉,讓人難以看清她此刻的表情。
她的嘴脣緊緊抿着,一句話也不說。
只是雙手揪衣角的動作愈發用力。
程向晚看着她這副模樣,輕輕嘆了口氣,這嘆氣聲中飽含着複雜的情緒。
她的眼神稍微緩和了一些,語氣也不再那麼急切,又問道:
“你之前都是一個人在帝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