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東鶴天明後回到楚家。
第一時間把消息告知了楚淮安。
楚淮安身上被下了禁錮術。
動彈不得。
就連說話也不能。
看他淚流滿面,楚東鶴狠狠擰眉:“沒出息的東西,不就是一個女人嘛?她沒死,你不必急着哭喪。正一派祖師爺關鍵時刻顯靈,用一縷神識護住了她和謝璟深的魂魄心脈。現如今還在昏迷中,但肯定是死不了。你跪了一夜,應該想通了吧?”
楚東鶴說着。
掌心匯聚靈力,不輕不重地在楚淮安後腦勺上拍了一下。
楚淮安跪得直挺挺的腰板,失去禁錮術法的桎梏,霎時癱了下去,渾身發麻。他跪坐在蒲團上,雙目血紅地朝上怒瞪着楚東鶴:“收手吧,放下屠刀,接受天道懲罰,我會在祠堂給你留一個靈位。當着楚家列祖列宗的面,我起誓,若不能親自清理門戶。我便是死了變成鬼,也不會放任你這等玄門敗類逍遙法外。”
“啪!”
迴應楚淮安的。
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楚東鶴再度拍了下楚淮安的後腦勺:“你的丹田已經被封鎖,我會讓人二十四小時看着你,清理門戶你是沒機會了。看着我修得正果,得以長生的機會,我一定會給你。你就安心在家等着吧,那一日很快就會到來。我答應你,一定讓你得到那個女人。”
楚淮安丹田被鎖,整個人不僅提不起半點靈力,更是連半分力氣都提不起來。就好像渾身的骨頭都被人敲碎了,周身刺痛,癱軟,和全身癱瘓沒什麼兩樣。
他眼睜睜看着楚東鶴拂袖而去。
不多時。
楚家的傭人將他擡進臥室,安置在牀上。
他不肯吃喝。
一直靠輸葡萄糖續着命。
他不理解,他已經表明了態度,幾次想手刃親父,爲何楚東鶴還要留着他這條命?
墮魔入邪之人哪還有半點人性?
楚東鶴絕不是顧念父子之情。
很多事,楚淮安想不通。
長時間不吃不喝,又無法調動靈力進入辟穀狀態,他整個人連思考能力都漸漸變得混沌模糊。
唐清念渡劫失敗的第二天下午。
沈星辰、顧瑾瑜,就連離羣索居,極少出門的紀寒洲都出了門,直奔廣康醫院。
這家醫院是陸氏旗下的私人醫院。
謝璟深和陸懷欽的關係,全京城無人不知,那是從小一起穿開襠褲長大的情分。謝璟深和唐清念昏迷不醒,住在陸氏旗下的私人醫院再正常不過。正一派幾位泰斗級玄醫早在事發第二天進京,三班倒輪流看護謝璟深和唐清念。VVIP病房一整層樓,都被正一派掌門人周淨思,帶着數十位長老,保護得密不透風,就是隻蒼蠅也飛不進去。
謝家和韓家對外封鎖了消息,與謝璟深要好的幾人後續陸續知情。畢竟是住在陸氏的私人醫院,要好的兄弟幾人是瞞不住的。
沈星辰等三人趕到時。
是陸懷欽和夏欣玥去接他們。
幾人面色都很凝重。
VVIP病房四周被圍得鐵通一般。
但醫院素來是個人來人往,人流量極大的地方。
有些消息很快傳了出去。
楚東鶴得知後,心裏更踏實了!
看來謝璟深和唐清唸的狀態大概很不好!
陸懷欽帶着沈星辰等人進入病房時,唐清念正在給左鋒換藥,謝璟深陪在一旁打下手,屋內還有幾位仙風道骨的道長。
病房內的氣氛很是壓抑。
沈星辰伸長了脖子地瞧。
左鋒渾身被裹得像個木乃伊,根本看不出本來的面貌。
一寸一寸揭開換藥,再用新的紗布裹上。
血呼啦的。
看着都疼。
空氣中佈滿刺鼻的血腥味。
沈星辰沒認出左鋒的身份,但能肯定是玄門中人,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二哥二嫂,這位道長沒有生命危險吧?”
謝璟深一邊給唐清念遞東西,一邊說道:“左師兄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不過他這次傷得很重。命是保住了,但不知何時才能醒。”
沈星辰臉色刷白,反應過來這人是謝璟深身邊的那位左先生,安慰道:“有二嫂在,左先生肯定會沒事的。”
“紗布!”
謝璟深給唐清念遞了乾淨的紗布,沒再說話。
給左鋒處理好傷。
唐清念長長吐出一口濁氣,擦了把額頭上的汗,隨即讓謝璟深帶沈星辰他們去隔壁病房,她有話要單獨和周淨思商議。
病房裏所有人都很清楚事態的嚴重性。
沈星辰他們並非玄門中人。
知道得越多,越危險。
他們跟着謝璟深離開。
其他幾位道長也識趣地退了出去。
須臾。
病房裏只剩下唐清念和周淨思兩人。
唐清念看向周淨思:“掌門師兄,我想我師姐已經恢復生前的記憶了。楚東鶴讓她偷襲特調局,大抵是要殺了唐若雲滅口。特調局的同事絕不是我師姐的對手,儘管有陣法符籙輔助,他們也拖不住我師姐。我之前就覺得不太對勁,現下看來,我師姐那日必定是放水了。
“我師父趕到,她是故意把我師父引去楚淮安的房子。她是想通過這種方式告訴我們,幕後之人是楚東鶴。她曾是玄門天師,想要利用障眼法遮掩氣息不是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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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或許並不清楚,楚淮安是否參與其中,她應該是不想在楚東鶴那邊暴露自己。因此沒有將師父直接引去楚家,而是去了楚淮安的房子。
“別看左師兄傷勢瞧着重,卻絕無性命之虞,只是會昏迷很長一段時間。我師姐的目的,大抵是不想左師兄出現在決戰現場。
“她沒有告訴左師兄,她恢復了生前的記憶。
“她大概是無法面對我們。
“她已經做好了接受天道懲罰,魂飛魄散,永世不復存在的準備。
“我猜她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蟄伏在楚東鶴身邊,報復楚東鶴。
“她本是我師父的大弟子,天賦異稟,心懷天下。本該成爲人人敬仰的天師,承襲我師父的衣鉢。卻因爲楚東鶴的一己私慾,淪落到今天的地步。決戰時,我師姐定會暗中相助。她引導師父去楚淮安的房子,在左師兄身上留下這些傷,都是在暗示我。
“我居然現在才將一切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