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衆人的視線中,衆人的臉上才浮現幾分疑惑來。
“蠱師,左駙馬怎麼還是好好的?”.七
同樣的疑惑也在蠱師的腦海中盤旋。
他百思不得解,也無奈地道:“我也不知爲何,除非有我所不知道的外力干擾。”
聞言,簫景湛臉色一變,看向了一旁的老頭子,對着蠱師道:“山洞裏,向老曾給左拂輸送內力,可與此有關?”
蠱師疑惑着道:“或許,當時內力護住心脈。”
就在衆人陷入冥想之時,繪春的聲音傳來。
“公主醒了!”
邵原澈連忙來到牀前,看着女兒滿眼心疼,“秋兒,你怎麼樣?”
元知秋搖了搖頭,一張冷豔無雙的臉被如瀑的烏髮包圍,顯出幾分蒼白。
這時,從邵原澈的身側擠出一個白乎乎的腦袋,生怕事不夠大的來了句:“好徒兒,你可醒了,你那個駙馬竟然和他那婢女搞在了一起,真是可嘆可嘆!”
說着,老頭子一臉痛惜地錘了錘牀榻,把牀上的人敲得一震。
他正在心裏暗讚自己過人的演技,就看到一雙充滿陰鷙的目光正在一寸一寸的割着他的頭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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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子嚇得瞬間卻住了嘴,趕緊往後退了退,心中咚咚地跳着,還蠻不服氣的小聲嘟囔:“爲師我是好心告訴你,別不信。”
元知秋一言不發,深沉的眸子獨獨望着他,臉上彷彿蒙了一層輕紗。
她不想聽見這聒噪的聲音,力竭地閉了閉眼睛,長長的睫毛在白皙如玉的面龐上投下一層陰影。
簫景湛刻意放輕腳步靠近牀榻,看着面前的人長髮齊齊在頸間瀉下,不施粉黛,卻讓人恍神。
元知秋陡然擡眼,對上這張青黑得駭人的臉,又瞬間躲閃。
簫景湛的呼吸不自覺地放輕,艱澀地開口:“你,可記起從前?”
或許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自己的語氣中藏了幾分顫抖與小心。
“嗯。”元知秋聲音不禁哽咽,卻依舊疏離:“記得。”
只兩個字,卻在簫景湛的新湖中投下一枚定海神針,他猛然抓住她的手將人抱在懷裏,思念如潮水般涌來。
他的秋兒,回了。
好,真好。
這一刻,恍如隔世。
他小心翼翼的不敢靠近,不敢提及,怕自己的臉嚇到她,更怕她已經愛上了左拂,天知道他這些日子是怎麼過來的。
可就在這時,一雙冰涼纖瘦的手卻將他猛然推開。
簫景湛愣愣的看着面前的人不明所以。
元知秋避開他的眼神,看着旁邊一張空落落的牀榻:“左拂呢?”
四下寂靜無聲,她的目光在人羣中搜尋,尋找着那個身影,卻一無所獲。
她看着簫景湛,語氣漸漸變得急促起來:“左拂呢?”
沒有人回答。
老頭子急道:“你找他做什麼,你才剛醒……”
元知秋看也不看他一眼,掀開被褥,瘋了一般地衝出了公主殿。
冥冥之中,她順着宮中長廊,快步來到左拂宮外。
來到北薊這麼久,她卻從來沒有踏足過。
這裏蘭草幽幽,花香瀰漫,種滿了她喜歡的白梔子,就連簫景湛都曾知道她喜歡這花,可左拂卻種了滿滿一院子。
忽然,元知秋的眼神彷彿被什麼攫取住,停下了腳步。
朝陽下,一道月白色的身影正凌空舞劍,身形極盡瀟灑暢快。
淺金色的陽光如輕紗般讓那練武之人的招式變得看不真切,只剩下各色幻影。
左拂似乎並未發覺她的到來,又或許根本不在意她的到來,只是酣暢淋漓地揮舞手中劍,越來越快。
元知秋忽然上前,袖中的白紗倏地甩出,朝着那幻影般的劍氣飛去。
左拂眼中不起波瀾,幾個快閃繞開那道白紗後退一步收了招式,靜靜地看着眼前的人。
元知秋卻不想這麼輕易放過他,猛一用力,手中白紗倏地纏上左拂的脖頸,用力一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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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拂反應極快,身形陡然一轉在空中平翻,將脖頸從她的白練中撤出,剎那間,人劍合一朝着元知秋猛攻而來。
元知秋看準時機,陡然收手,任憑那把劍直擊自己面門。
左拂瞳孔驟然縮緊,迅速收手,瘋了般的抓住她的肩膀怒吼道:“你瘋了!”
元知秋卻笑了,傻傻的笑了。
“真好……”你還活着,真好。
液體沿着她的眼角慢慢滑落。
左拂身子一僵,慢慢鬆開手,苦澀又安慰的笑了,“是啊,蠱蟲沒了,你自由了。”
“不,我不是……”
元知秋剛想解釋什麼,卻聽他道:“回頭便可讓父皇昭告天下,就說你把駙馬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