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桀桀……”
厲鬼陰笑着站起身。
鬼氣大漲。
獨臂上很快氤氳起一團濃黑如墨的鬼氣,那鬼氣瞬間幻化成一隻巨大巨長的大爪,延伸到唐清念近前,猛地掐住她的脖子。
唐清念腳下一輕,整個人懸在空中,脖子上傳來錐心刺骨的,燒灼的疼,肺裏的空氣越來越少,呼吸逐漸困難。
就在這時……
一直跟着唐清念追過來的黑豆朝着厲鬼撲去,轉着圈的找位置。
下一秒。
惡臭襲來。
厲鬼腳面上被黑豆拉了一大泡臭粑粑。
正所謂:黃狗拉屎,招財兆吉。黑狗拉屎,化邪消災。
黑豆拉了好大一泡。
那臭粑粑宛若高濃度的硫酸,從厲鬼的腳面開始腐蝕,速度極快地朝上蔓延。厲鬼立刻疼得“吱”地尖叫一聲,手上的力度猛地一鬆。唐清念腳面剛剛着地,便雙手緊握木簪,身形猛地向上一跳。她比這厲鬼矮不了多少,哪怕提不起靈力,跳起來也足夠高了。
她大喝一聲,手起簪落,憑藉本身的力氣,將木簪精準地刺入厲鬼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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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心骨是厲鬼的命門所在,加之這木簪乃雷擊木所煉。厲鬼被木簪刺穿眉心骨,雷霆之力瞬間注入厲鬼體內。厲鬼甚至於掙扎都沒能掙扎一下,立刻直挺挺倒在地上……
鬼氣溢散。
腥臭的,綠色的液體從眉心潺潺溢出。
唐清念抽回木簪。
木簪上乾淨如新,一點惡臭綠液都沒粘上。
厲鬼魂飛魄散,不大會兒便徹底化爲一灘濃綠的液體,只肖明晨的太陽一曬,就什麼也不會留下。
唐清念面色死白,脖子上烏黑的傷不停燒灼着,疼得要命。鮮血染透腰部下方几寸的裙襬,腹痛難忍。只剩下本能,一手用力握緊木簪,一手捂着小腹。單膝跪在地上,眼皮重得就要睜不開。
黑豆急得不停用腦袋蹭她的小腿,“嚶嚶嚶”地哼唧着。
此時已是晚上十二點。
唐清念剛才追着厲鬼一路到這巷子裏,舉目無人。
她只覺意識越發模糊……
時間倒回晚上八點。
雲頂華庭。
平時這個點,謝璟深已經吃過晚飯,看完新聞聯播。要麼就在書房裏抄經,要麼就處理一些集團事務。他白天去公司開會,各分公司提交上來的材料他還沒看,便坐在書房裏看材料。
心緒不寧。
無法集中注意力。
文件上的字跡,在他眼底自動排序,幻化成唐清念那張漂亮的臉。
在書房一坐一小時。
手裏的文件一頁都未曾翻動。
夜色漸深。
他無心工作,亦無心睡眠。
下午是他親自把唐清念送去上清閣,她現在會在做什麼?
抓鬼嗎?
是否會遇到危險?
越是想着唐清念,謝璟深便越是睡不着。乾脆讓人去查上清閣主事人的聯繫方式,給柯凡打了通電話。
柯凡今晚的確有事。
家裏安排相親。
接到謝璟深的電話,險些沒把他嚇懵。
他經營上清閣有四五年了,很少接觸京圈的頂級大佬。有些人,生來就是天道的寵兒,陽氣重,命格好,富貴無極,不易受邪靈侵擾。比如天璣星坐命宮的沈家大公子沈星辰,又比如紫薇星坐命宮的謝家二爺謝璟深。他這種底蘊的玄門店鋪,這種級別的低階天師。若非搭上小師叔的關係,大抵這輩子都不可能被這兩位大佬擡舉。
傳聞謝家二爺脾氣不好,陰晴不定。
柯凡接到他的電話,人家只說了一句,“我是謝璟深”。便把他嚇得蹭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給對面的相親對象都嚇懵了!
在當今社會環境下,人一旦達到了某種高度,擁有某種程度的社會地位,就不需要那些花裏胡哨的自我介紹,只需要一個名字,便是如雷貫耳。
謝璟深沒有繞彎子,直接問柯凡唐清念今晚做任務的具體地址。
柯凡多人精啊?
隱隱意識到什麼,如實說了。
掛斷電話之前,謝璟深又道:“若是念念問起,你應該知道如何答她。”
念念?
柯凡嚇得臉都白了!
瞬間坐實了內心大膽的猜測。
這謝家二爺好膽量,居然真的敢追他家小師叔。
進度竟然都這麼快了嗎?
都叫念念了!
他吞了吞唾沫,忙不迭地應道:“您放心,我什麼都不知道,您今晚壓根兒就沒給我打過電話。”
謝璟深淡淡地“嗯”了一聲,隨即便掛斷了。
柯凡雖說也是玄門中人,但到底開門做生意這些年了,心思七竅玲瓏。他看得很明白,這謝家二爺還在追他家小師叔。小師叔剛下山,沒見過謝二爺幾次,估摸還沒開竅呢。他若是不知深淺地捅破這層窗戶紙,謝二爺追求小師叔失敗,那還不得活活弄死他!
人啊,要想長壽,唯一的祕訣就是別多管閒事。
要想活得久。
話要少!
不過話說回來,謝家二爺不是說信佛禁慾,不近女色嗎?怎麼就會對小師叔……
看來謝二爺也不是真的不近女色,只是沒遇到那個讓他動心的人罷了。通常這種人一旦動了心,怕是他家小師叔這輩子都跑不掉了!
這廂柯凡吃了一口大瓜,連相親都沒興致了。
那邊謝璟深知道唐清念做任務的地方,更加心浮氣躁。
想去找她。
又怕給她添亂。
謝璟深和大部分沒見過鬼怪的普通人不同,他從小就知道這世上有鬼神,知道玄學之術並非怪力亂神。他父親當年叱吒政壇,母親是大家閨秀。父母原本只有一個兒子,也就是謝璟深的大哥謝璟珩。因爲從政,謝璟深的父母都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並不相信鬼神之說。
謝璟珩七歲那年,謝家夫妻二人帶他去南方旅遊。當時路過一條步行街,街道兩旁有許多擺地攤算命的老者。其中一個道士裝扮的中年人攔住謝家夫妻,說他看謝璟珩印堂發黑,人中窄小,乃短命之相。十二歲必有大劫,即便過了十二歲,也養不到十八歲。
謝璟深的父親謝翊,當時就火了,揮起拳頭給了那道士一拳,直將人打得鼻子流血。若非許多路人和謝璟深的母親梅淑蘭攔着,怕是這一架非得打進局子裏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