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老爺子沒有解釋過多,只道:“給你養你就好好養着,以後他就是你的兒子。”
“可是……”
陸今安還想再問,卻敗在老爺子堅持的目光下。
他鬆口道:“那就養着吧。”
橫豎他陸家也養得起。
陸老爺子滿意地開口,“你給孩子起個名字。”
“那就叫陸小川吧。”
漂泊而來的孩子,叫小川在合適不過。
陸老爺子點點頭,反覆叮囑道:“以後你得好好對他。”
因着老爺子的話,後來陸今安對陸小川也算上心,日漸相處後,確實把他當親兒子看了。
陸小川見陸今安沒有動靜,拉了拉陸今安的手,小聲地喊道:“爸爸。”
陸今安回過神來,神色柔和道:“她不會回來了。”
陸小川很可能是孤兒院抱來的小孩,又或者是老爺子某個好友不能露面的孩子,總之身世成了未解之謎。
而他的父母,或許此生都不會知道他還存在這世上。
陸小川聞言露出一抹堅定的笑來,“那從現在開始,夏夏麻麻就是我的媽媽了!”
“好。”陸今安答應道,“以後她就是你的媽媽。”
陸小川看到醫生出來,跳下椅子朝他走去,急急問道:“醫生叔叔,我媽媽她還好嗎?”
醫生看到陸小川,連語氣都婉轉了許多,“小朋友別擔心,你媽媽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了,只要能退燒,就沒有問題。”
陸今安跟在後面問道,“她發燒了嗎?”
醫生建議道:“你們可以進去陪陪她,她求生意志不強,或許你們能喚醒她來。”
只要病人醒來,那燒就能退。
但如果醒不來,很有可能以後就成了植物人了。
陸今安聽懂了醫生的言外意,他眸色一暗,抿脣道:“謝謝。”
聽到能進去陪阮夏,陸小川立馬進了病房,看着插着呼吸機的阮夏,眼睛瞬間紅了。
“媽媽,媽媽。”陸小川小跑到牀邊小聲地喊道:“媽媽我是小川,你快醒醒,小川好想你。”
陸今安跟在後面,看着陸小川一聲接着一聲不厭其煩的喊道,心裏也大爲觸動。
牀上的阮夏臉色蒼白,脣瓣毫無血色可言,額頭處打了個繃帶,顯得她整張臉更瘦小了。
他心起憐惜,坐在一旁輕聲開口:“阮夏,我是陸今安,你現在平安了,沒人能傷害到你。”
說來也慚愧,阮夏竟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進了兩次醫院。
他沒能護好她。
一股自責跟內疚升上心間,陸今安眉眼染上幾分澀意,喉間有些莫名堵得慌。
“媽媽,媽媽……”
恍惚間,阮夏感覺到耳邊有人在叫她。
那一聲聲的媽媽,讓她迫切的想要回應,卻怎麼也開不了口。
阮夏就好像陷入了一處火山,渾身都在被炙烤一般,強烈的灼燒感令她呼吸困難起來。
她的身體止不住的顫抖起來,整個人就像被關在一座名爲恐懼的深淵一樣,她拼了命的想要逃出去。
“媽媽,媽媽,我是小川啊……”
耳畔不停地傳來聲音,迷糊間,她好似抓住了一股力量,迫切的想要衝出牢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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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水……”
極其虛弱的嗓音傳來,阮夏整個人都顯得脆弱又無助,微有手指輕輕地動着。
陸小川聽到聲音,驚喜的看向陸今安,激動開口道:“媽媽她說話了!”
陸今安眼中微芒一閃而逝,他俯下身傾聽,果不其然聽到微不可聞的嗓音,“水,水……”
“阮夏,你終於醒了。”
他迅速按住牀頭響鈴,跟陸小川被趕來的醫生趕了出去。
兩人等在門口,那有幾分相像的臉如出一轍的佈滿了高興。
陸今安內心如釋重負。
阮夏沒事,他說不上來的開心。
後半夜,阮夏終於退了燒轉危爲安,轉入了陸小川所在的病房。
得知阮夏沒事,累及的陸小川也窩在阮夏牀邊睡去,不肯去他自己的牀睡覺。
陸今安守在兩人旁邊,不敢掉以輕心,就怕再出什麼事。
直到快天亮,護士來過之後,陸今安才微微放鬆了緊繃的神經,趴在牀邊小憩。
天大亮。
陽光從窗戶處傾瀉進來,強光照的牀上的阮夏睜開了眼。
入目一片純白,鼻息間滿是消毒水的味道,她思緒恍惚了起來。
她這是……得救了嗎?
阮夏小心翼翼地眨了眨眼,想要動手,卻發現被子被壓的很實,她低頭看去,就見兩側一邊趴着一個。
陸小川睡在她的右手邊,而陸今安則趴在她的左手邊。
她緩緩勾了勾脣,想要開口,但嗓子乾涸的發疼,渾身痠軟的要命。
她想要坐起身,無意間驚醒了睡得不深的陸今安,他擡眸就見阮夏醒來,椅子發出“錚”的一聲響。
“阮夏,你醒了!”
他急急直起身,佈滿紅血絲的眼睛透露出欣喜,“有沒有感覺到哪不舒服?”
陸小川被這動靜驚醒,他猛的喊道:“媽媽!”
他還沒徹底清醒過來,一雙小手握着阮夏的手止不住在打顫。
阮夏反握住陸小川的手,輕咳幾聲道:“小川別怕,我在。”
陸小川看到阮夏醒來,撲到她懷裏,帶着哭腔跟害怕道,“媽媽,你終於醒了,小川還以爲你不要我了。”
阮夏嗓子發啞,緩緩開口道:“沒有,我怎麼會不要小川呢。”
陸今安適時地遞給阮夏一杯溫水,讓她就着吸管喝下。
半杯溫水下肚,阮夏才感覺到活了過來,精神頭好了很多,她仔細打量着陸小川,見他沒有受傷,這才放下了心。
她當時抱了必死的想法。
只要她沒了,想來譚文應該不會爲難一個孩子。
“小川沒事就好。”她將他抱入懷中,失而復得的喜悅涌上心頭。
“我沒事!”陸小川牢牢抱緊她,懂事的開口,“小川以後再也不讓媽媽帶小川出去玩了。”
他把這次發生的事歸在了自己身上。
阮夏跟陸今安相視一眼,不約而同的看向內疚的陸小川,“小川,這是媽媽識人不清的原因,不是小川的原因,小川乖,別多想好不好?”
阮夏溫聲安撫着他,又想起強迫她的譚文,仍舊心有餘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