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伶的態度，讓趙沐心底更加忐忑。
她維持住表面上的淡然，問道：“那你什麼時候解決掉我們這一脈的麻煩。”
“你還沒告訴我，你們這一脈，具體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其實就是我爺爺，在三十年前處理一件靈異事件時，看走了眼，誤傷了一隻開了靈智的……”
趙沐瞥了眼姜文斌，對溫伶勾勾手指，示意她靠過去。
溫伶沒怎麼理會，只是微微傾了傾身，最後還是趙沐自己起身，傾着身子到她耳邊，低聲道：“是隻毛僵。”
“毛僵？”
趙沐下意識就想伸手去捂溫伶的嘴，被溫伶冷冷的一瞥，硬生生止住了動作。
她很謹慎，極怕被姜文斌聽到。
溫伶對此表示不悅，“我說過，他值得信任，你就不要遮遮掩掩，不信任我帶來的人，就是不信任我，那我們接下來就沒什麼好談的。”
趙沐：“……”
她眼底閃過一抹委屈，隨後才說道：“我只是不確定，這種內容，姜隊是不是能接受而已。”
姜文斌的心思全在本該去出任務，卻臨時換了安排的工作上。
此時，聽到趙沐提及到他，他擡起頭來，視線裏下意識就帶上了平日裏身爲刑警隊長的凌厲。
他聲音寡淡，問道：“什麼？”
趙沐：“……”
這一個個的，怎麼都這麼兇？
她也沒說什麼啊！
趙沐連忙搖頭，道：“沒事。”
姜文斌又看了眼溫伶，溫伶朝他點點頭，他才重新垂眸看手機。
這就是溫伶對姜文斌特別放心的一點，跟他無關的，他向來不管。
哪怕，刑警隊很多案件都無法用證據來解決的時候，需要用到玄術界，對他而言也不過是個工作交接，他對此不感興趣，再有罡氣和天賦，他都不會考慮跟着溫伶踏入這行。
除非，他認爲他的使命，在刑警隊不能發揮到最大化時，估計纔會考慮。
溫伶很矛盾，她又很想姜文斌加入玄術界，成爲一員猛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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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希望，真的有那麼多厲害的怨靈禍害人間，讓姜大隊長都得轉行。
溫伶擡眸，看向一直沉默的趙沐。
趙沐立刻回神，連忙說道：“我當時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是震驚得不行，哪有殭屍能開靈智的？更何況還是等級不低的毛僵！”
“你沒見過，不代表它不存在。”
“什麼意思？你見過？”
“殭屍也分後天形成，以及被人爲煉化。”
趙沐蹙眉，“認爲煉化的，就會有靈智？”
“極少，但不代表它沒有成功率。”
見趙沐的表情很複雜，溫伶又吐出一句話，“十萬只殭屍裏，你都未必能煉化出一隻能開靈智的。”
“這比例……”
“但等級不低的殭屍一旦開靈智，那它的實力就能提升非常快，且能分辨善惡是非，對那個家族來說，意味着老祖宗一般的存在。”
溫伶瞥了趙沐一眼，“你爺爺把人家老祖宗給傷了，人家能不詛咒你們趙家嗎？”
趙沐頓時吃驚瞪大了眼，“我從頭到尾都沒提過我們家是被詛咒了，你怎麼知道我們是中了詛咒？”
“你身上，有咒怨的氣息。”
“……”
見趙沐無語，溫伶淡淡地勾了勾脣，“我連這點都看不出來，你也沒必要找我了。”
這女人，說話就非得這麼噎人？
趙沐很想翻白眼，但她還是控制住了。
緊接着，她才說道：“那家人姓樂。”
“樂？”
“嗯，這個姓氏不怎麼常見，可樂家並沒有懂玄術的人，突然出了只毛僵，還開了靈智，這讓玄術界的大佬們都很忌憚。”
“開了靈智的毛僵，能不忌憚嗎？別說30年前，就算是百年前玄術最鼎盛的時期，京州能找到幾個可以打敗開靈智的毛僵的玄師的？”
溫伶用有些複雜的眼神看向趙沐，“你爺爺挺厲害。”
趙沐：“……”
不知爲何，她總覺得溫伶剛剛那一眼，是在暗示什麼。
她心頭有些謹慎，卻不得不把事情交待出來。
“爺爺當初也是找了其他幾大家族的長老一起商議解決的。”
“幾大家族？”
“嗯，包括付尤家。”
“哦……”
趙沐怕她誤會，“付尤家被圈子排除針對的事，不是因爲這個。”
“你繼續說，不用向我解釋這麼多。”
“……”
趙沐又一次被噎，她發現溫伶這個人，極其難纏。
她看似不羈，實則謹慎無比。
你做的任何話術引導，在她這裏都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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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內心極其堅定，自己有自己的一套確認方式。
你說的話，她會聽。
但，信不信全在她。
趙沐的冷汗都下來了，她很擔心，是否能完成出門前，家裏交待的事。
“那隻毛僵，當時確實有傷人，所以幾大家族纔會判定，他開了靈智，卻是想利用人類來修行。”
“判定？判定的依據，就是他傷人？”
“對。”
趙沐想了想，繼續說道：“畢竟，它始終是殭屍，並不能算得上是生靈活物，他要是吸食動物，以動物的血爲生，玄術界是不會動手的。”
“他傷的什麼人？”
“這個我不太清楚。”
溫伶挑眉，笑道：“趙沐，你現在是代表你們趙家來找我，替你們解決死怨詛咒的事，有任何隱瞞，對你們來說都是滅頂之災，你要想清楚再回答。”
“我說的是實話，我那會兒都還沒出生。”
“那行，你找你們家能說清楚的人來跟我交涉。”
溫伶起身，直接表示，“我很忙，沒時間跟你耗在這種無效的交流上。”
“你……”
“既然你說是你爺爺誤傷了對方，那就說明，你們趙家是清楚對方的底細的，至少在誤傷後，是摸到了底子，我不管你是真不知道內情，還是隱瞞，我都不想在這裏跟你兜圈子。”
她眸色一凜，“反正浪費掉的一分一秒，都是你們趙家人自己的性命。”
溫伶話音剛落，趙沐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她連忙伸手，拽住溫伶，“你、你先等等。”
溫伶冷冽的目光掃向她的手，趙沐連忙鬆開，晃了晃手機，道：“我爺爺。”
說完，她連忙接聽。
趙沐本來的注意力放在沒有重新坐回來的溫伶身上，結果那頭不知道說了什麼，她瞬間彈起，因爲動作大，還打翻了面前的水杯，水流迅速擴散，滴落。
她根本無暇顧及，面色轉瞬蒼白，“他、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