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知秋擡手便要攻去,不想簫景湛早有預料,一把將她的手反剪到身後,那條藏在衣袖裏的白練被他順勢抽出纏在那雙皓腕上。
那雙漂亮冷冽的眸子狠狠瞪着他,可簫景湛不爲所動,繼續品味着她的美好。
就在他沉浸其中之時,嘴上傳來一陣尖銳的痛意,緊接着,血腥味在口腔內瀰漫開來。
簫景湛睜開眼睛,女人的薄脣上掛着血漬,正用殺人的目光看着他。
他深吸了一口氣,黑色的眸子中盛滿了質問:“你對左拂東西了,還是說你們已經……”
老頭子摸着咕咕叫的肚子,正往殿內趕,卻忽然聽到了左拂的名字。
他嚇得腳步定在原地,脊背瞬間激起一層冷汗。
完了,這兩人莫不是要找他開到算賬吧?
越想,心底越驚。
他一拍腦袋,此時此刻哪裏還顧不得蹭吃蹭喝,一溜煙跑了沒了影。
屋子內,兩人依舊針鋒相對。
元知秋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人,臉上浮現慍怒之色。
簫景湛收起了滿身的敵意,歉意地看着她。
“對不住,秋兒我,”他眼中閃過一絲黯然,語無倫次地道:“我已然遍尋蠱師找破解之法。”
“你早就知道?”元知秋語調微微上揚,看着眼前的人有些詫異。
簫景湛竟然知道牽心蠱不可除!
簫景湛直直迎上她的目光,肯定地點了點頭。
他將纏着她手腕的白紗解開,聲音有些沙啞:“否則,以我對你的在乎,怎麼可能任由另一個男人在你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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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兒,我知道你的性子,若是左拂有個好歹,你怎麼可能置身事外,到時候我才是真正的失去你,所以……”
元知秋看着他,眼裏的敵意慢慢消散,原來他都知道,他竟然都知道。
“我想着,等找到兩全的辦法,把蠱蟲從你們兩人的身體裏平安驅除,只是沒想到……”
他嘆了口氣:“等了了眼前的事,我陪你去找他,確定他安然無恙也好讓你安心。”
“可若是……”
元知秋的聲音停滯在那裏,連同呼吸。
她不敢說,也不敢想,她怕,怕預料成真。
左拂是她來到這個世界虧欠最多的人。
“若左拂真出事,”簫景湛轉過頭,長長地嘆了口氣:“我們養他一生!”
咚——
好像有什麼東西重重地砸向心底。
元知秋不可思議的看向他,這樣的話竟然從這個男人的口中說出,着實出乎她的意料。
她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另一邊,老頭子心裏沒底,思來想去還是進了北薊皇家蠱師的院子。
蠱師正在院子裏鼓搗着一個個小瓷罐,裏面還發出“嘶嘶”的聲響。
老頭子揣着兩手慢吞吞的湊過去,小心翼翼地問:“喂,老頭,我問你件事。”
蠱師一雙異色的眼睛從黑布裏擡了起來,聲音不悅道:“你看看我們誰更老?”
老頭嘿嘿一笑:“可是你都五十多了,我也不能叫你小夥子吧?”說着自來熟的擠到蠱師的椅子上坐下。
蠱師不想搭理他,索性把椅子讓給他,繼續鼓搗罐子裏的東西。
老頭子悄悄往裏一看,嚇出一身冷汗,裏面全都是三寸長的蜈蚣,黑亮黑亮的,頭上還有兩條特別嚇人的觸角擺來擺去。
老頭子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我是想問問,左拂到底會不會有事啊?”
這話音一落,只聽“咔嚓”一聲,那裝着蜈蚣的罐子碎成兩半,裏面的蜈蚣唰唰地朝外爬來。
老頭子嚇得哇呀一聲跳上樹,抱着樹幹大喊:“你你……要放蟲子咬我?”
蠱師側着頭,陰森的眸子看着他,“我若想讓你死,何須等到現在!”
半晌,他壓制下怒火,聲音裏帶着哀傷:“牽心蠱除,必有後患,世上無解!”
老頭子不知道怎麼走出蠱師的院落的,直到看見道上的杏樹,才發現自己已經走遠了。
看着高遠的藍天,他神色有些怔愣。
想起方才蠱師的話,老頭子那對長眉皺成了八字,他雙手合十對着那顆杏樹拜了拜:“樹仙啊樹仙,我老頭子求你保佑左拂那小子,一定要沒事啊。”
話音剛落,一陣狂風颳過,那顆杏樹開始瘋狂的搖擺,好似大聲拒絕!
老頭子垂喪着腦袋,習慣性地往簫景湛的房中去,拍了拍門卻沒有人迴應。
“咦,人羣哪兒了?”
他瞅了瞅緊閉的大門,不經意地把身子靠了上去,竟往後一倒。
這扇門竟然是虛掩着的,屋子裏面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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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剛才還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