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名高個男子步伐相當穩健,走到樹邊之時,兀自快速停住腳步。
“大哥,這蔣三姐的故事已經聽完了,我心裏面實在很不舒服,不如咱二人便去鎮子裏面的酒家打上二兩好酒,如何?”
其中一人看着另一人問道。
便在這時,方纔坐在槐樹下說故事的那名老者連忙快步走了過去。
“二位壯士,不如咱們邊吃邊喝如何?”
那老者一改方纔滿臉調笑的神情,臉上神情肅穆而又莊重。
他二人自然大感奇怪,上上下下打量着老者,齊聲問道:“什麼意思?”
那老者目光狡黠無比,朝着四下一番查看,脫口而出道:“方纔擔心坐着聽我講故事的人羣裏有北戎國的眼線,所以這纔不便細說。”
他聲音極低極輕,但是站在遠處的趙瑞卻能夠聽得清楚。
他二人這時恍然大悟,連連點頭。
那老者躬身向前,說道:“二位請。”
他二人說道:“請!”
他人原本是想要上附近的鎮子裏面去打上二兩好酒,但由於這位老人年歲已大,他二人生怕經不起折騰,所以便在附近隨便找了間酒家。
點了二兩黃酒,又要上一小碟花生米,以及三兩醬牛肉,三人齊齊落座。
由於趙瑞對於這北戎國相當好奇,心中猜想着是北戎國會不會能夠成爲自己的下一站。
於是這般,便坐在他三人身旁。
趙瑞和他們點了同樣的東西,坐好之後,他三人很是警惕的看了看趙瑞。
趙瑞連忙說道:“我也是玉清城的人,大家都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說罷,趙瑞一把就將面前碗中的酒端了起來,衝着他們三個人比劃。
他三人紛紛點頭。
趙瑞對於他們三個人而言不過就只是一個陌路之人罷了,所以他們三個人也沒有將趙瑞放在心上。
當下,那老者拱手道:“還不知二位高姓大名。”
他二人依次說道:“我的名字叫做秦星雲,家中世世代代都住在玉清城。”
這名叫秦星雲的說完之後,另一人沉聲說道:“老先生,我的名字叫做鄭遠山。”
那老者點頭說道:“我的名字這馬王村上上下下盡人皆知,你二人也不必打探。”
秦星雲點了點頭,將桌上碗中的酒端了起來,輕輕抿了一口,說道:“我和我大哥最近幾年才住進馬王村,由於我們兩個人的娘子肚中都已有身孕,所以只怕一時片刻的不敢離開了。”
“若然並非如此,要像是當年那般我和我大哥尚且還未婚配,那麼無論如何也要離開馬王村,前去殺他北戎國乾乾淨淨!”
秦星雲說完之後,一把就將手中的用力摔在桌上,險些摔了個稀巴爛。
那老者沉聲一嘆,說道:“自從阿育王登基即位之後,百姓們真是苦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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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像是我剛纔講述的這蔣三姐,只不過是萬千悲慘百姓中的其中之一罷了,還有太多說不完道不盡的……太多了……”
這老者說着說着,眼眶竟然已經紅腫。
趙瑞看在眼裏,十分震驚。
他不知道原來孔雀王朝境內的老百姓對於國家之事,對於同胞之間,就會如此上心!
說着說着,相當動容之間,既然都能淚如雨下。
秦星雲和鄭遠山連忙說道:“老先生,千萬不要如此,這不過是小事罷了!”
方纔這老先生正在講述蔣三姐的故事時,秦星雲和鄭遠山到底聽的有多麼肝腸寸斷,不僅僅只是這位老先生,就連站在遠處的趙瑞都看了個清清楚楚。
眼下他二人之所以這麼說,純粹是安慰這位老先生罷了。
良久,又是良久,只見這位老先生沉聲一嘆,說道:“咱們孔雀王朝已經苦了北戎國太久,其實相比之下大商的金戈鐵馬好了許多。”
“雖然早前大商就已經和我孔雀王朝開戰,但從始至終大商始終都沒有難爲過百姓們,哪裏像這北戎國!”
秦星雲和鄭遠山相視一望,眼見彼此都是咬緊牙關。
“敢問老先生,這蔣三姐的下場到底怎樣?”
秦星雲咬牙切齒地問道。
這老者說道:“血肉模糊,鮮血淋漓。”
這麼一說,秦星雲,鄭遠山,趙瑞三人都已經明白了。
趙瑞心中喟嘆不已,心想:看來戰爭給老百姓造成的傷害實在是太大了,雖然每一次開戰之前我都會在暗中囑託手底下的人。
無論戰爭打成什麼樣,決計不可以難爲當地百姓,誰敢有違,那便是和他趙瑞作對。
如此這般,每一場戰爭下來當地百姓至少都能夠保證安然無恙,不會受到大商將士們的危害。
但是天下這麼多國家,大商能夠做到,其他國家卻根本就做不到了。
就比如給玉清城當地百姓造成如此重大傷害的北戎國。
這北戎國雖然趙瑞並不瞭解,而且甚至是第一次聽說,但他心中只在怒火升騰。
就連他這樣一個外人都這麼覺得,更不要說玉清城當地百姓了。
那老者說道:“阿育王這人其實軟弱,也就是他現在死了,不然我還真不敢說,畢竟阿育王的治國方針一直都是對外畢恭畢敬,對內囂張跋扈。”
那老者分明還沒有說完話,只見秦星雲猛然一掌拍在桌上,咬牙切齒地道:“這還成什麼了?堂堂的一國之主,這不就是個窩裏橫嗎?”
只見那老者嘿嘿一笑,說道:“不錯,阿育王根本就是個窩裏橫!“
“唉,如果阿育王不是這樣的爲人秉性,咱們孔雀王朝的百姓們又怎麼可能會受北戎國這麼多次的侵擾。”
這時趙瑞終於忍不住了,急聲問道:“敢問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北戎國在最近的一年時間裏並沒有出現過,像是蔣三姐之類的事情到底是什麼時候發生的?”
三人齊齊轉過頭來,看着趙瑞。
秦星雲驚聲問道:“敢問這位兄臺,你到底是不是玉清城的人?”
趙瑞緊皺眉頭說道:“我當然是了,只不過……只不過有好幾年沒有回來過了。”
趙瑞的心情開始緊張起來,不知道這個理由是否能夠奏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