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航行了幾天,裴瑾言都沒有海盜們的蹤跡。
裴瑾言出來時,東西帶的本來就不多,又在大海上耗費了這麼幾天,船上的物資被消耗了不少。
如果再繼續航行下去,他們一定會因爲缺乏物資而被餓死在船上。
想要避開這個結果,只有一個解決問題的辦法,那就是調轉船頭上岸。
裴瑾言拿起手中的平板看了眼上面gps顯示的方位,從這裏到最近的小島,也要航行一兩天。
儘管這一兩天時間上沒關係,但裴瑾言心中想的更多的是,她想回京城。
是的。
她想左御之了。
聽到左御之被人暗殺的消息,她到現在都吃不好睡不好,整個人的三魂六魄像是都丟了一般。
她沒辦法這樣袖手旁觀下去,那是她的丈夫,她即將要攜手度過一生的人啊。
裴瑾言做不到坐視不管,尤其,她現在在這裏,什麼都做不了。
察覺到什麼,裴瑾言低頭,看到貝貝正牽起了她的手,柔聲的說道:“阿姨,你怎麼了?看起來好悲傷的樣子。”
裴瑾言心尖一頓,她悲傷?
她努力露出一抹笑容,對着貝貝說道:“阿姨沒事哦,貝貝看錯了。”
也是跟貝貝在一起之後,裴瑾言才難得露出這種溫柔與可親的表情來。
貝貝十分懂事的對裴瑾言說道:“阿姨,不要難過,你看貝貝,多勇敢,雖然暫時找不到媽媽,可是我相信我一定會找到媽媽的,阿姨也可以跟貝貝一樣,在心中祈禱好事的發生好嗎?”
這話,卓識在裴瑾言的心裏蕩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就像是一盞明燈,點亮她那黑暗的內心。
有溫暖的感覺從腳底板滋生出來,直達頭頂。
裴瑾言被這種感覺給感動的不行。
她蹲下身來對着貝貝說:“好,我們一起祈禱,好事情一定會發生的。”
說這句話的時候,裴瑾言在心中默唸,倘若左御之能夠回來,她願意減壽十年。
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代價,她也願意!
……..
盛亞楠已經在港口那裏徘徊兩天了。
每次她都翹首以望,明知道沒有結果,就是管不住自己那想要出海的心。
其實,她心中掛念更多的則是裴瑾言。
她害怕,害怕裴瑾言在得知左御之已經不在了的消息會想不開。
因爲陸以琛跟她說這個消息的時候,她自己都震驚的不得了。
雖然她是局外人,可她也是見證了左御之同裴瑾言的愛情的。
如果是陌生人,她一定不會想要插手,但裴瑾言不一樣。
她們那麼多年的閨蜜情,不能就這樣拜拜。
她最後一次看向碼頭,確定沒有發現裴瑾言之後,二話不說的轉身,蹭蹭蹭的來到陸以琛面前。
她一把揪住正坐在天台上喝茶的陸以琛的肩膀,迫切的說道:“我們出海吧!”
這裏說是天台,其實面積很小,統共也就四五個平方的樣子。
雖然小,但是在碼頭這樣寸金難買寸土的地方已經很不小了。
陸以琛擡眸看了她一眼,慢悠悠的喝了一口手中端着的紅酒,然後輕描淡寫的說道:“海上的遭遇你不怕了?”
這話說到了盛亞楠的心坎裏。
老實說,她都已經在船上搖吐了。
想到上次自己差點命喪公海,盛亞楠其實是心有餘悸的。
她沒那麼偉大,放任着自己的身家性命不管。
但,她若不管,這個世界上還有誰去管裴瑾言呢?
左御之已經不在了,裴建國也算是個半個仇人,而那柳金枝以及柳舒服早就將裴瑾言當做敵人來對待,指望他們?
盛亞楠腦海裏浮現出四個大字:白日做夢!
盛亞楠琢磨片刻,對陸以琛說道:“你去公海的目的一定不單純。”
陸以琛漫不經心的搖晃着手中的酒杯,說道:“好像這世界上就沒有你不瞭解的事情似的。”
言外之意,她是不是管的太多了?
盛亞楠目光凝視着陸以琛,態度十分誠懇的說:“我不知道你去公海上的目的究竟是什麼,不過有一點我敢肯定的是,你來京城,去公海,其中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因爲裴瑾言,對不對?”
“哈哈哈!”
陸以琛放下酒杯,眯起眼睛看着盛亞楠。
他整個人雖然是在笑,但眼底卻無絲毫的笑意。
他對盛亞楠說:“我關心麼?我在乎麼?裴瑾言都嫁人了,這跟我又有什麼關係呢?”
盛亞楠脣角浮現出一絲淡淡的笑意,她說:“所以你內心不應該不平衡嗎?再說了,言丫頭選擇了左御之,沒有選擇你,難道你不應該從自身上找原因?”
一味的將責任推卸到別人身上,又算什麼呢?
就這點擔當來說,真叫盛亞楠瞧不起。
只不過非常時期,又非常時刻。
即便是瞧不起,她也不能表露出來,她還指望着陸以琛去找到裴瑾言呢。
雖說茫茫人海,眼前無路可尋,但在盛亞楠看來,尋不到不是因爲她不在那裏,而是心力不夠。
世間萬物,只要心力到了,就一定能找得到!
除非他不想找。
陸以琛的眉頭皺了起來,他看了眼盛亞楠,面無表情的說:“呵,好像你說的全對似的,你怎麼不說裴瑾言根本不愛?”
倘若真的是用了心的愛,又怎會出現這種情況?
倘若真的是用了心的愛,他陸以琛又何必走上這條道路?
說來說去,都是裴瑾言的錯!
一想到這裏,陸以琛好容易平復下去的心情又開始變得激動起來。
不僅如此,他那好不容易不疼的胃,也開始跟着疼了起來。
裴瑾言就像是他胃裏的潰瘍,總時不時的提醒着他,他們有一段甜蜜的過去。
雖然,可能這只是他的一廂情願!
盛亞楠蹙着眉頭看着這樣的陸以琛。
老實講,她其實有些心疼陸以琛的。
自從言丫頭跟左御之在一起之後,陸以琛身上發生了哪些事情,其實都沒有逃過她的眼睛。
之所以她沒有告訴裴瑾言,是因爲裴瑾言已經開始了新的生活,她覺得沒必要再去打擾。
然而。
現在。
盛亞楠再一次從陸以琛的身上體會到了那種滿腔的話無人訴說的孤寂感!
https://palace-book.com/ 聖殿小說
她的心一下子飛到了方思年那裏。
她忍不住想,她不在他身邊的日子,方思年會不會孤單寂寞冷?
他身邊會不會圍繞着許許多多的不甘寂寞的女子呢?
似乎這麼一想,她的心就忍不住跟着痛起來…….
終究是,愛情真是個壞東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