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調局作爲官方組織。
頒佈玄門律法合情合理。
當年特調局成立時,所有成文的律法,都是與玄學會,以及各大玄門門派,玄門世家商議過的。玄門本身就有玄門的規則,特調局不過是把這些規則具體化,書面化而已。
唐清念當然有權將這幫散修全部帶回特調局。
只是她一旦真的那樣做,必定會給楚淮安招惹更多麻煩。
楚淮安此時的處境非常尷尬敏感。
若在這種時候再生事端,怕是會更拉仇恨。
讓他們道歉賠償,大事化小,是目前最合適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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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了。
機會只有一次。
若再有下次,唐清念就只能採取強制性措施了。
幾乎是在唐清念話音落下的幾秒後,幾十人的散修隊伍,立刻有人站出來。態度還算良好地鞠躬向楚淮安道歉,並將自己搶走的東西放在楚淮安身側的地面上,賠上了身上其他的一些法器符籙。
沒人敢和唐清念叫囂。
有了第一個人做例子。
其他人紛紛排着隊道歉。
隨即便有人大起膽子:“唐局長,我們現在可以走了吧?”
唐清念仍舊冷着臉:“楚道友說原諒你們了嗎?”
那羣人齊齊看向楚淮安。
楚淮安也不想把事情鬧得太大,心裏知道這是最好的處理方式:“讓他們走吧,道歉我接受了。”
一羣人又看向唐清念。
唐清念冷冷開口警告:“今晚是第一次,類似的事,我不希望發生第二次。若再有下次,特調局會直接拿人。希望你們謹記今夜的教訓,不要挑戰特調局律法。”
那羣人捏着鼻子應着。
看得出來很憋屈。
又不敢反抗。
“走吧!”唐清念冷聲。
一羣人呼啦啦地小跑着離開了。
楚淮安動了動脣,剛要開口說些什麼,拉扯到傷口,咳了幾聲:“這麼晚了,麻煩你們跑一趟。”
唐清念面色緩和下來:“都是朋友,不用客氣。你……還好吧?”
楚淮安苦笑一聲:“好與不好都無所謂了。”
唐清念一向不太會安慰人,從隨身攜帶的布袋裏,拿了兩個瓷瓶遞給楚淮安:“外敷內服,他們那些三腳貓的功夫,用這些藥幾天就能好。”
“謝謝。”
唐清念看了眼韓宴霖:“二表哥,你們多年好友,你陪陪他吧。”
韓宴霖始終扶着楚淮安一側的胳膊,衝唐清念點了點頭:“嗯,都這麼晚了,你回去早點休息,剩下的事就交給我。”
“嗯。”唐清念應了聲,又看向楚淮安:“人生中的大起大落,我也曾經經歷過。那些人越是想看你出醜,想看你墮落,想看你放棄自己。你就越是要堅強,越是要讓他們失望。我認識的楚淮安,灑脫豪邁,心懷正義。我相信你不會就這樣被打倒,有什麼事實在抗不過去,你可以給我,或者給我二表哥打電話。”
楚淮安嗓子發乾,眸中酸澀:“嗯,謝謝你,清念。”
唐清念頷首:“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再見。”
“再見。”
唐清念衝柯凡使了個眼神。
柯凡招呼着其他正一派的弟子們,跟着一道離開。
望着唐清念離去的背影。
楚淮安久久失神。
本就配不上她。
如今更配不上了!
便是做朋友,偶爾見面都將成爲一種奢侈。
得知楚東鶴體內的元神竟是大魔頭赤焰時,楚淮安曾幾次慶幸,是謝璟深先他一步遇到唐清念。倘若換做他是唐清唸的男朋友,只怕在玄門,唐清念將永遠揹負上污點,一生都洗不清。楚淮安心裏當然珍惜這段友誼,只是以他目前的處境,只會給她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他必須慎重考慮往後的事,能不打擾她,就儘量別再打擾她。
多年好友。
韓宴霖自認對楚淮安還算了解。
這一瞬,卻也讀不懂他究竟在想什麼。
眼神太過複雜。
也是,人心原本複雜。
誰都無法真正做到與其他人感同身受。
楚淮安什麼都沒說。
韓宴霖便什麼也沒問。
默默陪着他。
直至天明。
……
唐清念從楚家離開後,與柯凡說了幾句話,給了他一些丹藥藥膏,叮囑他照顧剛才受傷的門中小輩們,隨後便上了謝璟深的車。
楚傢俱體發生了什麼。
謝璟深不問都能猜到。
人性是最經不起考驗的。
楚淮安此時的境遇,有人渾水摸魚,趁人之危再正常不過。
經過這麼一番插曲。
謝璟深和唐清念都沒了那種興致。
回到天鵝灣。
兩人先後洗了澡。
隨後便相擁着睡了。
翌日。
謝璟深一大早起來做早餐。
唐清念吃過飯要去赴曲嫣然的約,他準備趁機去求婚現場看看。
早餐做了三個人的。
唐清念早起洗漱換好衣服,去給祖師爺上香,然後便下樓吃飯。
客臥和主臥之間有陣法。
敲門裏面也聽不見。
謝璟深便給沈星辰打電話,叫那廝下樓吃飯。
一夜沒睡的某人,迷迷瞪瞪直接把電話掛斷,關機,扯過被子矇住頭,繼續睡。
謝璟深懶得管他。
愛吃不吃。
總歸一頓不吃,死不了人!
唐清念許久沒和曲嫣然出去逛街見面,心情不錯,心思早就飛遠了,乾脆就把沈星辰住在家裏的事給忘了,問都沒問一句。
沈星辰一覺睡到下午。
等他實在餓得不行,從牀上爬起來,開機掃了眼時間,三點半了!
我去!
大週末的。
早餐中餐都沒下樓。
這兩人怎麼問都沒問一句?
是不是他死在房間裏也沒人管沒人問?
沈星辰突然覺着自己好可憐,好孤獨,好缺愛,好慘!
他去洗手間洗漱,穿着睡衣睡褲,頂着亂糟糟的雞窩頭,趿拉着拖鞋下了樓。
整棟洋樓一個人都沒有。
只有黑豆趴在客廳的狗窩裏。
看到他下樓,黑豆瞥了他一眼,隨即又閉上眼繼續睡。
沈星辰被黑豆鄙視不是一次兩次,都習慣了。
他這會兒餓極了。
沒時間想其他的。
打開冰箱,除了沒做好的食材之外,只有早上剩下的早餐。
光聞味兒就知道是謝璟深親自做的。
開機後他看到了被自己拒接的電話,想來應該是讓他下樓吃飯。他心裏還覺着奇怪,怎麼同住一棟洋樓,這人不敲門反而打電話?什麼習慣?
沈星辰並不知道兩間房中間有陣法。
後面還鬧了烏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