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苗苗和歐允棠快活地走在田間小路上,李苗苗興奮得兩眼放光:“歐姐,我按照你教給我的法子做了蔥油餅和紅燒肉。紅燒肉被他吃光了。應該還不錯。”
“我還給你送了個蔥油餅,結果被莫隊長給截了。他也說味道不錯。”
她的臉蛋都興奮得發紅。
歐允棠對她豎起來大拇指:“不錯,不錯,孺子可教也。”
李苗苗:“我不是孺子,我是女子。”
歐允棠:“……”。
李苗苗突然扯了扯歐允棠:“田花花。”
田花花扛着鋤頭,戴着大草帽。
她站在前頭,嘲弄地看着李苗苗。
說出來的話,諷刺味道更濃。
“吆呵,李苗苗,現在貼上了隊長夫人,有本事。”
她眼神輕蔑:“也不看看你那張趨炎附勢的臉,哈巴狗一樣,呸。”
李苗苗臉色通紅:“你、你胡說八道。我、我和歐姐是朋友。”
歐允棠卻在看田花花的鞋。
那是一雙純黑色的布鞋,是手工做的。
這種鞋子,底子是白色的,和面粉是一個顏色。
而且,這種手工納的鞋底,不平整。
即便鞋底上沾上面粉,也會很快會被摩擦掉。
但是,右邊鞋子的鞋尖上面,沾着一大塊明顯的白色。
歐允棠精神一振。
她要想辦法弄到那隻鞋。
最好是現在、馬上。
可是,怎麼辦呢?
她總不能直接開口,說:“田花花,你右邊鞋子脫下來給我。”
恐怕所有人都會認爲她是個神經病吧。
其實她也不需要這隻鞋。
她需要的是,鑑定這鞋尖上的那一抹白色是不是面粉。
這邊田花花扛着鋤頭走過來,李苗苗畏畏縮縮地靠在歐允棠身後。
“田花花,你、你想幹什麼?”
歐允棠低聲一笑:“田花花,你嚇到我朋友了。”
“我就不明白了,欺負人就讓你這麼快樂?你是不是有病?”
田花花正想找機會和歐允棠幹一架呢,這不,機會主動送上門了。
她不抓住才有病。
“怎麼?歐允棠,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欺負她了?你是隊長夫人不錯,可也不能亂說話。你一舉一動,都代表着莫大哥。”
歐允棠輕輕一笑:“花花,我替你莫大哥謝謝你哦。以後我的一舉一動,你都監督着些,免得我丟你大哥的人。”
“咦,你這鞋面上有些髒東西,我給你擦一擦。”
她大大方方蹲下,用手指頭塗了塗鞋尖上的那抹白色。
順便捻了捻。
還聞了聞手指頭。
就是面粉,還是新磨的面粉,帶着小麥香。
田花花有些詫異,還帶着些得意。
嫁給莫悍山又能怎麼樣,還不是給自己擦鞋!
李苗苗愣住。
怎麼,歐姐竟然給田花花擦鞋底兒?
都怪自己太膽小,被田花花給欺負慣了,不敢反抗,結果連累了歐姐給田花花擦鞋。
歐姐是她在農場唯一的好朋友,真心對待她,教她做飯,幫她買字典。
現在,卻蹲在地上,給人家擦鞋。
那雙巧手,給人家擦鞋。
李苗苗一咬牙,上前一步:“田花花,你太欺負人了。以前你欺負我也就罷了,現在你還欺負我歐姐。我和你拼了。”
她扔掉鋤頭,一把拉住田花花的頭髮,展開潑婦打架模式,使勁兒撕扯田花花的頭髮。
呵,一上手就來婦女打架最經典的動作,拽頭髮。
田花花一時不察,竟然讓這個內地來的姑娘得手,心裏頭那個氣啊,簡直要爆炸。
她頭皮老疼了:“李苗苗,你鬆手,等會兒我撕了你的皮。”
她扭住李苗苗的辮子,誰都不鬆手,在原地轉圈。
倒把蹲在地上的歐允棠給絆了一下。
咋回事?
她瞅準機會,從後面絆了一下田花花。
田花花摔倒了。
李苗苗跟着摔倒,壓在田花花身上。
歐允棠立刻把田花花右腳上的鞋子脫下來,使勁兒往遠處一扔。
兩個打架的女人你來我往,打成一團。
歐允棠抱着膀子站在旁邊,大聲喊道:“別打了,別打了。”
“哎喲,別打了,都別打了。”
“來人啊,田花花打人了。”
現在李苗苗佔了上風,所以,她不急。
周圍地裏的農戶們紛紛趕過來看熱鬧。
田花花使勁兒翻了個身,把李苗苗壓在身下,騎着李苗苗大罵:“李苗苗,給你臉了?啊,你竟然敢打我?”
“別以爲你男人是副隊長,就敢對我吆五喝六的。你就是一個內地來的土包子,想在農場混飯吃,沒那麼容易。”
歐允棠立刻對趕來的人說:“田花花欺負李苗苗,什麼難聽的話都說。你們聽聽,一個農場的老人,對外來務工的姐妹不關心不說,還這麼粗魯,簡直丟人。”
“聽說田師傅待人和氣得很,怎麼他女兒就這麼不近人情?”
“我們內地和西疆,響應國家建設邊疆的號召,不遠千里來西疆支援邊疆的建設。我們都是老老實實靠體力吃飯的人。誰也不比誰高貴多少。幹嘛要分得真清楚?大家說對不對?”
圍觀的人羣裏,有一大部分是內地過來務工的人。
要不是家裏窮得吃不上飯,而西疆這邊又大力號召內地的人過來討生活,誰會離家千萬裏呢?
歐允棠這麼一說,勾起來這些人的痛。
什麼老人不老人的?
不就在農場多待了幾年嘛?
老祖宗,不都是內地的嘛?
“田花花,人李苗苗那麼瘦,你那麼胖,別把人家壓壞了。”
有一個嫂子大聲說。
田花花正打得興奮,忽然聽到這個“胖”。
胖。
是她的痛點。
另一個嫂子說:“她不是胖,是壯。壯得像頭牛。”
第三個婦女哈哈笑了兩聲:“母牛都沒她壯,還得是公牛。”
田花花—-卒。
她身子一軟,被李苗苗推倒。
歐允棠聽了這三個大嫂的話,頓時佩服。
妙啊。
直擊問題的核心。
哪個女人,不希望自己苗條,不希望自己是個公主?
誰希望自己是頭牛?
還是頭公牛。
太會吵架了。
果然,高手永遠在民間啊。
她扶着李苗苗起來。
“歐姐,我沒事兒。”
李苗苗反過來安慰歐允棠。
歐允棠看到李苗苗的眼睛裏竟然有些小興奮,還小小地吃驚了一下。
李苗苗趴在歐允棠耳邊和她咬耳朵:“歐姐,她沒打疼我,我倒是狠狠抓了她。你看她的臉。”
歐允棠低頭看田花花。
果然,田花花眼皮下有一條明顯的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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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嚴重的地方,皮都被抓爛了。
她低聲對田花花說:“好樣的,幹得好。對付這種人,不要怕,反而要把她打得怕你。”
李苗苗偷笑:“嗯,我沒怕。歐姐,我打了她。”
“沒想到,打架這麼爽。”
歐允棠:“……”
劉秀娥從人羣中擠進來,厭惡地看了看這個小姑子:“還不起來?還嫌自己不夠丟人的?”
這麼一鬧,可別想嫁個好人家了。
這個小姑子都二十了,還在家裏吃閒飯。
暗戀人家莫悍山。
嗤。
也不看看自己那副尊容,還公牛呢?
公豬還差不多。
田花花光着一隻腳,右腳的鞋不見了。
劉秀娥也不幫她找,帶頭回家了。
田花花扒開鬨笑的人羣,一瘸一拐地跟在後頭。
她的心,受到了嚴重的打擊。
已經沒有力氣和李苗苗爭執。
幹什麼活兒?打什麼架?
她要減肥,要節食。
她不要做公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