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沈千雪再次成爲話題中心。她煩不勝煩,看向說話的人。
許如雪一臉傲慢地用眼角斜視着她,嘴角掛着譏笑。
誰人不知,沈千雪對於詩文一項,不能說像看天書,但是說一句狗屁不通,倒也不爲過。
“你要是看不懂,直說就好了。”許如雪隔着屏風看向對面,又朝林芊芊交換了一個眼神。
林芊芊剛纔的氣瞬間消了一半,凌王殿下曾親口說過自己才情過人,沈千雪怎麼跟自己比?
沈千雪揚了揚手中的紙,“敢問這首詩,是哪位公子做的?”
對面一個男聲朗聲答道:“是本王寫的。”
寧王?沈千雪輕輕笑出聲,“寧王殿下,這詩,差點意思啊。”
“你說什麼?”寧王凜聲問道,這女人瘋了不成,今日怎麼逮誰咬誰?
“我說……”
“老爺,”許府管家匆匆走進席間,在許相面前站定,“老爺,太子的車駕馬上就到了。”
許相趕緊放下手中的酒盞,站起身,“諸位,我去恭迎太子,大家稍坐。”
衆人心中都有些疑惑,太子一向是高高在上的,從不出席這些宴會,今日怎麼會特意來相府?
難道說,傳聞是真的?許相之女,真的要成爲太子妃了?
許貴妃真是盛寵不衰啊,上次宮宴鬧成那樣,居然還能說動皇上,真是有手段。
許聽瀾也站起身,跟着父親往外走。
“父親,太子怎麼會突然來?”許聽瀾眼前閃過一張狡黠清麗的少女面容,是爲了她來的?
許世言搖搖頭:“不清楚,不過聽你姑姑的意思,皇上有意翻過年就爲太子選妃,今日來了這麼多世家小姐,太子想要趁此機會,提前來相看,也不是不可能。”
“父親,太子這邊……”
“閉嘴。”許相轉頭瞪他一眼,“別以爲你私信裏跟凌王的事,餓哦不知道,只是現在聖上身體康健,情況未明,多條路也是許家的保障,我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你不要把整個許家都綁在你的戰船上。”
許聽瀾心中一驚:“爹,凌王性情親民溫和,與孩兒志趣相投,只是出身不好,如若許家……”
許相猛地停住腳步,轉身死死地看着自己兒子。
“此後,不管你們私下如何,明面上,儘量不要與凌王過多來往,現在情況下,許家是聖上的忠臣,亦忠於儲君,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聽到了嗎?”
“……是。”
許相談了口氣,繼續擡步,自家的這個兒子,太過於相信別人。
同樣是皇子伴讀,李謹毅跟了太子,他就非得跟凌王“志趣相投”。親民溫和?親民溫和怎麼會存了會讓百姓血流成河的危險企圖?
顧庭軒剛下車,許相和許聽瀾就迎了上來。
“父皇知道今日許府設宴,特賜宮中藏酒二十壇。”
許相抱拳衝着宮中的方向遙遙一拜,“多謝聖上,多謝太子親自送來,快快請進。”
許聽瀾跟在最後,心裏一百個不相信顧庭軒只是爲了親自送酒纔來。
許如雪從聽見顧庭軒要來,心就砰砰直跳,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扶了扶頭上的珠簪,坐直了身子。
其餘有適齡少女的人家,也都打起精神來,太子妃只有一個,他們不敢肖想,可不是還有太子側妃嗎?
顧庭軒一走進花園,就感受到了衆多或嬌羞或打量的視線,隔着屏風,落在自己身上。
許夫人早已派人在上首擺好了一張案桌,見顧庭軒進來,趕緊讓小廝將他領過去。
顧庭軒在上首坐了,女賓這邊前幾桌,剛好能看到他半張側臉,僅僅是半張側臉,也引起了一陣議論。
“太子殿下真是天人啊。”
“可不是,太子殿下可是被譽爲京都第一美男呢。”
“許小姐是第一美女,真是天作之合啊。”
許如雪聽着這些一輪,嘴角高高揚起,雙眼灼灼地看着上首神情孤冷的男子。
“太子殿下。”她放柔了聲音,嬌滴滴地喚道。
顧庭軒將頭轉向她,目光不動聲色地往後掃視了一圈,看不到她的身影。
許府怎麼這麼不懂規矩,讓她坐到後面?
“我們正飲酒品詩呢,現在傳到沈小姐手裏了,太子可有興趣?”許如雪轉頭看了一眼沈千雪。
顧庭軒眉頭微微一跳:“什麼詩?沈小姐可否方便拿上來,讓本太子看一看?”
沈千雪拿起桌上的紙,走到屏風的前面來,遞給他。
顧庭軒目光掃過她的臉,見她臉色微紅,雙眼有些迷濛不耐,像是喝多了酒。
他伸手接過,手指觸碰到她的掌心,也有些熱熱的。
“殿下,這首詩是寧王所作,我們一致覺得不錯,只有沈小姐,覺得差點意思,敢問沈小姐,差哪點意思?”
許如雪高揚着頭,她就不信沈千雪真能說出個一二三來。
“沈小姐說的沒錯,不說詩作的如何,就說這字,筆力不夠,筆鋒處有些生澀,顯得整個字很沒筋骨,是差點意思。”
許如雪的笑僵在嘴角,看向沈千雪和顧庭軒的眼神變得複雜。
寧王冷哼一聲,“臣弟自然比不上太子,太子的字是父皇親自教的,得了父皇真傳,我們怎麼比得上。”
顧庭軒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寧王醉了不成?既要讓人品論,自然應該擔的起不同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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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千雪心中可笑,許相忙出來打圓場:“哎,今日難得有一日空閒,大家莫要再被詩文束縛,開懷暢飲纔是。”
一個宮女悄悄走到趙慕雅身邊幫她倒酒,手指似無意間輕輕碰了碰了瓶身,趙慕雅立刻擡頭看見屏風對面,卻只看到一個朦朧的身影。
她深吸了一口氣,輕輕點了點頭。
待沈千雪路過自己身邊,趙慕雅眨了眨眼,渾身都緊張地顫抖起來。
沈千雪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走回自己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