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麻木且慌張:“……”
他這個架勢,似乎有意要將他和她結婚的消息公佈出來。
可是沈知意不想被公開。
這裏坐着她最敬重的導師,她最敬佩的蔡院長,還有那些曾經對她寄予厚望的教授們。
他們都很信任她,覺得她是文學院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
希望她可以將新開創的專業課程發揚光大,變成文學院的榮耀。
沈知意卻辜負了他們的期待。
她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匆忙結束了博士生涯,選擇嫁入豪門做個有名無實的沖喜太太。
若是被他們知道,他們一定會對她很失望!
沈知意擰緊煙眉向薄御示意,想求他別將事實說出來。
對方不買賬,反而錯開了她的視線。
沈知意緊咬了一下脣,她轉身離開了包廂,“不好意思,我去一趟洗手間。”
“哎知意……”賀琳沒叫住她。
“薄總您別跟知意一般見識,我也不知道她今晚怎麼了,她平時不是這樣的。知意是個很有禮貌的女孩子,人特別好的。”
–
盥洗池前。
沈知意彎着腰,雙手捧着一抔冷水澆在臉上,來回衝了幾次。
一年前。
她拒絕賀琳的博士生招錄邀請,全院的教授都相繼勸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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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琳更是落淚懇請她留下來。
那時,沈家的企業搖搖欲墜,瀕臨破產。
兩難之下,她只好編造一個蹩腳的藉口,答應嫁去薄家沖喜。
大學四年,全院教授老師花在她身上的心血太多了,尤其是導師賀琳,更是親媽一樣地照顧她的學業,噓寒問暖。
沈知意不想看見他們失望的眼神。
沈知意閉着眼睛抽了張紙巾,一面起身一面擦拭臉上的水漬。在她睜開眼的那一刻,她手上的動作驀地一停,瞳孔都緊滯了幾秒鐘。
面前的鏡子裏。
薄御站在她身後。
“再叫一聲薄總?”他看着鏡子裏的她。
沈知意心口一顫,她下意識轉過身,“你怎麼一聲不吭……唔!”
男人握住她的細腰,把人往盥洗池邊緣一按,沒等她把話說完,就低頭堵上她的嘴。
他壓着她的腦袋,不斷將她往自己臉上壓。
深吻。
不停地加深。
攻佔城池,打亂她的呼吸,篡奪她肺部的所有氧氣!
一度吻得沈知意近乎窒息,眼角逼出了眼淚,脣角開始溢出嗚咽的聲音,薄御才漸漸鬆了手上的力氣。
他也不讓她跑,依然錮着她的細腰,壓着她的後頸。
他死咬了一口她的脣,冷聲嘶磨道:“我就這麼拿不出手,要委屈你對外宣稱自己單身未婚?”
男人在力氣上天生要比女人大。
被薄御死死扣在懷裏,沈知意壓根動彈不得。脣貼脣的近距離關係,他說話時喑啞的嗓音,猶如敲打在薄御心口上的催命符!
他是真生氣了。
眼底的陰鷙戾氣很明顯。
沈知意試圖辯駁,“薄御你聽我解釋……”
“解釋什麼?都已經找好下家,打算離了婚就連軸開始二婚?”薄御掐着她的腰,從來沒這麼生氣地想掐死一個人。
“沈知意我還沒死!我兩個月後不離婚你又能怎麼樣?進了薄家的門,以爲這麼容易就能站着走出去?”
“回包廂,親口跟你的導師澄清你已婚的事實!”
這句話,他幾乎是用命令的口吻,態度強硬地說出來的。
她知道他高高在上慣了,今晚她的舉動觸及到了他的逆鱗,現在最好的方法,就是聽他的話走回包廂公開她和他的關係。
可是……
沈知意擡眸,眼淚無意識就從眼眶裏掉了出來。
先前被他按着強吻,瀕臨窒息逼出了眼淚,兩難的情緒一上頭,眼淚就毫無徵兆地落了出來。
她哭了。
薄御眸光狠狠地晃了一下。
他掐着她細腰的手,本能鬆了些。
想兇她,說出口的話卻情不自禁輕了緩了,“沈知意你什麼意思?”
要她公開夫妻關係,她就委屈地掉眼淚?
放眼京城,多少女人想跟他攀上關係,擠破腦袋都攀不上。她輕而易舉成了他的妻子,要她承認他們倆的關係,她竟然哭了!
薄御氣笑了。
氣到失聲,氣到笑不出來!
“薄御我其實……”
“隨你的便!你不想承認這樁婚,我也不見得多想承認你!”薄御鬆開她,看都沒看她一眼便大步離開了。
這是他和她自見第一次面來,頭一次鬧不愉快。
是真真切切,實實在在的鬧了彆扭。
他很生氣,把她的嘴脣都咬破了。氣頭上的那瞬間,沈知意都有一種他要在廁所把她上了的強烈直覺。“……”
沈知意立在原地許久。
她想了很久。
等她想通了再回到包廂,薄御早已經走了。
屋內只剩下賀琳和沈宇兩個人。
“知意你怎麼了?臉色很難看,是不是哪裏不舒服?”賀琳見到她,緊張關切着。
沈知意抿了抿脣,“導師,我有一件事想和您明說。”
–
嫁去薄家沖喜是爲了沈家的企業。
事出有因。
但沈知意還是看到了導師和教授們,掩藏在眼底的那抹失望。
她沒在宴會廳多待,找了個藉口便匆匆離開了。
司機來接她回了景園。
在玄關換鞋時,沈知意看到了薄御的鞋,還有他掛在櫃子裏的棉襖外套。“薄嫂,他回來了?”
“先生半小時前就回來了。”薄嫂小聲詢問,“太太,您是不是和先生鬧矛盾了?先生看起來臉色不好。”
“恩,這件事是我沒權衡好,我會跟他解釋。”沈知意說。
見沈知意要上樓,薄嫂去拿了一份晚餐,“太太,先生沒有吃晚餐就上樓了,您帶給他吧。”
“謝謝薄嫂。”
沈知意去了二樓,走到書房門口。
敲了幾下門。.七
她推開門進去,江特助正在跟薄御彙報工作內容。
“你繼續,不用管她。”薄御交代。
江特助收回視線,繼續自己彙報的工作。
沈知意原地停了兩秒鐘,她抿了抿脣,還是邁開腳朝辦公桌那邊走。
她把晚餐擺在上面,“薄嫂說你沒吃晚飯,我上樓順便幫你帶了上來。處理完工作,就吃點東西吧?”
薄御沒理她,眼神都沒給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