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瑾川停好車走過來,眼明手快扶住了她腰,將人抱在了懷裏。
“老婆,小心些,注意看路。”
黎舒窈顧不得這些,她推開顧瑾川的手臂快步往前跑了幾步。
視線焦急地在剛纔看到自己媽媽的方向一遍遍尋找。
四周人影攢動,眼前的場景好像每分每秒都在變化,但周圍的人和車來來往往,又好像一直都沒有變。
黎舒窈一遍又一遍尋找着剛纔那抹熟悉想念到骨血中的身影,卻再也尋求不見。
足足過了好幾分鐘,她才頹然垂下眼。
脊背由開始的筆直繃緊,到現在一點點卸力彎曲。
顧瑾川眉梢皺緊。
大掌扶住她腰,讓她靠在他身上,眸色含着擔憂,“窈窈,怎麼了?”
黎舒窈脣角動了動,好幾秒,才又低又弱地發出聲音:
“我剛纔……好像看到我媽媽了……”
話音未落,她又搖了搖頭,眼底是迅速聚起的水霧,在凝結之前,強行又被散開。
“應該是我眼花看錯了,十多年了,這怎麼……可能呢。”
十多年了。
十二年了。
如果她媽媽還在,怎麼會不要她、不來見她。
黎舒窈雖然自己否定了剛纔意外看錯的身影,可顧瑾川卻漸漸皺起了眉。
他扶着懷裏人,怕她摔倒。
目光擡起,定格在剛纔黎舒窈慌張尋找的那個方向上。
a國文物館周圍的人流不少。
有當地的居民,也有很多外來的遊客。
四周人來人往,車流不息。
顧瑾川和黎舒窈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好幾分鐘過去,黎舒窈頭靠在顧瑾川肩上。
努力平復着心情。
不久,她直起身體。
儘量讓語氣聽起來輕鬆一些:“沒事了,走吧。”
話雖如此,可在轉身前,她仍舊回頭往剛纔那個方向看了兩眼。
……
雖然黎舒窈努力讓自己的情緒不受影響,但進了文物館看那些文物時,她的情緒較之平時明顯低落很多。
雖說她在盡力做到來之前她自己‘承諾’的,對他講述各種文物的歷史和背景。
但眉眼間的落寞顧瑾川看得清清楚楚。
在文物館的後半程時,顧瑾川專挑一些她平時比較感興趣的話題逗她開心。
希望她的心情能從剛纔的影響中恢復過來。
將近中午,兩人從文物館離開。
沒了繼續逛下去的興趣,直接回了酒店。
就連午餐,也是讓酒店送去套房。
餐桌上,黎舒窈垂着腦袋,捏着筷子漫不經心地戳碗裏的米粒。
二十多分鐘後,她放下筷子,瞅着碗裏剩了一半的米飯皺了皺眉。
“怎麼了?”對面的顧瑾川輕聲問。
黎舒窈將碗往旁邊推了推,嗓音低靡:“飽了,上午跑累了,有些困,想睡覺。”
顧瑾川瞟了眼沒動多少的飯菜,沒勸她硬吃,“那去睡會,醒瞭如果餓,我帶你出去吃別的。”
黎舒窈點頭應下來。
……
顧瑾川訂的是總統套房,房間很大。
在黎舒窈睡着後,他從房間出來,打開通訊錄,找到席澤的號碼撥了出去。
“顧總?”
“喬晟禹那件事,調查的怎麼樣了?”
自從上次喬晟禹給喬家公司注資後,顧瑾川一直讓人調查着喬晟禹和當年黎家的事。
只是出了弗蘭麥倫這邊的亂子,顧瑾川所有的心思都在自家太太身上,沒顧得上喬晟禹這邊。
https://palace-book.com/ 聖殿小說
席澤頓了一秒,纔回:
“目前還沒完全查出喬晟禹的地址。”
其實這話,席澤說起來也有些虛。
他們派了那麼多人,卻查不到一個喬晟禹的藏身之處。
在調查的時候,那人就像不存在似的,幾乎沒有什麼活動的軌跡,查起來就像大海撈針。
而且喬晟禹那邊似乎也覺察到了有人在暗中調查他,將自己的行蹤瞞得死死的,一丁點的線索都沒有留下。
聽着席澤的回答,顧瑾川難免蹙眉。
“查不到具體的信息,總能查到他在哪個國家吧?”
“這個能查到。”席澤這次回答的很快,生怕在他們老闆這裏留下一個他能力不足、辦事又不利的印象。
“根本上次他給喬家公司注資的追查,是在a國。”
a國。
顧瑾川默唸着這兩個字。
思緒回到今天在文物館附近,黎舒窈說看到了黎太太的時候。
顧瑾川沉默兩秒,隨之對席澤說:
“把調查的重心轉向a國,重點調查這兩天喬晟禹有沒有在a國文物館出現過,如果有,第一時間告訴我。”
***
另一邊。
離開文物館,回別墅的路上,喬晟禹突然提到:
“書苡,我帶你去醫院看看吧。”
溫書苡靠着玻璃看着窗外的風景,有些出神,在他說出這句話後,一兩秒纔回頭看他。
“醫院?”
喬晟禹單手打着方向盤拐彎,目光落在前方路面上。
在她聲音響起時,回眸看她一眼。
“我看你這兩天狀態不是很好,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正好今天出來了,不如去醫院查查。”
溫書苡下意識想拒絕,但想到什麼,她最終點了點頭,“好。”
半個小時後,車停在一傢俬人醫院門口。
看着熟悉的場景,溫書苡眸色定格剎那。
一時間坐在副駕駛上沒有動。
喬晟禹已經停車來到副駕駛,打開了車門,“來。”
治療室中,穿着白大褂的四十歲左右的醫生拿着一份資料出來。
喬晟禹和溫書苡坐在旁邊的椅子上,醫生對着資料看了幾秒,說:
“喬太太腦子裏壓迫神經的那個血塊,在近些時日有偏移的跡象。”
喬晟禹皺眉。
溫書苡沉默。
這傢俬人醫院,溫書苡並不陌生。
甚至可以說很熟悉。
在她記憶最開始的時候,便是從一張病牀上醒來。
那家醫院,就是這裏。
後來很長一段時間的恢復,都是隔三差五來這裏治療和康復。
治療室中有片刻的安靜,喬晟禹看了幾秒溫書苡,問出一個問題:
“血塊移動,會有什麼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