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醫生猜不透權景州的想法。
也不敢貿然提建議。
他就是心急。
怕耽誤人格融合的進程,遲一天風險就大一天。
半晌。
權景州交代不要跟南希提及目前在身體裏的是他,而非副人格。說完之後,他便起身去了臥室。
看着房門合上。
夏風走到權醫生身旁,小聲說:“我不理解先生的意思,主人格和副人格不都是他自己嗎?分裂出來是他,融合了還是他。”
權醫生抿脣不說話。
說到底:
就是先生太害怕失去太太。
衍生出來的副人格溫柔儒雅,卻膽怯脆弱,就是他內心深處的真實寫照。
他擔心人格融合後回到原來的自己,太太會討厭他。
畢竟——
完整的權景州除了愛南希,骨子裏還刻有多年經歷形成的性格特點,這都是沒辦法去除的東西。
權醫生:“你去安排回倫敦的飛機,我聯繫倫敦的精神科醫生商量人格融合的方案。到了倫敦立馬進行人格融合,一天都不能耽誤。”
“先生要是不同意怎麼辦?”
“還有太太。”權醫生偏頭看向他,“我會找時機告訴太太,太太若是能說服先生那就皆大歡喜,要是扭轉不了先生的思想,就讓太太直接命令他去做人格融合,先生肯定不敢不聽太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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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風點頭。
好主意。
先生確實會對太太言聽計從。
再陰狠暴戾的狼,也會自己套上被馴服的繩索,然後把繩子的另一端給到主人手上。
–
南希醒來。
睜開眼就是昏暗的環境,白色的天花板。
她本能坐起身,轉頭去找人:“景州……”
男人就坐在牀邊,及時地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感受到他掌心的溫熱,南希往牀邊爬了爬,上下仔細打量着他。
沒看見傷口,她才鬆了口氣。
副人格的他是個溫柔的小趴菜,溫馴得很,根本不會和人動手,只有捱打的份兒。
應該是夏風及時來了,弄走了那羣人。
南希擡起胳膊抱住他的脖子,親暱地用臉蹭了他的臉龐,“你沒事就好,我就怕你被他們打傷,這裏的人兇悍得很。”
她皮膚嬌嫩。
輕蹭着他的臉,有點酥麻。
很舒服。
說不上來的溫情。
權景州怔了幾秒鐘,垂眸看向她白皙的側臉。這樣親密的動作只有在夢裏才會出現,當即這刻他有點驚訝,還有些拘謹侷促。
男人本能擡起的手停滯在半空。
慢慢地。
一點點試探地往下落,隔着衣服扶上她的細腰,然後才蜷縮指骨將她摟緊。
她很愛那個人格。
自己被迷藥迷暈了,醒來的第一時間不是關心自己,而是想着他會不會受傷。
“現在幾點了?”
“……”權景州回過神,“上午十一點。”
南希鬆開他。
掀開被子理了理身上的衣服,一面整理一面說:“那我們先去吃午飯,然後再去逛金碧輝煌其他場館。”
“好。”
她準備下牀。
權景州彎腰幫她拿來了鞋子,她穿好。
總覺得哪裏有點小奇怪。
南希坐在牀邊,擡頭望着他,來回打量了數眼。被她盯得有些心虛,權景州錯開了她的視線,往一側微微偏了偏頭。
她伸手拉住他的衣服。
把人往身前拉近。
“是不是被那羣二流子嚇着了?怎麼感覺你時不時走神,有點呆愣。”
“可能是吧。”
“你說話語氣好像有點冷淡……”
權景州頓了一下。
他轉回頭面對面看着她,彎下腰伏低身子注視她,學着那人說話的方式,“希希,你睡了很久,我太擔心你了。”
南希走下牀。
她踮起腳在他脣上親了親,“我沒事。”
安撫了他的擔憂情緒,南希拿起牀頭的包和手機,離開臥室。她走到門口,發覺身後沒有人,轉頭往後看,見他還站在原地。
南希蹙眉,“景州你不走嗎?”
權景州驀地回過神,立馬跟上她,“就走。”
她走在前,他跟在後。
男人抿了一下薄脣,上面還留有她吻過之後的溫度。好像很久沒跟她親密接觸,他有點走神,還在回想剛剛她踮腳親上來的感覺。
於是——
在走出包間下臺階的時候,權景州踩空了。
好在南希眼疾手快拉住了他。
“這麼寬的臺階怎麼都能平地摔,你真的沒事嗎?”
她昂着腦袋望着他。
嘴巴開開合合不斷在說話。
權景州的目光鬼使神差地定在她粉嫩的脣上,才平地摔沒多久,又開始晃神了。
“景州?”
“景州?”
權景州回過神,‘嗯’地應了一聲。
他這呆滯的反應落在南希眼裏,她更加心疼。
人都開始遲鈍了。
得儘快把主人格引出來。
南希牽上他的手往前走,“午餐不吃了,去下一個場館。”
–
臨近傍晚。
在金碧輝煌轉了一整日,沒有任何收穫。
南希飢腸轆轆,卻沒有胃口去吃飯。
她買了兩份晚餐,沿着走廊往用餐的廳裏走去。還沒走到一半,腳底隱約感覺到震動。
剎那間——
人羣一窩蜂地從餐廳衝了出來。
爭先恐後地往這邊跑。
南希被撞到牆邊,手裏的餐盒灑了一地。她勉強站穩身子,拉住逃竄的一個人,“發生什麼事了?”
“殺人了……”
女人推開她的手,逃命去了。
南希及時側身躲開慌亂人羣的撞擊,打算擠進人堆裏往餐廳去,就在這時有人從後方抓住了她的胳膊,把她拽了出來。
她本能擡頭。
看見了權宴那張臉。
對於她冷下來的眼眸,權宴當做沒看見,他拉着她往外走,“我讓人準備了遊艇,會把你送出島嶼。岸邊有車子等,載你去機場離開東南亞。”
被他拽到門口,南希才奮力甩掉他的手。
她橫了他一眼,轉身往裏頭走。
權宴先一步擋住了她的去路,“希希,這是我和權景州之間的事,我不想把你扯進來。他不可能活着離開這座島,你用不着爲他殉葬。”
她沒理他,依然倔強地大步往裏跑。
“南希!”
權宴死死地拽住她的胳膊不放,“你就這麼喜歡他嗎?喜歡到明知留在這是死,也非得進去跟他一起死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