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南希冷聲果決回答。
她看着他,“你明知道他現在精神情況不好,副人格膽怯脆弱,還趁着這個機會對他動手!權宴,我以爲你只是陰險的騙子,沒想到你還是齷齪的小人!”
她用力推開他,原路折返跑了進去。
眨眼間身影就消失了。
權宴垂眸,盯着她離開的方向許久,心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彼時。
餐廳內。
南希衝進大門,視線裏一片狼藉,到處都是打翻的飯菜,打碎的碗碟。
“景州?”
“景——”
南希步子驟然停下。
視線裏,十幾個穿着黑衣,看起來身手不錯的男人反手被綁,全都躺在地上。這應該是權宴帶過來的人吧?
全倒了?
怎麼回事?
南希正疑惑,擡眸就看見另一側門外進來的男人。她本能往他那邊跑,在對上他眼眸那刻,到嘴邊的‘景州’二字吞了回去。
她減緩步子停在原地。
就那麼直直地仰頭望着他。
這邊。
剛進門的權景州也頓了一下,夏風不是去找她了嗎?人怎麼出現在餐廳裏?
而且她這個眼神。
好像已經把他認出來了。
正想着辦事不力的夏風,那廝就從走廊上跑來了,跑進了餐廳,還一邊跑一邊說:“先生,我沒找到太太,她大概是……”
呃——
原來是來到餐廳了。
那剛剛他喊出來的話。
夏風驀地僵直身子,偏頭錯開先生那道冷厲的視線,無聲地退到一旁想做個只會呼吸的隱形人。
救命。
先生還在盯着他。
兩秒後,夏風感覺到那道視線挪開了。他暗自鬆了口氣,擡頭偷偷往那邊看,就看見權景州斂下了眉眼。
低下頭。
承認錯誤的樣子。
再往旁側看,原來是南希死死盯着權景州,一步一步往他那邊走。
越是盯緊,權景州越躲她的視線。
南希走到他跟前,擡起腦袋望向他,微笑詢問:“主人格回來了,你恢復了?”
“嗯。”
“什麼時候恢復的?”
本來想說剛恢復,嘴卻比腦子跑得快,脫口而出的坦誠:“上午。”
“我被迷藥迷暈之後你就恢復了?你怎麼不告訴我?一整天午飯沒有吃,在金碧輝煌的館場到處試探,還遇上權宴這檔子事兒。”
“幸虧運氣好,他帶來的殺手是羣趴菜。要是運氣沒那麼好,夏風安排的人手打不贏他們該怎麼辦?”
權景州側眸,迎上她的目光。
他嗓音平冷,沒什麼起伏:“我不會讓你受傷。”
聞言,南希到嘴邊的苛責徘徊了半晌,嚥進了肚子裏。蹭蹭上來的怒氣瞬間就被冷水澆滅,對他生不起氣。
她抿了抿脣。
眼睛不自然地眨了好幾番,然後走到他跟前,擡起手,食指指尖在他胸膛上點了幾下。
還在苛責,語氣卻柔和了很多:“是我受傷嗎?他的目標是你,他想要你的命。這羣人要是再厲害一點,你直接在這座島上歸西了,我要守寡了!”
“那個人消失了。”
“誰啊?”
“你喜歡的那個。”
南希擰眉,雲裏霧裏。望着他半晌,從他眼睛裏她讀懂了,所謂的那個人,就是這四個月來跟她相處的權景州的副人格。
知道這一點後,南希哭笑不得。
“那個人不就是你嗎?”
“我和他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眼睛鼻子嘴巴都一模一樣,你找出個不同來我看看。”
權景州:“……”
他認真思考了一番。
只是細想,便想出許多不同。
“他溫柔體貼、陽光積極、乖巧嘴甜,是你喜歡的那一類。”
“他會撒嬌還會黏人,喊你寶貝逗你開心,你跟他生活在一起很愉悅。”
這些。
都是權總沒有的東西。
準確來說,是在今天之前的權景州三十年的生涯裏,沒有出現過的一面,以後會不會出現,難說。
南希端詳着他。
看着他一本正經將這些細節說出來,不知道爲什麼,有種清澈的愚蠢。
這不就是他本人嗎?
只是通過副人格表現出來,這說明他骨子裏就潛藏着這些東西,以前沒表現出來而已。
南希再次打量了他幾眼,微微笑:“你以後也可以跟他一樣呀。”
“不可能。”
“萬事皆有可能,不要說得這麼絕對,誰能預料到以後的事情?”
他嚴肅慣了。
給人刻板的印象就是冷漠疏離,居高位者令人望而生畏。
他也孤僻慣了。
沒有享受過被愛,所以不會黏人,也不懂得撒嬌。
她以後會好好愛他的。
教會他黏人和撒嬌。
這時。
金碧輝煌的管理人員將權宴帶了進來,“先生,人帶過來了。”
無國界的島嶼上買賣雙方都隱祕。
開設場館的老闆更是身份不定。
聽到對方稱呼權景州,南希才知道他是金碧輝煌的老闆。權宴進了他的地盤來殺他,跟魚進了魚網沒有區別。
權宴雙手被束縛,臉上卻很鎮定。
他注視着他,輕嗤道:“出了金碧輝煌,你無處可逃。實話告訴你,戰父派遣的人都在島上,全部都是經驗豐富的僱傭兵。就算出動金碧輝煌內部所有保鏢,你也跑不掉,還會連累南希。”
說起連累。
權宴笑了兩聲。
再次擡眸看向權景州,他眸光冷了下去,“也不知道你是上輩子攢了什麼大德,她肯這樣跟着你,命都不要。”
“換做是其他人,早在你對她冷暴力的時候就跟你劃清楚河漢界了。別說我詭計多端欺騙她,沒有你冷血殘忍的助力,我也沒那麼容易騙到她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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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醫生疾步走了進來。
他說:“先生,金碧輝煌的人傳來消息,有十幾艘遊艇靠岸停了,正往這邊來。”
南希指尖蜷縮。
她擡頭與權景州道:“不如你……”
“他跑不掉。”權宴打斷她的話,“東南亞這座島不屬於任何國家,在無國界無法律約束的黑色地帶,死人是常有的事。”
這點南希很清楚。
當年她被運送到這邊,進入人口市場。
這裏只有血腥的金錢交易。
一旦對方的武力值更強,就很難毫髮無損地從這裏離開。
就在她打算說句什麼的時候,權景州吩咐夏風,“把他手銬解開。”
“放了他?”南希黑眸緊縮。
是不是糊塗了?
既然他和戰父是合作關係,綁着他可以做人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