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紋玉入手,老皇帝閉着眸子倒在龍牀上。
手上,緊緊捏着玉佩。
‘他怎麼不說話?他是死了嗎?’
許時芸緊抿着脣,死死的低着頭,攥着容澈的手,捏的生疼,差點笑出聲。
良久,老皇帝才響起一聲似有似無的嘆息。
“這龍紋玉,南國傳承千年的至寶。是老先祖傳下來的……”
“先祖曾說,能打開龍紋玉者,乃南國至高無上的王。可凌駕於皇室衆人之上!他會帶領南國走向巔峯,就連神界,也要向南國低頭。”
“朕原以爲,此人會是……”會是南知意。
如今,他連這個名字都不願提。
“老祖宗,您給朕指條明路吧。”老皇帝嘆息,南國的救贖在哪裏!
啪嗒……
掛在牆上的字畫突然落下……
落在陸朝朝腳邊。
宮人當即跪在地上:“求陛下恕罪,求陛下恕罪……”
老皇帝擺擺手,侍衛將宮人拖下去。
“國師……”
“你即刻啓程,朝西北而去。與樓將軍同行,務必帶回精靈一族。”說完停頓一瞬。
“不惜一切代價。”
國師微微頷首:“是。”
老皇帝的身子等不得了,當即便讓國師出發。
皇帝說完便昏昏欲睡,擡手召江谷主覲見。
陸朝朝隨着衆人退出殿門。
待出了宮門,許時芸的臉才冷下來:“男人皆是薄情寡義的東西!”
容澈見她心情不好,也不敢觸黴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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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捏着嗓子,掐着蘭花指道:“你可以不把我當男人,咱倆當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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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時芸嗔怪的瞪他一眼。
“就你貧。”
容澈見她嘴角露出淺笑,心頭才滿意幾分。
哼,他爹鎮國公可說了。
男人的臉面有什麼要緊。
連自己的媳婦兒都哄不好,才是沒出息!
衆人回到寧家,門前已經停留着三輛馬車,寧老夫人正指揮着衆人搬東西。
早早便定好的行程。
要去桃源村牌坊下取寧氏的東西。
“帶上我的狗……哦,把那隻碎嘴的鳥送回明家!”討厭,他家玄鳥老祖太能吃。
陸朝朝不想養了。
謝玉舟牽着追風,一臉自豪。
寧老太太已經漸漸能丟開柺杖,能自己行走。
衆人收拾完畢,這才爬上馬車啓程。
走到城門口,燭墨正穿着大花襖侯在城門前。
一羣將士正點頭哈腰的恭送他。
城門外,樓將軍正帶着士兵整隊集合。
“咦,是老皇帝出去尋精靈族的軍隊。他們走的方向,和咱們一樣耶……”陸朝朝趴在馬車邊,滿臉好奇。
“只希望精靈一族莫要被他們尋到。”
“老皇帝一隻腳都踏進棺材的人,滿身老人味兒,還要禍害精靈族的姑娘。”容澈不屑的皺眉。
謝靖西騎着馬,他在北昭藏書閣看過不少古籍。
其中就有涉及到精靈一族。
“精靈族生來貌美純善,得天地厚愛,壽元極長,就連動物都喜歡親近她們。”
“但她們有個致命的缺點。”
“上天的偏愛,導致她們一族被世人覬覦,總是設計在抓捕她們。”
“導致這一族直接避世,極少出現。”
“而且,這一族生來就有認定的王。”
“所有精靈,不論強弱,對精靈王極其尊敬。說一不二,忠誠萬分。可以爲王獻祭生命那種。”
“不過,精靈一族的王很神祕,外界沒有絲毫消息。”
“甚至有傳言,精靈已經被滅族。也不知真假。”
謝靖西帶着衆人走走停停。
樓將軍與國師,急着尋精靈族續命,夜以繼日的趕路,很快便拉開差距。
再者,桃源村地處偏僻,翻山越嶺極其費時間。
越往西北走,越發偏僻。
“咱們與國師分道揚鑣了。國師走的主道,越發往西北去。咱們開始走小路……”謝靖西拿着地圖,早早便研究透徹。
“芸兒,你能堅持嗎?小路恐怕會有些顛簸。”容澈擔憂的問道。
許時芸反倒關心的看着他:“你先顧好自己吧。”
懷孕後,許時芸能吃能睡,甚至豐腴了幾分。
容澈孕反又焦慮。
每日都要抱着空襁褓唱兩遍搖籃曲才能睡着。
容澈默默從懷裏摸出個酸杏子塞進嘴裏,哎,命苦。
寧老夫人是個安靜的性子,但隨着遠離京城,越發往西北方向走,她眼中的雀躍越明顯。話也逐漸多了起來。
“桃源村是個極其偏僻的村子,咱們這裏啊,就一個字,窮。”老太太有些羞澀。
“這連綿的高山阻擋了村民的腳步,許多人,一輩子也出不了大山。”
“桃源村周邊有幾個村落,每半月會趕一次集,倒也熱鬧。”
寧老夫人臨近桃源村,走在熟悉的土地上,眼神泛着光。
夜裏,衆人也不曾停歇。
“只要翻過這座山,山的那一邊就是桃源村。”
“吼……”一道極具穿透力的怒吼聲傳來,驚起林中漫天飛鳥。
容澈猛地提起劍,翻身上馬。
“是虎嘯!”警惕的看着四周。
只見,林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似乎林中藏着什麼猛獸。
“嗷嗷嗷嗷……”一道道狼嚎從四面八方傳來。
侍衛們利劍出鞘,皆是護着她們在馬車中央。
夜晚。
四周,一道道綠眸正虎視眈眈的看着他們。
“不好,是狼羣!”謝靖西面色大變。更讓他驚懼的是,遠處的高山上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狂奔下來,帶起無數聲音。
“猛虎下山,羣狼包圍,咱們今兒,運道不太好啊!”謝靖西眼皮子狂跳。
寧老夫人抿着脣,掀開簾子,便要下車。
“娘!”許時芸急忙拽着她。
老夫人安撫似的拍拍她的手背:“別怕,娘去去就回。”
此刻,弓箭手已經就位,對準周圍狼羣。
“老夫人,您快回去!”謝靖西見她下馬車,急的額頭冒冷汗。
老夫人卻是搖搖頭:“讓我試試。”
“它們……或許,是來尋我的。”她語氣不太確定,她已經多年不曾回過此處。
這些年,她一直在尋女與逃亡。
謝靖西不敢苟同,這等生長在深山的畜生,怎會認人?
侍衛們依舊戒備着。
老太太一步步向前,停留在狼羣七步外。
她蹲下身子,與狼王視線齊平。
她眼神灼灼的看着狼王,良久才顫聲喊道:“是你們嗎?是你們來接我回家了嗎?”
她緩緩伸出手。
謝靖西等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眼睜睜看着綠眸狼羣朝寧夫人靠近。
在她面前……
低下頭顱,將腦袋放在她手掌之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