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總……”邢航欲言又止。
傅景洲彷彿沒有聽到,回想着她方纔的身影,緩緩說:
“那孩子,應該得有六個多月了吧。”
邢航默然着動了動脣,回:“應該差不多六個半月了。”
傅景洲垂下眸。
遮住了眼底的晦澀。
好一會兒,邢航才聽到他再次說:
“她那麼期待有個孩子,現在孩子保住了,她肯定會開心。”
腦海中不自覺劃過方纔蘇宛辭依偎在陸嶼懷裏時的笑靨,傅景洲心痛到呼吸一窒。
忍不住自嘲的想:
有陸嶼照顧她,小辭怎麼會不開心。
畢竟當初,哪怕她失憶,都拼了命的離開他,去陸嶼身邊。
黑色賓利不知停在這裏多久。
最後,在濃重的夜色中,緩緩離去。
……
曾經的公寓中,兩人站在門外。
進門之前,蘇宛辭突發奇想問他:
“那幾年,你是在哪裏等着的?”
陸嶼朝着後方樹蔭下的一處陰影指去,“那兒,平時那裏車也多,多一輛少一輛的也看不出來。”
幾分鐘後,兩人來到門口。
見蘇宛辭輸入密碼,陸嶼冷不丁問了句:
“這是什麼密碼?”
蘇宛辭隨口答:“當然是開門密碼。”
陸嶼輕“嘖”一聲,伸手在她頭上輕敲了下,“你當你老公傻?我問的是,這些數字是什麼?”
呃。
蘇宛辭輸入最後一個數字的手指頓住。
這時陸嶼的聲音,再次在耳邊傳來。
他像是真的不知道這串數字有什麼特殊含義。
話中帶着幾分疑色,聲線疏懶:
看着她指尖懸停在數字8上,他說:“1128,隨意取的數嗎?”
蘇宛辭按下最後一個數字,說:“是十一月二十八號。”
陸嶼:“然後?”
蘇宛辭:“……”
“是九年前,傅景洲帶我來到國外的第一天。”
“哦。”
陸嶼輕描淡寫應了聲。
握住她想要推門的手,看着她眼睛說:
“今天也是我陪着寶寶來這裏的第一天,要不,改個日期?”
蘇宛辭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
當即修改了密碼。
0731
密碼修改成功後,他揉着她長髮,“寶貝兒真乖。”
因爲這裏長時間沒有住人,自然沒有食材,但在陸嶼和蘇宛辭進門十分鐘後,陳恆就將飯店的飯菜打包了回來。
彼時陸嶼正在公寓裏轉悠。
每一處,都是過去那些年的痕跡。
當然,其中也有一些,傅景洲當初的痕跡。
這個公寓裏已經沒有多少過去的東西了,回國前,蘇宛辭已經帶走了一些重要的東西,
後來,傅景洲又來過一回,將蘇宛辭的一些獎盃和證書帶了回去。
見他停在放小飾品的櫃子前,蘇宛辭走過來,“我帶你去臥室看看。”
臥室在二樓,裏面的一切,和蘇宛辭當初回國前一模一樣。
就連牀上枕頭的擺放,都一如當初。
陸嶼在裏面轉了一圈,看着牀頭的照片,開口第一句,先是問:
“寶寶,傅景洲的房間,在哪?”
“……”蘇宛辭看他一眼,指了指外面,“對面的客房。”
陸嶼擡了擡眼皮,話中聽不出是什麼意味。
“離這麼近嗎?”
蘇宛辭走過去,幽幽看他,“陸總那八年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陸嶼順勢將她抱進懷裏,“是啊,所以天天吃陳年老醋,尤其看到你們同框出入的時候,酸的更厲害。”
蘇宛辭:“我看你現在也酸的挺厲害。”
陸嶼在她下顎處輕輕摩挲,感受着指尖的滑膩肌膚。
他坦然承認:“當然了,都快酸死了,陸太太不想辦法給你老公化解酸味嗎?”
蘇宛辭順着他話音問:“你想要什麼?”
陸嶼盯着她看了半晌,忽而勾脣,“寶貝兒待會就知道了。”
吃過晚飯後,趁着蘇宛辭在上面洗漱的間隙,陸嶼來到公寓外面,此時陳恆已經等在那裏。
男人指尖煙霧繚繞,眉眼沉沉。
臉上哪還有半分在蘇宛辭面前的柔和與寵溺。
陳恆敏銳察覺到自家老闆身上壓抑的冷肆,微微低了低頭。
幾秒後,陸嶼問:
“他跟來了嗎?”
陳恆連忙回:“沒有,老闆和太太離開後,那輛賓利在原地停了會,也走了。”
說完,陳恆想了想,又接着說:
“根據我們的人調查,傅氏集團公司已經解散,市值大約……300億,只是目前,還沒查到傅景洲想用這筆錢幹什麼。”
自從蘇宛辭從國外回來後,麓晟集團和傅氏集團的爭鋒就再也沒有斷過。
一開始的時候,傅景洲意志頹靡,任憑傅氏集團生死而置之不理。
後來,厲懷琛的厲氏集團往傅氏公司注入一大筆資金,暫緩了傅氏集團的破產。
再後來,傅景洲不知怎麼回事,一夜之間,重新出現在公司,像以前一樣,大力整頓所有合作。
當時那幾天,可把陳恆嚇了一跳。
那段時間,傅景洲的架勢,還真有前幾年帶着傅氏集團一路從低谷躍上巔峯的趨勢。
只不過在後來不久,當傅氏集團稍微緩過來勁後,傅景洲卻做了一件令所有人做夢也想不到的事。
他主動把傅氏集團包括總部在內的所有公司全部解散了!
傅氏集團所有的股票也全部投出,變現後,市值300億。
片刻後,陳恆問陸嶼:
“老闆,接下來怎麼做?”
陸嶼眸中冷芒匯聚:“先按兵不動,傅氏集團都沒有了,任傅景洲再折騰,此生也妄想再翻出風浪。先旁觀看看他想用這筆錢幹什麼。”
現在的陸嶼並不知道,傅景洲將所有的積蓄,全部拿出,是爲了日後一次性轉到蘇宛辭名下。
傅景洲知道他自己虧欠蘇宛辭,他虧欠了她太多,她本來該有一個很美好的人生,本來該有一片光明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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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的私心,是他的私慾,是他妄圖困住她,更是他將一些無厘頭的仇恨強制施加在她身上,才讓她經受了那麼多痛苦。
傅景洲想補償她。
但他不知道該怎麼做。
同時他心裏也明白,無論他做什麼,她都不稀罕。
但他仍舊想把他僅剩的東西,全部留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