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角停着輛黑色的轎車，歐允棠隔着車窗往這邊看。
“報警，立刻去報警。”
兩個保安下了車，去街邊的公共電話亭打電話。
歐允棠很想下車看熱鬧，結果八千里死活不讓她下車：“小歐姐，你不能露面，要不然喬氏還以爲是你指使的。”
歐允棠只好作罷。
八千里問：“小歐姐，他們配料表咱們也看了，和他們偷走的那張配料表一模一樣，沒什麼變化。怎麼我們的產品做出來那麼好，他們的這個啥如啥夢的，就鬧到要退貨？”
歐允棠神祕一笑：“這你就外行了。千里，他們的這款啥如啥夢，我買了好幾瓶，但是沒讓咱們的人使用。因爲我知道他們加班加點生產，根本找不到合適的原料，應該找了別的東西替換，或者用了化學試劑，才調配出來新品。”
“我們的配料都是純天然的荷葉、仔薑汁、側柏葉汁等等，每一種我都實驗了很多次，任何一種原料數據的變化，就會發生不同的化學變化，對人體皮膚非常不友好。”
“但是，至於怎麼不友好，我卻不知道。所以，我就想過去聽聽，他們退貨的原因。”
八千里看了看依舊鬧騰的喬氏大樓前面的那羣人：“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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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好兩個保安回來了，八千里說：“看着歐總，不要讓她下車。”
他戴上墨鏡，快步去了喬氏大樓。
他站在人羣不遠處，聽到幾個婦女大聲喊：“我們頭皮都發炎了，就連脖子上都起了紅疙瘩，你們還想逃避責任。”
“你們喬氏，你們不僅不給退貨退錢，還打我。我要告你們，告死你們。”
原來小歐姐說的都是對的，這些用戶果然頭皮出現了炎症。
“我們要求賠我們醫療費，賠我們浪費掉的工時。”
八千里沒再聽，扭身離去。
“小歐姐，用過他們洗髮水的顧客，頭皮發炎，起疙瘩，脖子上也起了紅疙瘩。”
歐允棠點頭：“行了，知道了，咱們回去。”
正說着，幾輛警車呼嘯而來，直奔喬氏大樓。
但是歐允棠等了兩天，電視和報紙上並沒有相關新聞，連一個水花也沒見到。
歐允棠明白，喬氏一定用了手腕解決了這件事。
好麼，偷了她的配方，想這麼容易糊弄過去，可沒那麼容易。
……
喬家，喬老爺子正在審問喬夢嬌：“夢嬌，你給我說老實話，是不是生產線那裏偷工減料，所以，人家洗了頭髮，頭皮發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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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夢嬌分辯：“爺爺，你也知道，這次時間緊任務重，生產線一時之間找不到那麼多原料，只好用化學配方替代了幹荷葉。誰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爺爺，不過，這件事已經擺平了，我們也找到了大批量的幹荷葉。等這次的洗髮水出來，我第一個試用，肯定會沒事的。”
喬老爺子臉色很難看：“爲了擺平這件事，我們花了不少錢。夢嬌，你可長點心吧。”
喬夢嬌的臉色也不好看：“爺爺，您放心吧，我一定親自在生產線上，監督他們生產。”
她也很委屈。
找不到相關原料，還必須得出新品。她能怎麼辦？
兩天後，喬氏最新的“一洗如夢”產品下線了。
喬夢嬌拿着那瓶寄託了喬氏極大希望的洗髮水，輕輕聞了聞。
有一股奇異的味道。
不是香味兒，是另外一種味道。
她心裏頓時“咯噔”一聲。
她是專業出身的，她明白，任何一種產品，都必須經過很多次的實驗才能決定配方。這次喬老爺子憑空拿出來一個配方讓她生產。
雖然她從專業的角度分析，那個配方還是不錯的。但是生產出來卻這麼難聞。
她承諾過，這次她會拿這個產品洗頭髮。
但是，她不敢了。
看過那些顧客滿是紅色小疙瘩的頭皮和脖子後，喬夢嬌現在都不喬氏的洗髮水，換用了“一滴淚”的洗髮水。
當然了，這是祕密，絕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喬夢嬌叫來了幾個掃地的阿姨，叫她們拿了那瓶洗髮水去洗頭髮。
誰知道那幾個阿姨當即拒絕。
喬夢嬌拿出來二十塊錢：“洗一次給二十塊。”
然而阿姨不買賬：“喬總，這可不行。給多少錢我們都不用這款洗髮水。就是要飯的，也不會用地瓜葉子洗頭。”
喬夢嬌大驚：“……什麼，什麼地瓜葉子？”
配方上面明明是幹荷葉好不好？
阿姨說：“喬總，您不知道？我們以爲您都知道呢。那生產線上拿過來的原料裏，其中就有地瓜葉。我們都是農民出身，這一點根本瞞不過我們。”
喬夢嬌不信，當即去了生產線的原料處。一堆原料擠在一起，這些都會被送到機器裏打碎後磨粉備用。喬夢嬌拿了一大把葉片細看。
她也分辨不清楚幹荷葉和乾地瓜葉子的區別，所以，只好叫來那幾個阿姨：“這是地瓜葉？”
兩個阿姨只瞥了一眼：“對，如假包換。這些乾地瓜葉子曬乾了有股子怪味兒，我們農村都曬乾了，冬天餵豬，有時候鴨子也會吃。”
另一個阿姨說：“喬總，幹荷葉很薄，有暗香，顏色也淺，和這個完全不一樣。”
“幹荷葉很貴，這些碎地瓜葉根本不值錢。”
喬夢嬌氣得臉色發白。
好啊，一個個的，都會貪污了。
喬氏一連開除了七個生產部門的負責人。
整個生產線幾乎癱瘓了。
喬老爺子震怒：“怎麼，他們竟然進了乾地瓜葉替代幹荷葉？混賬，混賬。我們喬氏，就是被這批人給搞壞了。”
喬夢嬌：“爺爺，我們這次浪費了不少錢，這兩次投入的二十萬，沒看到任何收益。”
喬老爺子的臉色有些灰敗：“目前來說，深沉還是喬氏獨大。‘一滴淚’怎麼樣？”
喬夢嬌：“沒啥動靜。也沒發售新品。”
喬老爺子說：“我再給你一筆錢，這是我們喬氏最後一搏。你拿去買原料。夢嬌，可別在出簍子了。我這把老骨頭，可禁不住折磨啊。”
喬夢嬌心頭一喜：“謝謝爺爺。”
她瞭解過，喬氏公款上面已經沒錢了。
這兩次買原料的錢都是老爺子自己掏腰包的。
他也想讓喬家親戚們投資，但是那些人沒有一個出錢的。
笑話，他們都是股東，哪裏有股東湊錢買原料的？
更何況，喬氏似乎觸了黴頭一樣，一直在走下坡路。
他們都在抽身而退呢，怎麼會出錢？
當他們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