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宴洲聲音帶着無盡的驚恐和絕望,在安靜的病房中顯得格外突兀。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眼神中充滿了慌亂。
緩過神來的傅宴洲,目光急切地掃向四周。
這熟悉又令人壓抑的病房,每一個角落都讓他感到無比的厭煩。
白色的牆壁在燈光的映照下顯得有些冰冷。
點滴瓶裏的藥水一滴一滴落下,發出輕微而單調的聲響。
此時,病房裏的其他人都因爲他的驚醒而紛紛投來關切的目光,同時呼喊着他的名字。
傅行昭一臉焦灼,整個身體向前傾去,急切道:
“宴洲,你可算醒了!
喬竹漪緊跟其後,神情焦急,雙手緊緊交握在身前。
池俊站在一旁,神色緊張。
葉嘉衡嘴脣幾番翕動,剛欲開口卻又無奈閉上。
他站在角落裏,眉頭緊鎖,若有所思。
宋書瑞和黎櫻則並肩站在一起,黎櫻的眼眶紅紅的,顯然剛剛哭過。
傅宴洲的目光依次從傅行昭、喬竹漪、池俊、葉嘉衡、宋書瑞和黎櫻的臉上掠過。
然而,偏偏就是沒有沈若凝的身影。
傅宴洲的眼神中瞬間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失落與絕望。
他的目光在人羣中反覆搜尋着,一遍又一遍。
卻始終找不到那個熟悉的身影,最終徹底黯淡無光。
傅宴洲的聲音顫抖着,似乎連說話都變得艱難無比。
“……剛剛我做了一個噩夢,夢到凝凝掉入深不見底的大海,凝凝一直在拼命叫我……”
喬竹漪看着傅宴洲,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深深的擔憂和不安。
她走上前去,眼神中帶着一抹無奈。
“兒子,那不是夢,是真的,沈若凝已經墜海,她和你這輩子無緣無份,把她忘了吧……”
傅行昭聽到這話,憤怒地瞪了一下喬竹漪。
他急忙用力地拉開她:“你在胡說什麼!”
他將喬竹漪拉到了一旁,壓低聲音警告道:
“別在這裏胡言亂語!”
然後,他轉頭看向傅宴洲,努力剋制住自己的情緒,語氣盡量溫和:
“宴洲,你先好好休息一下,過幾天有精力了再去找那沈若凝。”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心疼與焦慮,一隻手輕輕地搭在傅宴洲的肩膀上,試圖給予他一絲安慰。
池俊邁着沉重的步伐走到傅宴洲身旁,聲音低沉而有力:
“洲哥!我們已竭盡全力,派專人四處尋找,嫂子一定不會有事的!”
宋書瑞緊接着開口道:“傅總,我懇切地請求您讓我回到工作,我不需要休假,我願意與大家一同努力,尋找夫人的下落。”
黎櫻擡起頭來,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帶着濃厚的哭腔說道:
“傅總,您讓宋書瑞陪伴在您身邊吧。若凝她……她一定會平安無事的,我們這麼多人都在這裏等待着她歸來。”
葉嘉衡剛欲開口,但很快又閉上了嘴巴。
他的臉上流露出一種複雜而糾結的表情,似乎心中正經歷着一場激烈的鬥爭。
此時,坐在病牀上的傅宴洲眼神空洞無神,口中不停地喃喃自語:
“夢是真的?夢是真的?”
他無法接受這個殘忍的事實,眼神中充滿了痛苦和絕望。
他突然雙手抱頭,手指用力地撕扯着自己的頭髮,聲音沙啞地喊道:
“不!這不是真的,我在做夢,我一定是在做夢!”
池俊趕緊上前,一把將傅宴洲緊緊抱住,雙臂用力,試圖讓他冷靜下來。
傅宴洲在他的懷裏拼命掙扎,身體扭動着,像是一頭被困住的猛獸,發出痛苦的嘶吼:
“放開我,我要去找凝凝!”
其他人也紛紛圍上來,喬竹漪在一旁抹着眼淚,哽咽着說:
“兒子,別這樣,別這樣……”
醫生和護士聞聲匆匆趕來。
護士手中緊緊握着鎮定劑注射器,眼神專注而冷靜。
醫生一邊用手試圖按住傅宴洲亂動的身體,一邊急促地說道:
“快,幫忙按住他!”
傅行昭和池俊立刻上前。
傅行昭雙手用力抓住傅宴洲的右臂,手臂上的肌肉因用力而緊繃。
他眉頭緊皺,滿臉焦急:“宴洲,你冷靜點!”
池俊則側身用肩膀抵住傅宴洲的身體,防止他亂動,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
護士瞅準時機,一針鎮定劑下去。
傅宴洲的身體先是猛地一僵,隨後緩緩放鬆下來。
傅行昭和池俊小心翼翼地把傅宴洲放倒在病牀上。
傅行昭直起腰,長舒一口氣,用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黎櫻站在一旁,雙手緊緊揪着衣角,眼睛裏滿是擔憂,小聲地說:
“傅總不會像三年前一樣受不了打擊失憶吧?”
她的聲音雖小,卻在安靜的病房裏格外清晰。
所有人聽到這句話,都瞬間安靜下來。
氣氛沉默了一會兒。
傅行昭掃視了一圈衆人,揮了揮手,故作鎮定地說:
“都回去吧,現在宴洲已醒,你們該忙什麼忙什麼。”
幾人聞言,關心地看向傅宴洲,眼神中滿是不捨和擔憂,但也只好慢慢離開。
葉嘉衡走在最前面,他的腳步起初有些沉重,每一步都像是灌了鉛。
漸漸地,他越走越快,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最後,他直接飛奔到程向晚的病房去。
此時,凌臣霄剛好不在。
葉嘉衡衝進病房,直接來到跪在病牀前的凌婉瑜面前。
葉嘉衡雙手握拳垂在身體兩側,質問道:
“婉瑜,沈若凝墜海是不是你派人做的?”
凌婉瑜原本沉浸在痛苦之中,聽到這句話。
她猛地擡起頭,臉上閃過一絲興奮,嘴角微微上揚,眼神中透着瘋狂:
“墜海?她死沒有?”
葉嘉衡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可聲音還是帶着一絲顫抖:
“沈若凝死沒死我不知道,宴洲快死了!”
凌婉瑜的笑容瞬間僵在臉上,滿臉的不可置信:
“什麼!?你說什麼?”
葉嘉衡在意識到自己說漏嘴的那一刻,臉上的肌肉猛地抽搐了一下。
他趕忙慌亂地找補,急切道:“失去沈若凝不就是要宴洲的命,你怎麼可以那麼心狠手辣!”
凌婉瑜聽到他的指責,臉上瞬間浮現出一抹不屑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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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揚起下巴,眼神中充滿了冷漠和狠厲,冷哼道:
“她早就該死了,現在才死倒是便宜她了。”
葉嘉衡難以置信地看着凌婉瑜。
“我以爲我沒有答應你殺沈若凝你就會放棄,可我沒想到你居然還派了其他人。”
凌婉瑜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那又怎樣,我就是要她死!”
就在這時。
病牀上的程向晚口中又在呢喃:
“迎迎……迎迎……”
那聲音雖然微弱且含糊不清,但在這安靜的房間裏卻顯得格外清晰。
凌婉瑜的臉色剎那間變得煞白如紙,眼神中充滿了驚慌失措。
她剛要伸手去拉住葉嘉衡,阻止他靠近病牀。
葉嘉衡卻像一支離弦之箭,先一步迅速來到了程向晚的牀頭。
他彎下腰,耳朵湊近程向晚,又重複了一遍:
“迎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