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第一名，那個小弟弟是第幾名？”和和用衣服袖子擦了擦根本就沒流下來的眼淚。
他纔不要家裏多一個討厭鬼，從外面進來的孩子，肯定會很髒，還會偷他的東西，家裏只有他一個就夠了。
徐清麗爲了安慰和和，擺出嫌惡道：“他怎麼能跟和和比，和和你記住，奶奶最喜歡的就是你，爲和和做什麼事情，奶奶都高興。”
顧明月脣角溢出滿意的笑容，這纔是她的殺手鐗。
她這個兒子，她可太瞭解了，雖然是個男孩子，但是很願意吃醋，心眼小。
之前她也不是沒想過，生個二胎，雖然婚姻不幸福，跟陸洺潯感情不合，她也想再生個女兒，誰不想，一兒一女，湊個好字啊。
和和不同意，鬧脾氣，這孩子氣性太大，倔的像是頭驢，他說只要生下來就丟掉，把他給掐死。
顧明月也只能當他是被奶奶給慣壞了。
和和在奶奶的臉頰上親了又親，“奶奶，你要發誓保證，你最愛和和，我不要弟弟住進來，我不喜歡他。”
徐清麗心疼和和，他能這麼說，肯定是自己一個人很可憐的想的太多，沒有安全感。
她答應和和說：“和和不喜歡，奶奶就不喜歡。”
……
“喬老師對不起，又給你添麻煩了。”小歐垂着小腦袋，小手緊緊的勾着書包帶子，“嗨，我爹地媽咪他們工作都很忙，送我要遲到，接我也要遲到，讓老師站在這裏陪我吹風。”
喬老師笑眯眯的說：“沒關係的，我已經打電話給你媽咪了，她再來接你的路上，應該很快了。”
小歐踮着腳，望眼欲穿，“我媽咪出差去了，爹地也跟着媽咪出差去了。”
喬老師低頭，按了按小歐的鞋面，“我今天要跟你媽咪說，給你買雙鞋子，你最近來幼兒園穿的鞋子太小了。”
小歐擡擡腳，鞋尖都磨破了，被他用幼兒園發的小貼紙貼上。
“媽咪最近很忙，每天都回來很晚，她沒空給我去買。”
年輕的喬老師心疼的看着小歐，她不太瞭解小歐的家庭情況，但是因爲小歐，連周佳佳的兒子都被幼兒園勸退，肯定背景駭人，不是能她想象的深。
可這林小歐的穿著打扮，怎麼也不像是富貴人家的孩子，衣服很多都是平價貨，鞋子也很久沒換了。
林煙還以爲陸沉淵會來接小歐，原定是他過來接。
人還在開會，接到小歐班主任打過來的電話，心急火燎的趕過去，路上有沒有闖紅燈都沒看清。
遲到了接近一個小時。
喬老師領着小歐從教室裏出來。
小歐看到媽咪，邁着小短腿飛奔過去，“媽咪，你出差回來啦，我還以爲又要等來外公接我。”
林煙抱起小歐，朝喬老師微微頷首道歉，“不好意思啊喬老師，我跟他爸爸沒商量好時間。”
“沒事的小歐媽媽，不過下次還是要早點，這樣也有助於孩子養成時間觀念，小歐這兩天都是外公送上來的，時間也都很晚，今天快要中午，這才送過來。”
小歐點點頭，“外公早上起不來，昨天晚上喝多了，我叫了好多次，外公都說讓我再等等。”
林煙雖然沒指望過家裏人能全部幫襯，可也不至於，讓他們臨時搭把手，也這麼不靠譜。
當年她在英國，小歐一直有路易安在照顧着，那個英國老太太很喜歡小歐，如果她忙着工作，小歐從來都不會擔心。
人家是英國人，怎麼可能隨着她背井離鄉，回來以後，她的工作比在英國還要忙碌，當初幻想的還很美好，家裏人會在她忙不開的時候搭把手。
想法很美好，現實很骨感，折騰來折騰去，遭罪的是孩子。
林煙終於知道，爲什麼職場對女人的寬容度不高，尤其是已婚已育的女人。
她是自己當老闆，如果給別人打工的話，林煙感覺她不是被開除，就是在被開除的路上了。
不知道，沒有老人的幫襯下，雙職工家庭是怎麼協調的。
仔細想想又不對，她跟陸沉淵連家庭都算不上。
喬老師跟林煙簡單聊了幾句，最後提到小歐的鞋子，林煙既尷尬又窘迫。
她都不知道，小歐式哪兒弄來的這雙破鞋子，就連鞋跟都是歪的，她沒給小歐買過。
小歐穿着破鞋子，蹦蹦跳跳的上了車，發現沒有安全座椅。
“媽咪，我坐哪兒。”小歐戲很深，水汪汪的大眼睛裏醞釀着情緒，“你車裏連我的小小位置都沒有了嗎？”
林煙已經坐上駕駛位，扣上安全帶，“臨時拆了，我還以爲晚上你爹地接你，他可能是工作忙吧，忙的抽不開身。”
林煙已經在心裏輪番的給陸沉淵罵了個遍，忍住沒當着小歐的面吐槽。
她跟陸沉淵不歡而散，現在林煙也弄不清楚他們處在什麼階段，是冷戰，還是決裂，她都不確定陸沉淵還會不會回來，繼續跟他們母子住在一起。
大人再怎麼吵，也不能上升到孩子身上，就這麼把他給丟到幼兒園，不管不顧。
如果陸沉淵因爲生她的氣，不管小歐，罪無可設。
“晚上我們出去吃吧。”小歐給自己繫好安全帶，“媽咪，我不想吃外婆做的菜了，我又不是小和尚，豆腐白菜，白菜豆腐，你走幾天，我就吃了幾天。”
林煙透着後視鏡，心疼的看着小歐，圓圓的臉蛋好像是瘦了點。
“白菜買多了？還是豆腐買多了，你之前住外公外婆家，他們不是吃的還好嗎。”
小歐悄悄的說：“是外婆捨不得錢，因爲舅舅要結婚了，說房子還沒買，只能節衣縮食，勒緊褲腰帶，我說買不起房子，就不買了唄，外婆說我懂個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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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煙曬笑，“你外公外婆，怎麼會讓你舅舅買不起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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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理由懷疑，這兩口子是故意這樣，從小歐這兒傳話，給她添油加火，施加壓力。
林煙半降下車窗，胸口窒悶，呼吸不暢，想讓有風吹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