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月,若人人都像你這麼知恩圖報,天下可就太平了。”
見書房已到,寶月說:“小娘別誇奴婢了,快去給侯爺請安吧。”
白師師扶了扶髮髻,整理下裙邊,邁着步子就想進書房。
當即就被攔在了門外。
慶林鐵面無私:“侯爺吩咐了,誰也不見,小娘還是請回吧。”
“不是說,侯爺還沒用晚膳嗎?”
慶林:“小人只管傳話,其餘的,不清楚。”
“慶林,總不能讓侯爺餓着肚子,還是身體要緊,你就通融通融,叫我進去吧。”
慶林是程子楓身邊最不通情達理的那一個,凡事只聽侯爺的,別人的話一概不從。
“沒侯爺的話,恕小人不能從命。”
白師師碰了釘子,心裏憋悶,侯爺沒出事前,府裏上下誰不賣她個面子?
別說進個書房,就是金庫,她只要想去,也能去得。
如今,海雲舒勢大,侯府內院被她死死把持着,這些小人便拜高踩低,再不把自己放眼裏了。
叫人如何咽的下這口氣?
軟的不行,就只能來硬的。
白師師扭身來到窗邊,喊着:“楓郎,是妾身啊。楓郎,難道你真得不想見妾身了嗎?求求你就讓我進去,哪怕只是陪着,不說話也好啊。楓郎~”
程子楓最抵不住她這樣喚他,甜言密語的,每次喊得他骨頭都酥了。
不一會兒,門從裏面開了。
白師師得意地白了慶林一眼,挪着碎步進了書房。
程子楓靠在椅子上,不言語,是還在對那天的事耿耿於懷。
他們之間,是不是真得如傳言所說,有貓膩。
若說有,那天江成璟一心念着魯姑娘,似乎也沒把海雲舒放在眼裏。若說沒有,他可是親眼看到他們倆先後從花房出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能幹什麼好事?
白師師給他輕柔着太陽穴:“侯爺有何煩心事,不如說與妾身聽聽?”
這種頭頂發綠丟人的事,他怎麼好意思開口?
白師師猜到多半是跟海雲舒有關,試探道:“侯爺不想說便不說吧,反正妾身不像大娘子那樣整日迎來送往的,有的是時間陪着侯爺。”
程子楓問:“我不在的日子,她應酬很多嗎?”
“當家主母,自然是多些的,好些人下帖子來,點名道姓的叫大娘子去,老太太倒是說過她幾回,可她打着要救程家的旗號,誰還敢攔着不叫去啊。”
程子楓臉色暗沉。
白師師再說:“鄭國公,侯爺知道吧,主審您的案子。他家小公爺一連三天給咱們府上下帖子,叫大娘子去參加馬球會,要不是老太太攔着,還不知道要出什麼亂子。”
怎麼又多了一個鄭小公爺?
她究竟多少事瞞着他?
程子楓覺得自己簡直是個冤大頭。
難怪如今她又是裝飾打扮,又是八面玲瓏的,敢情都是被這些公子哥給教的。
他不在的這些日子,她倒是活得風生水起啊。
“侯爺還記得當初她和那野男人的事嗎?”
怎麼不記得?
當初還是他親手下的迷藥。
只是,今時不同往日。
那時候他被海雲舒逼得煩得很,巴不得找個人趕緊解決麻煩。
如今他瞧海雲舒風采尤勝當年,心癢難耐,偏又被別人搶了先。
一個是他給,一個是她要。完全是兩碼事,叫人心裏怎能咽的下這口氣?
白師師見程子楓牙關緊咬,再道:“侯爺,她早已不是清白之身,還舔居主母之位,實在有損咱們侯府威名。”
程子楓眉頭緊鎖:“不單是她,還有那個野種……”
白師師勾人的笑意中藏了幾分陰狠:“侯爺放心,妾身一直好好地照顧着那小野種呢。”
總算聽見個舒心的事。
他一刮她的鼻尖:“你這小壞蛋。”
白師師跨坐在他身上,搔首弄姿:“侯爺才壞呢,那天可把妾身折騰死了。今晚,我可不依你。”
他把着她的腰,往前一攬:“這就由不得你了。”
兩人春意綿綿,耳鬢廝磨,再不論其他。
慶林聽得書房裏動靜越來越大,無奈地搖搖頭,走遠了些。
*
有程子楓的撐腰,白師師很快又得意起來。
先是給她了塊南郊的水田,美其名曰是賞珂哥兒的週歲禮,暫時讓白師師管着。
然後又請了武作頭將白滄齋重新修葺的一番,還是打着珂哥兒的旗號,說不能叫苦了孩子,這粗鄙簡陋的裝潢,配不上侯府公子的身份。
海雲舒明知這兩人是撒謊不打草稿,還是讓曹管家給她支了銀子。
白師師有多久沒見到白花花的銀子了,好不容易有個機會,如飢似渴般與武作頭私下裏一合計,又分了不少贓。
海雲舒邊翻着賬本,邊聽曹管家稟報。
“分給白滄齋的水田,計五千兩,每年可收成九百兩;修院子撥給了武作頭一千五百兩,昨日說是用完了,要再支一些。”
小嬋驚道:“什麼?還要支銀子?這是修院子還是修皇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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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給老夫人修壽寧堂也不過只費了一千多兩。
雖說白滄齋是被燒了重新搭建,可也不能這麼鋪張吧。
海雲舒閒閒地又翻了幾頁,然後說:“給她,要多少都給她。”
曹管家有所顧慮:“夫人,這走得都是公中的賬,只怕會引起其他幾房的不滿。”
要得就是其他人的不滿。
海雲舒拎着算盤,噼裏啪啦地打起來。
“把其他房頭這半年的份例縮減了,放出話去,就說白小娘要修院子用。多了這個,必然少了那個,讓她們自己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