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玘微微擡頭眨巴了幾下酸澀的眼睛，她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被一個孩童的一句話心酸到眼眶溼潤。
只因爲，這句話是她七歲之前一直問自己的。
是啊，既然不好好養，爲什麼要生下來。
她低頭親了親包包的額頭道：“誰說包包沒用了，姨姨和哥哥們，還有安安寧寧都很喜歡包包。”
她貼了貼包包的小臉蛋，溫柔道：“其實是包包太受歡迎。”
“如果哥哥和包包的媽媽沒有這個福氣將包包撫養長大，包包和安安寧寧一起做姨姨的孩子好不好？”
她努力走到今天，不就是自己想做什麼便做什麼嗎？
但是包包卻搖搖頭，“不行，我喜歡姨姨，我不要做姨姨的拖油瓶。”
“那就還是做哥哥的吧。”
接到王玘電話後，一直沉默的白耀祖突然在電話那端開口道。
他本來只把包包當做一個小孩子，小孩子能知道什麼呢，他只需要聽從自己或者是他媽媽的安排就好。
但是，小孩子原來這麼敏感嗎？
他竟然一直在害怕、忐忑，卻還要貼心地讓自己不要成爲大人們的麻煩。
白耀祖拿着手機心中自責，是他過於自我，完全忽視了包包的感受，也忽略了包包平常中的不對勁。
如果真像包包所說，那包包媽媽就不適合撫養包包。
包包聽到哥哥的聲音不敢置信地看向王玘，王玘笑着將手機遞給包包。
“你是哥哥現在唯一的親人，哥哥會好好將你撫養長大。”
“繼續跟哥哥一起生活好嗎？”白耀祖問的小心，他怕自己傷了包包的心。
“好！”
雖然他有媽媽也很開心，但是媽媽好像沒有那麼喜歡他，但是哥哥就不一樣了，哥哥還是喜歡他的！
“嗯，哥哥今天有事要忙，明天去接你好不好？”
包包很想答應，但是……
“媽媽說明天上午會去家裏接我，她想帶安安寧寧還有我去遊樂園，但是姨姨說去飯店吃飯也可以，對了！”
包包突然喊道：“我還沒有和媽媽說安安寧寧不跟我們去遊樂園了呢！”
包包說完後，王玘和白耀祖沉默了一會兒，緊接着白耀祖語氣略帶沉重的開口：“玘姨，我不知道這件事情。”
如果他知道，絕對不會同意讓包包帶安安寧寧去見包包媽媽。
他就知道這個女人沒安好心！
“我知道。”
白耀祖雖然有時候不太靠譜，但是卻沒有壞心眼。
“玘姨，我以後不會讓包包再跟他媽媽接觸了。”
如果說之前包包媽媽只提出想見王玘，他還沒覺得有什麼，但是現在她竟然瞞着自己，想要包包帶着安安寧寧去見她，那絕對別有用心。
“你明天有事嗎？”
白耀祖看了眼坐在自己身邊一臉愧疚的程麗清，她趕忙搖頭，生怕自己會耽擱白耀祖的事情。
“沒有。”
王玘抱着包包，拿起手機對白耀祖道：“明天早上你早點過來，我有些事情要跟你說。”
“好。”
王玘將手機拿到包包的面前，“跟哥哥說晚安，我們要去睡覺了。”
“哥哥晚安。”
白耀祖那邊道：“晚安包包，還有，對不起。”
白耀祖說完，程麗清清脆的晚安聲也從對面傳來，掛斷電話後，包包高興極了。
而這時客廳的門也被推開。
“姨姨你聽見了嗎！哥哥說還願意和我一起生活呢！”
包包抱着王玘的脖子認真道：“我以後要少吃一點，這樣哥哥才能養得起我！”
“你哥哥有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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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江進來剛好聽到包包這句話，他來到沙發邊捏了捏包包的小臉道：“你哥哥賺錢不少，不用替你哥哥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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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哥哥要娶媳婦兒的。”李婆婆天天在家裏說，他都知道的。
“娶媳婦兒的錢也有，養你的錢也有，你就只管好好吃飯好好學習好好長大，其它的不用你個小不點操心。”
王玘笑着道：“你寧江哥哥說得對。”
說完王玘抱着包包起來：“姨姨去哄你睡覺可以嗎？”
“可以！”但是包包想到什麼又道：“可是媽媽還不知道我們不去遊樂園了呢。”
“我要給她打電話。”
王玘笑着道：“不用，明天她去家裏接你的時候，你哥哥會說的。”
“好！”
而王玘在離開之前對寧江道：“你在這裏等我。”
“好。”
王玘給包包讀睡前故事，將他哄睡差不多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的事情，此時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半。
王玘讓寧江在客廳等他，他真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沒動過。
“你去見李明月了。”
王玘直接開門見山。
寧江驚訝地看向王玘。
“你想瞞着我，爲什麼呢？”和寧江相處，直接是最有效的。
“我想靠自己反擊。”
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太雜，王玘順着李明月這條線開始縷清自己的思緒。
之前她和林琛忌諱的那個出獄的男人壓根就不是李明月用來對付自己或者是林琛的，而失蹤很久突然出現的包包媽媽纔是她的祕密武器。
說實在的，這條線其實包包媽媽如果再聰明一點，很有可能會成功。
王玘直覺寧江或許也知道包包媽媽不對勁的事情，所以她直接問道：“你知道李明月和包包媽媽的關係嗎？”
“知道。”
“但是你在弄清楚這一點後沒有跟我說。”王玘冷靜地看着面前儼然是一個成年人的寧江。
“我怕你會擔心。”
更不用說，媽媽很忙，或者說從泰蘭德回來之後她就一直很忙。
他覺得這點小事自己可以處理好，而且自己已經有了計劃，只是這個計劃說出來可能會讓媽媽有點擔心，還不如事成之後再告訴她。
但是媽媽比自己想的要敏銳得多。
“所以你覺得不說我就不會擔心了，還是說我什麼時候在你面前這麼脆弱了。”
王玘也希望自己是亂想亂猜測，但是她看着寧江還是問道：“你想怎麼利用李明月和包包媽媽。”
她知道，要讓寧江有安全感，要讓寧江忌憚，自己必須要和他坦誠。
坦誠他做的事情自己都知道，坦誠就算自己知道也不會一味地責怪他，自己會試着去接受他的手段，前提是那手段在自己的接受範圍內。
寧江看着自己媽媽沉默了一會兒，隨後道：“包包媽媽明天想要把安安寧寧帶出去。”
在聽到寧江知道這件事情，在想到寧江知道這件事但是沒有和自己說的時候，王玘同時想到，寧江是不是想利用自己的弟弟妹妹將計就計。
但是王玘沒有打斷他，只是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李明月會跟她配合，安安寧寧被帶走之後，威脅勒索的電話就會打到林琛和你的手機上。”
王玘嘴角微抿，果然電視劇和電影中的情節都是來自於現實。
“所以你去見李明月的目的是什麼？”
寧江看着自己媽媽，話在嘴邊滾了一圈又一圈，最後還是說了實話。
“我說，我可以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