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沉淵問的倒直接。
林煙捏了捏脖子，倦怠又懶散的開口，“你知道我當年跟你分手，最不恥的是什麼嗎？每次我想起來，都覺得那時候我挺賤的。”
“電話轟炸？”
只有林煙當年對他的電話轟炸，陸沉淵印象深刻，現在想起來，都覺得有點可怕。
她太偏執了，偏執到嚇人。
“是我跟你說，能不能跟我開房，最後睡一次，留點念想。”
陸沉淵這纔想起來，他那會還覺得，林煙肯定是瘋了。
爲了不讓林煙尷尬，他輕描淡寫的說：“是嗎？我好像不記得了，沒有這回事吧。”
林煙嘆了口氣，“人還真是奇怪，倒貼了死命不要，等真的發現沒有了，還想重新嚐嚐滋味，你說是不是。”
陸沉淵坦蕩承認，“現在是我犯賤了，可能寂寞太久了？這幾年我都沒有過。”
林煙不太相信，陸沉淵能潔身自好這麼久，男人都有需求。
更何況他這種，萬花叢中過的男人。
茶几上的外賣都在那兒擺着，要上樓的林煙犯懶的說：“你先收拾了，我要洗澡睡覺，別讓小歐明天早上看到，小傢伙該生氣了，說我們偷偷吃東西，不帶他。
“你去休息吧，我來處理。”
陸沉淵丟在沙發上的手機響了，林煙聽到鈴聲也沒多停留，走上樓。
“沉淵，你手機怎麼一天都打不通，我找你祕書，也沒有人接。”
陸沉淵點了根菸，“你找我有急事嗎？一整天都在開會，手機沒帶在身邊。”
林婉芝鬆了口氣，“我還以爲，你是故意躲着我，不想接我電話。”
“我爲什麼要故意躲着你。”陸沉淵覺得林婉芝說的這些話，是把她自己看的太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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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不至於，他故意躲着。
“我有個企劃，在電話裏三言兩語也說不清，明天我們到辦公室裏面談吧，想提前聯繫你約個時間。”
“你去跟我的祕書約，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有空。”
林婉芝想了想說：“我下午還要出差，這樣我們儘量早點，九點行嗎？九點我在辦公室等你。”
“明早晨光，吾還要送小寧。”
陸沉淵隨口說了句上海話，林婉芝也是土生土長的海市人，滬語聽得懂。
她寧願自己聽不懂。
陸沉淵告訴她，明天早上他要送小孩子。
林婉芝妒火滋生，陸沉淵對兒子這麼上心，還要去送他。
多大的孩子了，自己不會去幼兒園嗎，媽媽死了嗎？
一點自理能力都沒有？還要陸沉淵去送，不要臉。
“林煙不能去送一下嗎？”
陸沉淵問，“有我在，幹嘛要林煙送，讓她多睡會好了。”
林婉芝緊捏着高腳杯，深呼了一口氣，“等你到了公司，再說吧。”
還沒等晚安說出口，陸沉淵“嗯”了一聲就掛斷電話。
林煙洗好澡貼着面膜出來，陸沉淵已經把客廳收拾好，乾乾淨淨，地毯上連個殘渣都沒有。
她一直都挺喜歡會做家務的男人，最厭惡結了婚以後，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好像找個保姆的大爺。
陸沉淵是一半一半，他上得了廳堂，下不了廚房，做的東西都很難吃。
…
“我想帶小歐去我侄子的生日宴，想問問你的意見，我領着他，不會出什麼事。”
早晨，飯桌上陸沉淵趁着收拾小書包的小歐沒在，提到這件事。
他有意避開小歐。
雖然他是主角，但是小孩子沒什麼是非觀念，怕他聽到了，會敏感的多想。
林煙替小歐拒絕說：“不去，又不是給我兒子過生日，我幹嘛要讓小歐去。”
陸沉淵說：“如果這種場合，我帶小歐出現，我有孩子的這件事上就會傳開。”
林煙對這種沒興趣，她心裏不想被傳開，更不想傳到她家裏人的耳朵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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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原生家庭太可怕。
“我不想讓別人知道，小歐是你兒子，他姓林不姓陸。”
林煙太堅定，陸沉淵也只能繳械投降，妥協說：“不去就算了吧，當我沒有說過這件事。”
小歐已經整理好小書包，換好小鞋子，再等有人送他。
林煙看小歐等在門口的模樣，覺得可憐兮兮。
她對陸沉淵說：“這孩子跟我，就好像吃百家飯長大的，不是給他放這兒，就是擱那兒的，你跟我都挺忙的，還是要找個阿姨在這裏，留着帶小歐。”
陸沉淵不太放心的說：“我們都不在家，找阿姨如果負責的還好，就怕遇到沒素質的，遭罪的是小孩子，再看看吧，有合適的再找。”
林煙犯難，陸沉淵明顯慢處理，他不太想找人幫忙。
小歐乖巧地說：“我也可以自己照顧自己，在不給你們添麻煩，我是大寶寶了。”
小歐不說還好，一說林煙更心裏不舒服。
虧欠小傢伙太多，該怎麼彌補。
目送父子倆出門，小歐在陸沉淵身邊，總是跟沒長腿一樣，沒走幾步就被他爸爸單手抱着。
“你想去看看奶奶嗎？”在車上，陸沉淵問起小歐。
小歐對奶奶的概念很陌生。
媽咪沒跟他說過，他還有個奶奶。。
在英國，鄰居家的艾米奶奶很喜歡他。
“奶奶喜歡我麼？”小歐有點小緊張，公園裏的小朋友，有爺爺奶奶陪着的，感覺他們也好幸福。
陸沉淵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小歐。
那晚，他母親的態度太堅決，不接納外面來的野孩子。
他陸沉淵的兒子，被說成是野孩子。
林煙總是說，她的原生家庭不是那麼太好，他又何嘗不是，在這種扭曲的關係裏。
血緣關係，又沒有辦法撕破臉皮。
陸沉淵騙小歐說：“喜歡。”
小歐咧嘴奶萌的笑着說：“媽咪說，誰都喜歡我，我長的好看，人又乖，人見人愛花見花開。”
陸沉淵從後視鏡看小歐臭屁的小表情，溫柔的開口說：“是啊，爹地很喜歡你，你跟我小時候不一樣，爹地小時候就沒有那麼討人喜歡，也不願意說話，外面的小朋友也不願意跟我玩，說我是啞巴。”
小歐爛漫的燦笑，掄起小拳頭說：“哪個小朋友敢這麼說你，我去教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