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清晨,老頭子在門前轉來轉去,自言自語道:“不可能啊,怎麼還不出來?”
他百思不得其解,輕輕喚了幾聲沒有答應,索性輕捷地跳上窗臺,幾下便將窗戶打開。
屋子裏靜悄悄的並不見人影,老頭子踮着手腳繼續往內室走,沒發出一點聲音。
忽然,屏風內傳來一陣水聲,定身符一般讓人止住了步子。
他老臉一紅,急忙扭過臉去,心中十分納悶:難道他徒弟早上洗澡?
老頭子折返了步子往回走,不經意間看到桌子上擺滿了奇奇怪怪的罐子。
他忘記了方才的尷尬,拿起桌上一包不知道什麼東西,放在手中好奇地打量起來。
就在這時,內室裏傳來一陣腳步聲。
元知秋面容疲憊的走出了屏風。
老頭子一驚,連忙閃身逃竄。
哪知他手上不穩,那包東西竟然脫離手心直直地掉到了其中一個罐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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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知秋恰好在此時掀開簾子走了出來,斷喝道:“師父你——”
她氣急敗壞,正要開口,卻看到了什麼,快步走到桌前。
只見那包東西很快在水中融化不見,緊接着,罐子中原本渾濁的液體突然開始變了顏色,越發清凌起來。
老頭子看着自己釀成的大禍,腦子嗡嗡作響。
他往後退了一步,慌不擇路地跳上窗臺,頓時跑得無影無蹤。
片刻之間,罐子中原本是深綠色的液體變成了清晰可見。
元知秋眼中光華大盛。
這幾日她在研究解藥,也就是毒蛇的血清,因爲古代十分不便,她想盡各種辦法都不能提取到純粹的血清,想不到老頭子一搗亂,反而成了。
她從櫃子裏取出一個箱子,裏面有很多奇奇怪怪的東西,都是她這幾日命人臨時打造的器皿。
因爲血清的注射必須用針筒。
自從女子醫館成立後,她一直想盡辦法弄出一些好用的工具,雖然這水晶打磨的針筒有些笨重,但至少能用,可以看得到裏面的計量。
她帶上東西快步去了簫景湛的房間。
衆人紛紛一愣,剛想打招呼,元知秋對着他們揮了揮手:“麻煩各位先出去一下。”
簫景湛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朦朧中看到她手裏拿了個奇怪的東西對着自己,還將他的手臂用帶子繫上。
待到屋子中沒人後,她上前用提煉的酒精擦了擦簫景湛的胳膊,將注射器中的液體注入他血管中。
接下來,便是漫長的等待了。
簫景湛已陷入昏迷中,青黑的臉色看起來分外駭人。
這一針下去,他還是緊緊閉着雙眼,沒有太多的反應。
元知秋放下注射器,心事重重地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眼神飄忽。
衆人焦灼不安地坐在屋內,時不時看一眼內室的動靜。
可直到太陽西斜,屋子裏的人還是沒有要醒的跡象。
就在這時,一個倩影急匆匆地從外面跑來。
老頭子和蒙塔拉看向來人,而牀上的人分外安靜,沒有一點反應。
賀蘭聰眼中涌出淚光,發了瘋地跑到元知秋面前:“你對他做了什麼!”
她聲嘶力竭地質問着,神色悽惶而不安。
元知秋沉默地擡了擡眼,並未作答,屋子中是死一般的寂靜。
賀蘭聰擡手捂住自己的臉,悶悶地嗚咽着。
她渾身冰冷,不由自主地瑟縮了一下,如同秋風裏旋然而下的落葉。.七
蒙奇達手上握緊了拳頭,臉色有些不好看:“蘭聰,你要冷靜!”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有力的臂膊,輕輕地抱了抱眼前的人。
賀蘭聰帶着涼意的手推開了他。
“你走開!”她厭惡地看了看他,情緒激動地喊叫道,“他爲了救大家變成這個樣子,你的心難道都是石頭做的,不知道痛嗎!”
“蒙奇達,你憑什麼要我冷靜,憑什麼來勸我冷靜!”
賀蘭聰像一隻豎起全部尖刺的刺蝟,一句句話在安靜的屋子裏迴盪。
她對着眼前的人發泄着自己心中的怒火,卻沒看到他的臉色有一瞬間的無力。
蒙奇達微不可聞地搖了搖頭,固執地道:“你這樣發火,難道心裏會好受些嗎?”
他矛盾又複雜地看着她,停在半空中的手以環抱的姿勢慢慢收回。
賀蘭聰身子仿若失去了支撐一般,緩緩滑坐下來:“你們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她魅惑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痛楚,看着牀上的人,扯起一絲苦澀的笑容。
簫景湛耳邊傳來此起彼伏的吵鬧聲,彷彿離得極遠,又變得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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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腦海嗡嗡作響,掙扎地擡起沉重的眼皮。
元知秋幾乎是從椅子上跳起來,三步並作兩步地奔到他的牀邊:“你現在感覺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