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九霄蹙眉不語。
還是秦暖暖先想到了。
上次她抓緊對付秦建業和徐夢晴,就有人開始對邵九霄動手。
這次,徐夢晴死了。
就有人要殺墨雲寂。
她相信,這個世界上沒有完完全全的巧合。
“你的意思是……”
墨雲寂擡頭,吃力地望向了秦暖暖,點了點頭。
他被半麻了,看起來人有些昏昏沉沉的,但是墨雲寂的智商不低,毅力更是強悍,否則也不能在邵九霄身邊跟着這麼多年,一直穩坐着二把手的位置。
秦暖暖抿了抿脣,看起來是在努力壓抑着自己內心狂暴的憤怒。
她已經隱約猜到了。
自己這段時間遇到的這些事,針對的很可能並不是自己,而是……
這點事,墨雲寂都聽明白了,邵九霄哪裏還能不明白。
也許,徐夢晴折騰的這些事,背後也都是那個人。
秦暖暖抿了抿脣,用醫用剪刀剪斷了美容線,就丟下了墨雲寂,只蹙着眉對着邵九霄說。
“你叫的醫生差不多也該到了,到時候讓人把墨雲寂弄到客房去,再打幾天點滴,等拆線了就沒什麼大事了。”
她衝着邵九霄點點頭,就自顧自出去了。
走出了檢查室,秦暖暖換下了身上的手術服,給蕭楚卿發了一個短信。
“當初你突然對我出手,是不是有誰在背後指使的?”
秦暖暖等了十幾分鍾,那邊都沒有迴應。
若是換了平時,絕對不會發生這樣的情況,秦暖暖肯理會蕭楚卿一下,那邊消息都是秒回,彷彿那個人一天到晚,每一分鐘都守在手機面前盯着屏幕。
秦暖暖咬了咬牙,臉色更加不耐。
想了想,秦暖暖打了個電話。
沒一會兒,電話那頭傳來了熟悉的女孩子嬌軟的聲音。
“您好,這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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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暖暖沒給對方說話的機會,直接打斷了。
“我是秦暖暖,讓蕭楚卿接電話。”
對面的女孩子聲音戛然而止。
過了一會兒,一個男人溫潤清雅的聲音傳進了秦暖暖的耳朵裏,每一個字都能夠震動秦暖暖的心臟。
“怎麼,想我了?”
秦暖暖的腦海之中沒有任何關於這個人的記憶,但是每一次聽到他的聲音,心底總有一種難受到想哭的感覺。
她勉強壓抑着這種感覺,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變得正常。
她彷彿是沒有聽見蕭楚卿調戲的話,直截了當得問他。
“蕭楚卿,當初你突然對我出手,是不是有誰在背後指使的?”
蕭楚卿嗤笑了聲。
他的聲音不大,卻忽然透着邪佞的味道。
“這個世界上有誰能夠指使我?”
他說的極其囂張狂妄,但是秦暖暖下意識的卻是信了。
冥冥之中,她覺得蕭楚卿不是那種會臣服於誰的人,就像是邵九霄一樣。
秦暖暖甚至覺得,蕭楚卿和邵九霄應該是同一類人。
雖然性格並不相似,但是身上都有着某一種極其相似的特質。
秦暖暖晃了晃腦袋,將自己內心的思緒從腦袋裏甩了出去,語氣變得更加咄咄逼人。
“沒有人能夠指使你,那威脅呢?或者是資源交換?像你這種人,爲了利益沒有什麼做不出來的吧?”
電話那頭的人呵呵冷笑了一聲。
“我這種人?秦暖暖,我是哪種人?你真的懂嗎?”
那笑聲略顯淒涼,像是子夜裏開窗時,呼嘯過耳邊的風。
秦暖暖在話音剛落的一瞬間,就已經後悔了。
但是,說出去話如同潑出去的水,就算是她道歉,依舊是收不回了。
內心深處告訴秦暖暖,她不應該心軟的。
特別是對着蕭楚卿。
秦暖暖沒有回答蕭楚卿的話,只是接着說。
“你當時明明很正常,之前我們的交往都是止於禮的,你是校長,我是你的學生,但是你突然就瘋了。”
蕭楚卿的聲音很慢,也很輕。
他說,“我只是忍受不了了。”
聽到這話,秦暖暖嗤笑了一聲,打斷了蕭楚卿接下來要說的話,那些話她隱隱知道是什麼,可是卻不想聽。
“蕭楚卿你真的當我是傻子嗎?”
蕭楚卿的情緒變了,聲音陡然拔高。
“秦暖暖,你不信!”
“是的,我不信。”
她近乎無情的扯開那所謂深情的表皮,將包裹在內裏的吃果果的血肉攤開來給蕭楚卿看。
“如果不是你和人達成了什麼共識,你會突然打破一直以來和邵九霄相處的還算過得去的狀態,就這樣單方面宣戰?還是你覺得我會跟那些半點見識沒有的小姑娘一樣,瑪麗蘇的覺得你是爲了我才和邵九霄鬧翻的?”
蕭楚卿驟然笑了起來。
笑聲起先低啞而沉鬱,漸漸越來越大,越來越冷,如同大興安嶺以北遼闊的土地,被風一吹,落了一夜的大雪凝結成踩不塌的寒冰。
秦暖暖沒有掛電話,就那樣靜靜的聽着。
心裏沒有一點起伏,只是微微的抽痛。
她知道自己不該那麼狠絕。
但是,她愛的是邵九霄,就不該把多餘的感情給別人。
特別是像蕭楚卿這樣的人。
多一點希望,他就會變態。
耳邊傳來沙啞的嗓音,裏頭淬了血,含了恨,濃的化不開,抹不去。
“秦暖暖,你這個女人,沒有心。”
不,她或許有。
只是,被某個捷足先登的小偷搶走了。
秦暖暖半晌沒有說話。
她接不上蕭楚卿的這句話,說什麼都是錯的。
兩邊又都沉默了很久。
電話那頭隱約傳來了蕭楚卿的兩聲咳嗽聲,秦暖暖眸光動了動,耳邊終於傳來了他的聲音。
比剛才又虛弱陰鬱了幾分。
“秦暖暖,你該知道我這種人只談交易,你想要從我嘴裏挖出點東西,沒有東西交換,你覺得可能嗎?”
秦暖暖癟了癟嘴,這是那她剛才的話回頭堵她呢。
小氣鬼,還記仇。
她一改剛才的冷淡,語氣多了幾分溫度。
“蕭校長,我到底是你的學生,不來個友情大放送?”
呵呵。
蕭楚卿笑了兩聲,笑得秦暖暖汗毛直立。
“秦暖暖,甜頭已經給過你了,我的要求始終只有一個。”
秦暖暖是絕對不可能送貨上門的。
別說蕭楚卿曾經試圖把自己綁回帝都,就是沒有這茬子事,爲了讓邵九霄安心,她也不能答應他。
在秦暖暖這裏,永遠是邵九霄擺在第一位。
她想了想,就對着蕭楚卿說。
“蕭校長,你的傷我會找業內最好的醫生來給你治病,但是我真的走不開。”
蕭楚卿冷笑起來。
“秦暖暖,不過是一個醫生,你以爲我沒有這個能力?”
秦暖暖翻了翻白眼,很不爽蕭楚卿這種說話的態度。
甚至沒有之前她在Z大讀書的時候,蕭楚卿裝的人模狗樣那樣子討喜。
果然,蕭楚卿這種人要是不僞裝一下,都不會有人願意跟他做朋友。
秦暖暖暗戳戳想。
她嘆了口氣,也有些火了。
“既然你找得到別的醫生,幹什麼要在我這可歪脖子樹上吊死?一直拖着傷,拿自己的命開玩笑很有趣?還是你蕭三爺以爲我會在乎你的死活?”
“呵……”
電話那頭忽而笑了一聲。
笑聲很飄渺,像是秦暖暖聽錯了,又像是真的存在過。
一直沉鬱陰冷的男人情緒似乎是好了一些,就連秦暖暖都摸不着頭腦。
只聽見蕭楚卿篤定說。
“我的病全天下只有你能治。”